5、表白（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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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哲的手腕一翻，扣住贺决的肘关节，猛地发力，贺决踉跄两步，后背重重撞上训练场的软垫。
“第七次。”燕明哲松开手，后退半步，“还来吗？”
贺决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喉结滚动：“……再来。”
【“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燕明哲听到这句心声，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摆出起手式，示意贺决进攻。
贺决这次没急着扑上来。他眯起眼，仔细观察燕明哲的站姿，重心下沉，肩膀放松，右手虚握成拳，左手微微前伸。
【“破绽在左肋。”】
贺决猛地突进，右拳直取燕明哲左腹。
燕明哲却像早有预料般侧身，左手格挡的同时，右腿横扫，
“砰！”
贺决再次摔在垫子上。
“第八次。”燕明哲俯视着他，“知道错在哪吗？”
贺决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盯着天空，突然笑了：“……你故意露出破绽？”
“嗯。”燕明哲伸手拉他起来，“末世里，所有明显的破绽都是陷阱。”
贺决借力站起，却没松开手。他盯着燕明哲的眼睛：“……你从哪学的这些？”
光线渐渐明亮，透过树叶在两人之间投下细碎的光斑。燕明哲沉默片刻，轻声道：“等你能打赢我，就告诉你。”
贺决的指尖微微收紧。
【“......操，他这副样子真他妈——”】
燕明哲突然抽回手：“继续。”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训练场不断响起□□撞击垫子的闷响。
燕明哲的教学干脆利落。
“丧尸没有痛觉，下手要快准狠。”
“优先攻击颈椎和脑子。”
“被包围时，用这个姿势突围。”
贺决学得很快。
到日光大亮时，他已经能勉强和燕明哲交几次手。
“休息十分钟。”燕明哲扔给贺决一瓶水。
贺决接住水瓶，仰头灌了大半瓶。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浸湿了衣领。他擦了擦嘴角，突然问道：“……你刚才用的最后一招，能再演示一遍吗？”
燕明哲点头，走到场地中央。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旋身，肘击，反手一劈，最后以膝撞收尾。
贺决盯着看，突然说："这不像军体拳。"
"嗯。"燕明哲没否认，"是杀人技。"
训练场突然安静下来。
贺决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燕明哲转过身，不想面对他担心的眼神。
“明天继续。”他背对着贺决说，“还是同样时间。”
贺决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燕明哲。”
燕明哲回头。
“我会学会的。”贺决的声音有些哑，“所有你教的......我都会学会。”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
燕明哲轻轻“嗯”了一声。
贺决的手还扣在他的手腕上，指节微微发烫。
燕明哲缓缓抽回手，转身走向训练场的长椅。
“坐下。”他示意贺决，“我有事要告诉你。”
贺决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坐在他身边。
“贺决。”燕明哲开口，声音很轻，“你相信重生吗？”
贺决猛地抬头：“……什么？”
“我死过一次。”明哲的语气平静，“在末世第五年，死于丧尸潮。”
贺决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在开玩笑？”】
【“不，阿哲从来不开玩笑。”】
【“那他真的……死过？”】
燕明哲看着贺决瞬间苍白的脸色，继续道：“一个月后会出现红月，红月降临后，大部分人都会发烧。有些人变成丧尸，有些人觉醒异能。”
他顿了顿，“我们两个都觉醒了异能。”
贺决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的异能是什么？”
“兽化。”燕明哲看向他，“你能变成狼。”
贺决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狼？”
【“所以他刚才教的那些招式……”】
燕明哲继续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教你这些了？”
贺决沉默了很久。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终于，贺决开口：“你刚才说，你死在末世第五年。”
“嗯。”
“那我呢？”贺决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活下来了吗？”
燕明哲的睫毛颤了颤。
他想起上一世最后看到的画面，贺决浑身是血地冲向他，嘶吼着他的名字。
“……活下来了。”燕明哲轻声说，“……你活到了最后。”
但是按照那丧尸潮的规模，在他死后，贺决绝对也不能幸免。那傻子还偏偏往他那里最密集的地方冲。
贺决死死盯着他：“不可能。”
燕明哲没说话。
贺决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燕明哲，你看着我，如果我真的活下来了，你怎么会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里回荡，带着压抑的颤抖。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在你后面？”】
燕明哲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在我死前，你向我冲过来了，恐怕也……凶多吉少。”
贺决的手猛地收紧。
“丧尸潮突破防线时，你兽化冲进来……”燕明哲的声音很轻，“但晚了一步。”
贺决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所以上一世，我没能救到他？”】
【“废物，贺决，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贺决突然重重甩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燕明哲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攥住了贺决的手腕，阻止他可能落下的第二巴掌。
那一下打得极狠，贺决苍白的侧脸上立刻浮起清晰的五指红痕。
“贺决！”燕明哲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他没想到贺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和自毁。
贺决被他抓着腕骨，力道大得几乎捏痛他。贺决没挣扎，只是偏着头，急促地喘息着，眼眶泛红，里面盛满了绝望的哀伤。
燕明哲看着他脸上迅速肿起的痕迹，眉头紧锁，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几句话，可能对贺决造成了无限的冲击和自责。
他松开些许力道，但并未完全放开，声音沉缓下去，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听着，自我惩罚毫无意义，那一世已经结束了。”
贺决的呼吸渐渐平复，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死死盯住燕明哲，眼神锐利，似乎带着某种渴切：“这一世……这一世绝对不行！”
燕明哲凝视着贺决眼中那几乎要灼伤人的决绝与深藏的痛楚，沉默了一瞬。
他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上一世死前朝他扑过来的男人。
“好。”燕明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承诺。
贺决像是被这个简单的字眼狠狠撞了一下胸口，紧绷的脊背微微松懈，缓和了语气问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空间。”燕明哲说，“但现在还没觉醒。”
贺决抬头看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觉醒？”
“红月降临后。”燕明哲看向窗外，“但这次，我们可以提前训练。”
贺决点点头，突然伸手揉了揉燕明哲的头发：“……笨蛋。”
燕明哲愣住。
贺决的耳尖通红，声音却故作凶狠：“这次……我绝对会比上一世更强。”
燕明哲看着贺决，轻轻笑了。
“……嗯，这次一定。”
贺决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低头掩饰着红透的脸颊，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等等——”
“你重生前......已经经历了五年末世？”
燕明哲点头：“嗯。”
贺决的喉结滚了滚，心跳突然加快。
【“五年。”】
【“那燕明哲会不会……会不会知道……”】
他的耳尖烧得通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你……”
燕明哲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
贺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后退半步：“没……没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
【“他是不是在装傻？！他肯定知道了！！”】
【“不对……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燕明哲看着贺决变幻莫测的表情，微微眯起眼：“你想问什么？”
贺决的指尖死死掐着掌心，声音干涩。
“我…….”贺决的睫毛颤了颤，“我们......那时候关系怎么样？”
燕明哲回忆了一下：“你负责前线侦查，我负责指挥决策。”
“不是问这个！”贺决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我是说……私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燕明哲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你经常骂我。”
贺决：“……”
【“我那是害羞啊！！！可恶明明想对你说好多好多话，想整天黏在你身边想关心你，但一见到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啊啊！！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屁话，贺决，你真是个傻逼！”】
燕明哲继续道：“还总躲着我。”
贺决：“……”
【“因为一看你就想亲你啊！！！贺决你这个大怂包，暗恋这么久怎么连对视都不敢啊啊！！”】
燕明哲突然听到这句心声，手指一颤，瞳孔紧缩。
贺决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自暴自弃地蹲下来，把脸埋进手掌里：“……算了，当我没问。”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指缝里漏出来：“……反正你这木头什么都不知道。”
燕明哲脑袋里一团乱麻。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上一世贺决那些莫名其妙的疏远，突如其来的暴躁，还有最后时刻撕心裂肺的吼声……
原来是这样。
阳光肆意挥洒，在地上投下两个交融的影子。
燕明哲看着贺决发红的耳尖，突然有些想笑，轻声道：“嗯，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决猛地抬头，眼眶有点红：“……你笑什么？”
“没什么。”燕明哲站起身，顺手揉了揉贺决乱糟糟的头发，“走吧。”
贺决呆在原地，头顶还残留着燕明哲掌心的温度。
【“……他摸我头？”】
【“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燕明哲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不走？”
贺决同手同脚地跟上去，满脑子都是沸腾的胡思乱想。他盯着燕明哲的背影，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木头。”】
【“……笨蛋。”】
【“……大直男。”】
【“……算了，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表白（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