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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氤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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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沂的双腿像灌了铅,每爬一级台阶都伴随着膝盖的抗议。昏暗的楼道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夏语凉温热的鼻息一下下拂过他汗湿的后颈。
"见鬼..."他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这破楼是给山羊住的吗?"
背上的重量突然一沉,夏语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发出小猫似的"嗯哼"声。李临沂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生怕惊醒这个折腾了他一路的小祖宗。
月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夏语凉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挂着点可疑的水渍。李临沂盯着看了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用袖口轻轻擦了擦那点晶莹。
"睡得倒香..."他小声嘀咕,却在夏语凉皱眉时条件反射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像哄婴儿般轻轻摇晃。
转角处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李临沂跺了跺脚,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夏语凉微微张开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
"真是欠你的..."他喃喃自语,却把背上的人搂得更紧了些。夏语凉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柑橘洗发水的味道,莫名让他想起几个月前,两人在篮球场边分食的橘子味棒冰。
终于爬到五楼时,李临沂的T恤已经湿透。他小心翼翼地把夏语凉往上托了托,生怕对方滑落。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背上的人突然梦呓般咕哝了句:"李临沂...最讨厌了..."
李临沂的手顿在半空,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糅合在一起。他想,或许这份"讨厌",和他心里那份说不出口的"喜欢",本就是同一种心情的两面。
李临沂的指尖刚触到夏语凉的衬衣口袋,就感受到一阵异常的温度。夏语凉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急促而有力,像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喂,夏语凉,到家了,你钥匙在哪儿?"李临沂满头大汗地轻拍了拍夏语凉的大腿。
"嗯......"夏语凉似是不满被人吵醒,轻哼了一声后,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接着睡,轻轻呢喃道:"嘘,别吵。"
"啧!"李临沂就知道问他也没用,还是得靠他自己。他左掏掏右掏掏,都没有,这家伙到底把钥匙放哪儿了呢?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李临沂的脑海中闪过,天!他该不会出门没带钥匙吧!
"哈哈,别碰我,痒死了!"夏语凉缩成一团,脚步不稳地往后退,又被李临沂一把抓了回来。"别笑了,钥匙,钥匙在哪儿?你要敢说你没带,我......我就......"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把这家伙如何是好!
"这儿!"夏语凉指了指自己外套里的口袋。
原来是在衬衣的口袋啊,李临沂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没带,不然他真的杀了夏语凉的心都有。
探进对方衬衣口袋里。
“哈哈哈哈,痒死了!”
夏语凉缩成一团,脚步不稳的往后退,又被李临沂一把抓了回来。
拿钥匙应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可李临沂却因为感受到夏语凉充满活力的心跳声后脸"唰"的一下红了,手心一颤,钥匙发出了一声脆响掉到了地上,似乎是在替李临沂开脱,帮他摆脱刚才的尴尬。
"哈哈哈,你笨死啦!"夏语凉靠在李临沂肩上傻笑,"钥匙......钥匙都拿不住。"
"你闭嘴吧你!"李临沂恶狠狠地威胁,却在弯腰时感觉到夏语凉柔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后颈。那一小片皮肤顿时像被烙铁烫过般发烫。
李临沂的指尖在门锁上摸索了好几次才找准锁眼,钥匙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夏语凉放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夏语凉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总算..."李临沂瘫坐在床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盯着夏语凉安静的睡颜,突然有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的解脱感。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夏语凉泛红的膝盖上——水泥地上那一跪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真是..."他叹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负重而微微发抖。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夏语凉均匀的呼吸声,和他自己疲惫的心跳。
翻箱倒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李临沂蹲在医药箱前,手指在一堆药品中翻找,药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唔......"夏语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般揉了揉眼睛。他的动作慢得像放了0.5倍速,先是慢慢爬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探地面。
"喂!"李临沂转身时差点撞上站在浴室门口的夏语凉,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月光下,夏语凉靠在门框上冲他傻笑,睡衣领口歪歪斜斜地露出一截锁骨,头发乱得像鸟窝。
"你干嘛啊!怎么从床上起来了?"李临沂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
夏语凉歪着头,眼睛半睁半闭:"嗯......找你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李临沂的脸"唰"地红了:"怎么了,想上厕所吗?"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指,脑海中闪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嗯~"夏语凉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不是......"
"哦,那就好。"李临沂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但下一秒——
"我要洗澡。"夏语凉突然宣布,同时开始暴躁地扯自己的睡衣扣子,"身上脏脏的,好难受......"他的手指不太灵活,一颗扣子解了半天,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什么!"李临沂的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上前阻止,"你疯了吗?醉成这样洗什么澡!"
夏语凉固执地摇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委屈:"要洗......不想......就这样睡觉......"说着又要去扯裤子。
李临沂手忙脚乱地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小家伙还挺爱干净,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洗澡。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见夏语凉泛红的耳尖,和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嘴唇。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夏语凉被毛衣卡住的脑袋上,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李临沂的手指刚碰到夏语凉的手腕就触电般缩了回来。
"那个......夏语凉啊!"李临沂声音发紧,喉结上下滚动,"要不明天洗吧,明天洗也是一样的。"
"我不!"夏语凉执拗地摇头,毛衣随着动作又往上卷了几分,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他像只被困住的小兽,胡乱扯着衣料,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帮我,帮我啊!我脱不下来啦!"
李临沂的指尖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抓住毛衣下摆。衣料擦过夏语凉发烫的皮肤时,他听见对方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随着"唰"的一声,毛衣终于被脱了下来,夏语凉的头发顿时炸成一团蓬松的蒲公英。
"你真的确定要洗吗?现在吗?"李临沂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目光不自觉地避开那片裸露的肌肤。
夏语凉重重点头,发梢上的汗珠甩到李临沂脸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嗯。"
"那你自己洗?"
"嗯。"
"确定不用我帮忙?"
"不用。"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李临沂的背脊重重撞上墙壁。他竖起耳朵,听见里面传来衣物落地的轻响,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上渐渐蒙上一层水雾,隐约可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砰——"一声闷响让李临沂瞬间绷直了身体。
李临沂在浴室门外来回踱步,皮鞋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他的耳朵几乎要贴在磨砂玻璃门上,水声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让他的神经绷紧一分。
“哗啦——”
突然一声巨响,“哎哟喂!”紧接着是夏语凉带着哭腔的痛呼。李临沂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撞开了浴室门。
氤氲的水汽中,夏语凉赤着身子坐在地上,像只落水的奶猫。水珠顺着他泛红的肌肤滚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他正揉着摔疼的屁股,湿漉漉的眼睛望向闯进来的李临沂,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抱抱.……“夏语凉伸出双臂,声音软得不像话。
李临沂的喉结剧烈滚动,视线不受控制地在那具白皙的身体上游走。水汽将夏语凉的眼尾熏得绯红,被热水泡过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色。他的呼吸陡然粗重,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该死....李临沂低咒一声,猛地别过脸。冰凉的瓷砖贴着他发烫的掌心,却浇不灭体内窜起的邪火。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转身时,李临沂闭着眼睛,凭着记忆一把将人捞起。夏语凉温热的身体贴上来瞬间,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水珠顺着相贴的肌肤滑落,在两人之间架起无数道滚烫的桥梁。
“别乱动……“他的声音哑得可怕,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浴缸。水花溅起,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半透明的衣料紧贴在胸膛上。
夏语凉却在这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带着水汽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起……洗.…….”
李临沂的手指刚碰到花洒,就被温热的水珠溅了一脸。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夏语凉湿漉漉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不是说自己洗吗?"李临沂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怎么又摔了?"
夏语凉坐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指着滚落的洗发露:"它掉了。"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在白皙的胸膛上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
李临沂深吸一口气,沐浴露的香气混着酒味钻入鼻腔。他蹲下身,视线与夏语凉齐平:"你是说你想洗头,结果没拿稳,又被绊了一脚摔了屁股,是这样吗?"
"嗯!"夏语凉用力点头,发梢的水珠甩到李临沂脸上。
"嗯?你还嗯?"李临沂伸手抹了把脸,"你摔了一脚倒是挺开心啊!不疼啊?"
夏语凉眯起眼睛笑了,脸颊被热气熏得绯红:"嘿嘿,不疼。"
李临沂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红肿的膝盖上,喉间泛起一阵酸涩。他轻轻碰了碰那片淤青:"为什么不会喊疼呢?"
水声突然变得很大。夏语凉低头玩着浴缸里的泡泡,声音轻得像羽毛:"因为...不能哭,要坚强。"
"是嘛。"李临沂的声音软了下来。这时夏语凉突然把花洒塞进他手里,指尖相触的瞬间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帮我洗。"夏语凉仰起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
"你现在知道要我帮忙了?"李临沂故意板起脸,"早干嘛去了。"
夏语凉歪着头,湿发贴在额前,像只撒娇的猫咪:"嘿嘿,帮我。"
"知道啦!"李临沂接过花洒,水温刚好,不烫也不凉,"不过我有个前提。"
水汽朦胧中,他看见夏语凉困惑地眨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嗯?"
"我帮你洗的时候,"李临沂的声音有些发紧,"你绝对不能乱动。要是敢随便动一下,我就把你丢在浴缸里不管了,让你在凉水里睡一晚。你答不答应我?"
"为什么?"夏语凉睁大眼睛,水润的眸子里盛满不解。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锁骨处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李临沂猛地别过脸,喉结剧烈滚动:"因为...我不想被你弄得满身是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花洒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明白了吗?"
浴室里的水汽越来越浓,李临沂的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背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视线,却还是瞥见夏语凉被热水熏红的耳尖,和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