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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情景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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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原请了一周的假。
不过短短的八九天，该知道的都已经传了个遍。这种事情可不是只单单死了个亲人这么简单，可怜和厌弃会投射在他身上。
“鹿原他爸死了，但我听说他爸是因为杀人死的。”
“杀人怎么死，杀完人不应该是坐牢吗，你听的准确吗，是死了还是畏罪潜逃了？”
“哎哎哎，我知道，据说他爸是因为醉酒杀完人之后，被死者的家属乱棍打死。”
“扯你的吧，人分明是杀完人之后跳楼自杀。”
“嘁，你这更扯，怎么会有人杀完人之后自杀的，良心过不去？过不去干嘛要杀人？”
“这么说学习委员现在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本来家境就不好，现在更可怜了。”
“可怜什么呀，离他远点吧，杀人犯的孩子，万一那天精神不正常了把其他人也杀了怎么办。”
“他妈的，都嫌的吧！”叨叨不休又小的如同虫鸣的声音霎时都被这怒音止住：“需要我把班主任叫回来才能好好上自习吗？都给我闭嘴。”
这不是林玉第一次在他回来后替他出头，或许在鹿原不在的时候也会像今天一样。
鹿原也不能说不在意，但真的没法干什么。
把嘴欠厉害的人打一顿，最后只会让舆论更加厉害，总结一句：看，看他这副样子，不愧是杀人犯的儿子。
不行，鹿原只想让他爸安息。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被孤立排出在外的人了，这种时候太不喜欢一切分小组的事情。
“老师”一个长着黑痣的人举手道：“我不想和鹿原一组。”
一排排垫子铺在地上，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仰卧起坐的开始。
“你跟他是前后排，你不跟他一组谁跟他一组？”体育老师都已经把哨子放在嘴边了：“做个仰卧起坐而已，先凑合这吧。”
那人还是站着一动不动：“我不，我不想和一个...”
话没说完，林玉暴躁的站起来，边走边道：“操你妈的，事怎么这么多，滚，事逼一个，我看更没人想和你呆在一块。”
林玉可是出了名的炮杖，关键人家后台强大，光爆不担责任啊。
那人一声不啃的如愿走了，林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一瞬间不知道要掩藏还是要出头，眼神飘忽片刻，冲鹿原道：“看什么，躺下啊。”
鹿原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一张不耐烦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着自己，但现在居然觉得不讨厌，很亲切。
心情豁然开朗很多，像是短暂的什么都没发生，像以前一样。
鹿原的家事，一中大大小小都已经传遍了，他成绩好，长的好，有礼貌，这样一个学生在这种事情后，老师都会对他多有包容和怜悯。
但是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无孔不入如的袭来。鹿原觉得这种日子会很长，忍耐的宣言都已经在心里打好，结果没几天后闲碎的讨论之变成了躲避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林玉把那些人最爱说你闲话的人给打了？”黎星空饭都吃不下去，不可置信的问。
鹿原回想起昨天下午肮脏昏暗的小巷子里的事，林玉纤细白玉的手指攥成拳，一下下挥打在那人的脸上。。。
黎星空心有余悸的说：“他上次和我打的时候好像只会女孩扯发，现在居然另一个人撂倒在地？”
“他身边还有两个保镖。”鹿原估摸着是那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林玉再泄愤。
黎星空没懂：“他为什么要替你出头？”
鹿原喝了口汤：“不知道。”本来是没想把他打架的事情不要脸的按到自己头上，默认是他为自己而做。
但班上每一个奇怪到他确认是因为自己而产生的眼神，让鹿原不得不承认。
黎星空开启自己的脑洞：“难道是因为你太优秀，讨厌你的光芒，讨厌着讨厌着就成了崇拜？”
原以为鹿原会立刻抹杀这个跟谣言一样的可能，但他道：“嗯，你别说，以我这个魅力还真有这个可能。”
......黎星空绷不住了：“滚啊。”
吃完饭后，鹿原去了趟医务室，买了个几个创口贴。林玉的颧骨处有一条很浅的红痕，估计是昨天不小心留下的。
鹿原在体育课收垫子时，就跟在他身后。
他们两个在队伍的最后，林玉干活本来就慢，懒散的将垫子堆叠在器材室收纳框里后，屋子就只剩下这两人了。
鹿原把他拦下，还没伸手去递创口贴呢，林玉就双手插兜，还是那副欠揍样去瞟他：“干嘛，心情不好想发泄啊？行啊，有种你来，但你挑错地方了吧，学校里斗殴很容易处分的，第一。”
.....他是怎么冒出这家伙是为自己受伤的念头来的？
鹿原：“那你觉得哪适合打一场，你昨天挑的地方？也不怎么样吧。”
林玉诧异之中还没说出话来，就见眼前的人伸出的手心上放着一个创口贴。
林玉拿过来后，慌忙道：“你别多想，我不是为了你...”
鹿原在他的话中挑出错来：“你不过是打了个人而已，为什么我要多想，你们两个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玉低着头，器材室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灰暗将他的眼和眉都包裹住，以至于感觉林玉周身都散着黑气压。
是自己说的太狠了，还是自己语气太不善？鹿原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过失怀疑了个遍。好歹是帮自己的，刚想张嘴，就听林玉低沉的说了一句：
“你凭什么不多想”
林玉双眸锐利的看向他：“我为你出头，为你和别人争吵，为你差点被关紧闭，为你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你多想吗？”
鹿原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但好像见过，见过之后又被他无理取闹的样子遮掩了。鹿原微微张合着嘴唇：“你...”
“你多想吧，我就是喜欢你，不知道哪一天发现了这样的心思，或许，一直都存在这样的不轨之心。我...”
“林玉，我是Omega”鹿原打断他，心里一痛一痛的，一种遗憾疯狂生长。这种感觉就算在得知自己新性别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明明那时候那么平常的就接受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表白就接受不了了。
“你不是bate吗！”林玉转身对着他，虽然这样问，但没觉得鹿原是哄他的。
“刚重新分化，没多久，我还来得及上报。”鹿原道：“所以，谢谢你为了出头，也抱歉，我可能是要拒绝你了。”
林玉这个小爆竹，听完后没急，没恼，呆呆的盯着他后，也不知是不是在惋惜还没成型的爱情。鹿原挤出一抹笑道：“你这个人改改脾气就是个快要没缺点的人，你会遇见...”
“是Omega又怎么样”林玉忽然开口：“那又如何，就算是Omega我也是个男人，我照样可以艹你。”
......鹿原：“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林玉气的脖子红，鹿原看了也不想说他什么，但他为什么要气，被艹的人不是自己吗？
“好了，你回去上课吧，别再想这样。”
“为什么不想？”林玉很执着：“我根本不觉得性别是问题。”
鹿原捂住脑袋：“这些是以后的事情，以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能不能别纠结在现在，林玉你能不能向前看。”
“我就是向前看的，你的排名就是在我前面啊。”
“这不是一回事！”鹿原红了脸，吐出一口气，说：“我要离开这里了。”
林玉好像被一棒子打了头：“离开哪？”“一中，陵城。”
林玉是鹿原第一个提起这件事的人，他甚至没准备好告诉黎星空。
“为什么？”
鹿原在高铁站等候区看着黎星空，垂着脑袋，委屈的问：“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把高中念完，好不容易考上的一中。阿姨她也同意了吗？”
“是，我妈也劝过我”鹿原说：“但这里不是我爸妈的家，现在我爸死了，我妈不能让他死后还不能回家。我爸刚走，我不可能现在这种时候丢下我妈，所以我不能跟你一块在一中毕业了。”
鹿原拍向他的肩膀：“但是我一定考入北京，你记得好好学，我们到时候一起在北京玩，别忘了约定。”
“那我呢？”
黎星空抬头看向林玉，他那眼神老恨了。
林玉道：“我就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但鹿原在他没说的时候，就拒绝道：“对不起，我不可能答应你任何事情。”
玻璃窗前到处都是剪影，明亮的高铁站把他们的全部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影子交融，重合，然后分开。
林玉从来这么仔细的看过他：“那问题呢。”
鹿原没说话。
“连你喜不喜欢我，这也不能回答？”
是想回答的，但他既不想说出真心话，也不想违心，所以话到嘴边，无声无息，依旧无话可说。
这是私心之果。
高铁如同银蛇般飞速行驶，就这么消失不见。
蔚蓝的天空下，黎星空如同小小的尘埃，接触到近在咫尺的东西也抓不着。
站了很久很久，天空下了雪，头顶上一道黑暗的影子落下。替他遮盖了风雪交加，这次不用仰头不用看，光凭着气息都知道是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