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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迷途者酒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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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迷途者的酒馆
漫游者树传递的意念地图在林舟脑中清晰起来：他需要先找到一个名为“迷途者”的地方，那是通往悖论法庭必经的中转站。
林舟踏上了旅程。紫弦星的天空渐渐被暮色浸染，一颗泛着银蓝冷光的卫星与另一颗暗红色的卫星同时升起，将双重阴影投在苍茫怪异的大地上，光线暧昧而充满不安。
前方的路越发难行，发光的巨型藤蔓交织成网，形成一道道散发着微弱脉冲的屏障。林舟不得不抽出光子匕首，刀刃嗡鸣着划开那些坚韧的植物。被切断的藤蔓伤口处渗出荧光的汁液，散发出一种类似薄荷混合着铁锈的刺鼻气味，它们仿佛有知觉般微微蜷缩，让林舟心中掠过一丝不适。
进入一片格外茂密、连发光孢子都稀薄了的丛林时，林舟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他猛地停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四周死寂，之前一直萦绕耳边的细微虫鸣也消失了。
他缓缓蹲下，手指触碰着温润的地面，意识沉入悖论引擎，试图捕捉周围的生物信号。下一瞬，一股冰冷、扭曲、充满纯粹饥饿感的意识流像针一样刺入他的感知——有东西在附近，潜藏在视觉的盲区里。
右侧的灌木丛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林舟想也没想，身体先于意识行动，向左侧急转，匕首横在胸前，能量刃的蓝光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然而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片叶子在轻微晃动。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他屏住呼吸，一点点后退。就在此时，他左侧的空气仿佛水面般荡漾了一下，一个黑影几乎没有实体般从中“渗”了出来，镰刀般的利爪直取他的咽喉，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宇宙网络弹幕瞬间爆炸：
（弹幕·来自引力歌者）：“空间褶皱！是维度潜行者！”
（弹幕·来自地球）：“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弹幕·来自幽影族）：“嘿！影爪兽！这小家伙要倒霉了！”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生物能量读数飙升！攻击意图确认！”
林舟一个狼狈的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刺啦一声，肩部的衣物被撕裂，皮肤感受到利爪划过的锐风。他迅速起身，那黑影却再次融入阴影，消失无踪。但那股冰冷的饥饿感如同实质，紧紧缠绕着他，越来越近。
他索性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悖论引擎带来的超常感知上。世界在他“眼前”变成了由能量流和维度波纹构成的网格。右侧，一小片空间的“纹理”正在发生微妙的扭曲。
就是现在！
林舟手腕一抖，影遁飞镖脱手而出，精准地命中那片扭曲的空间。强光爆闪，伴随着一声尖锐得几乎撕裂耳膜的嘶叫，影爪兽被迫显形，动作有明显的僵直。
机会！
林舟如猎豹般扑上，光子匕首闪着蓝光，精准地刺入了影爪兽脖颈与躯体的连接处。暗紫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带着一股电路烧焦般的臭味。怪物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终于瘫软不动。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地球）：“干得漂亮！林博士太帅了！”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战术评估：高效。利用环境感知与武器特性完成反杀。生存概率上调至45.2%。”
（弹幕·来自蜂群思维）：“目标生物信号消失。采集模式终止。”
林舟喘着粗气，检查了一下肩膀，幸好只是衣服破了，皮都没擦破。他心有余悸，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多亏买了武器……
这个念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蓝发少年，想起他腰间那把古朴的长剑。如果不是那个无声的提示，他此刻可能已是爪下亡魂。一种微妙的、掺杂着感激的好奇在他心中滋生：还能再见到他吗？
夜色彻底笼罩了紫弦星。在双月诡异的光辉下，林舟终于看到了远处一点暖黄色的灯火，勾勒出一座建筑的轮廓。走近了，才看清招牌上用发光材料写着宇宙通用语的“迷途者酒馆”，旁边的一个符号不断变幻，模拟着各种文明的酒杯图案。
林舟忍不住轻笑摇头，“酒吧？看来借酒浇愁是全宇宙的共性。”
推开厚重的由某种活体木材制成的门，一股混杂着酒精、陌生香料、以及各种生物体味的热浪扑面而来。酒馆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显然是应用了空间技术。发光的苔藓附着在蜿蜒的木质结构天花板上，提供照明，那些墙壁似乎还在微微脉动。
地方虽大，却已是座无虚席。林舟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他立刻捕捉到许多细节：
一个看似醉醺醺的植物共生体，其藤蔓状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却隐含某种加密通讯的规律；
不远处两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低声交谈，偶尔从袍角下露出的不是脚，而是反关节的机械足；
甚至在他寻找座位时，一阵压低的对话飘入耳中：“……那批‘记忆晶体’必须在天亮前脱手……”
“……‘虚空鲸’的腺体……老地方见……”
宇宙网络:
· （弹幕·来自地球）：“这酒吧好酷！好像星际电影里的场景！”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检测到17种不同生命形式，3种未知能量 。”
·（弹幕·来自幽影族）：“啊！是迷途者酒吧！他们家的虚空烈酒可是一绝！”
这地方，鱼龙混杂，暗流涌动。林舟心里有了底。
这时，一个长着四条手臂的服务生滑行般走了过来，最上面两只手端着堆满杯盘的托盘，下面两只手抱在胸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怠慢：“新来的？找座位？”
林舟点头。
服务生用一条手臂随意地指向最阴暗的角落，“喏，那儿刚空出来。要点什么？我们这儿最低消费50逻辑币。” 他另外三条手臂的姿态分明写着“穷鬼别碍事”。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地球）：“这服务生态度太差了吧！”
（弹幕·来自幽影族）：“哈哈，四臂吉姆还是这么势利眼！”
（弹幕·来自地球）：“看不起谁呢！”
林舟没理会他的态度，平静地说：“来一杯你们这最受欢迎的饮品，再加一份特色餐点。”
服务生四只眼睛都瞪大了，满是怀疑：“你确定？‘星空幻饮’120，‘紫弦星盛宴’200！”
林舟直接调出支付界面，在服务生面前的终端上划了400逻辑币，“剩下的，不用找了。”
服务生的脸像翻书一样快，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四只手全都忙活起来——两只以惊人的速度优雅地擦拭桌子，一只递上烫金的菜单，另一只甚至殷勤地为林舟拉开椅子。
“尊贵的客人！您请坐！我立刻为您准备！我们今早刚到了顶级的虚空鱼子酱，您一定要尝尝！” 他的声音变得甜腻腻的。
宇宙网络和地球上的弹幕又是一阵哄笑和调侃。
林舟刚在角落的位子坐下，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他抬头，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是那个蓝发少年。
少年站在门口，深海般的眼眸冷淡地扫过喧闹的酒馆，目光最终准确地落在了角落里的林舟身上。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穿过人群，来到林舟的桌前，自然而然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仿佛早就约定好了一般。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地球）：“啊啊啊！他来了他来了！”
（弹幕·来自幽影族）：“缘分啊！这下有意思了！”
（弹幕·来自维度艺术家）：“这画面太美了！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子！”
少年向急忙凑过来的服务生流畅地点了一杯“星漩”，那是一种液体内部有银河般光点旋转的饮品。然后，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林舟，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你找到了这里。”
林舟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原来你当时看到我了。我还以为……你目中无人呢！”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探究。这个少年身上的，那种极致的孤独和深不可测的感觉，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零。”少年简单地报上名字。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脚，轻轻晃动，看着杯中的“星河”流转，却没有喝。
“林舟。”林舟也报上名字。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零的腰间，那柄长剑不见了。“你的剑呢？收起来了？”他直接问道。
零的目光仍停留在杯中的漩涡上，声音低沉：“有些东西，不在明处，反而更安全。”
林舟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散发着梦幻光泽的“星空幻饮”，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运气不坏，恰好遇到了需要它‘在明处’的时候。”
零闻言，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淡得几乎像是错觉。他没有接话，只是端起杯子，浅浅啜饮了一口。
但这短暂的沉默和那个细微的表情，已经像是无声的确认。林舟心中了然，零的出现绝非巧合，那关于武器的提示，更像是一种默许的指引。
就在这时，酒馆内的广播响起一个甜腻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各位客人请注意，前往悖论法庭的‘迷雾轮渡’将在十分时间单位后启航。请携带好您的‘凭证’，准时登船哦~”
“凭证？”林舟正疑惑间，只见酒馆里原本许多蹲在或坐在角落、阴影里的奇形怪状的生物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手腕上，都戴着一副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手铐——他们竟然都是要被押往法庭的犯人！
林舟看向零，零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时，酒馆后方的一扇小门打开，走进来三个引人注目的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星际商队制服，但气质迥异。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眼神精明的壮汉，同伴叫他“老卡”；
另一个瘦高个，腰间挂满各种型号的能量计量仪，被称为“尺子”；跟在最后的则是个不断擦汗的胖子，看起来紧张兮兮，叫“胖苏”。老卡和尺子正旁若无人地大声吹嘘着最近的“大买卖”，翻译器让整个酒馆都听得见他们的炫耀。
宇宙网络的弹幕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们，议论纷纷。
· （弹幕·来自卡拉克星云赌徒）："哟！这不是'宇宙偷盗三人组'吗？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检测到三人携带高能量物品，危险等级：中等"
·（弹幕·来自幽影族）："啊哈！有好戏看了！这仨肯定又惹麻烦了！"
几乎同时，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寒气涌入。走进来的两个身影让嘈杂的酒馆瞬间安静了大半。
他们长得奇丑无比，且一模一样，如同复制品，只是一个漆黑如墨，一个惨白如骨。他们细长的身躯像蛇一样微微摆动，黏腻的皮肤反射着油光，那双眼睛透着捕食者般的冰冷与恶毒。
零的低声像对自己说：“‘尼德霍格双蛇’……银河黑市最冷血的清道夫。”
宇宙网络和地球上的弹幕被惊恐和惊叹刷屏。
· （弹幕·来自引力歌者）：“霍格杀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弹幕·来自蜂群思维）：“警告：检测到霍格生物特征，极度危险。”
·（弹幕·来自紫弦星个体）：“天啊！执法队在哪？这种危险的非法种族怎么能进入紫弦星！”
两个人走到了那三个人面前时，屋里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了。
"你就是老卡？"黑色蛇型人的声音尖锐，急促，像是金属摩擦。
老卡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正是！我们的东西刚刚已经卖掉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两位……”
惨白蛇人手中的黑色细剑如毒蛇吐信，众人只觉黑光一闪，老卡的头颅便已离开了脖颈，滚落在地。绿色的血液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宇宙网络:
·（弹幕·来自幽影族）：“漂亮！这才是尼德霍格的风格！干脆利落！”
·（弹幕·来自硅基联合体）：“攻击速度0.3秒，超出常规生物极限
·（弹幕·来自卡拉克星云赌徒）：“开盘了！赌剩下两个商人能活多久！”
屋内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直了，酒馆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血液滴答的声音。
林舟感到一阵反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看向零，发现零也正看着他，那双深蓝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在这混乱而危险的环境中，零的存在，竟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