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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和他谁更帅? ...

  •   夜色越来越浓,兴已尽了,人也该散去了。

      季菊英本打算送张俊云回家,但那孩子说什么也想让余顾送,害的她这个正班主任沮丧不已,叫他白眼狼。

      上车前,张俊云问余顾:“小鱼,我可以坐副驾吗?我想一边回家一边和你聊天。”

      余顾正在撸多多和她告别呢,没听清,回问:“你说什么?”

      顾辞晞似乎察觉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抱双臂瞥着那小鬼头,道:“坐后面也说的出话啊,难不成你要和他密谋什么机密吗?”

      张俊云手攥衣摆,满脸被人欺负似的神色,道:“姐姐是生气了吗?我只是想和老师多待会儿,马上就要分开了嘛……”

      我靠,男绿茶?顾辞晞可算见识到了。

      她一身玄衣,融于夜色中,靠近时溢散开压迫感,道:“小子,我顾宝的副驾,不是谁都能坐的哦!”

      从外人的视角看,她或是在宣示她朋友的副驾专属权,实际上是别有深意。

      这下可好,回家的路上,张俊云一直闷闷不乐,缩在余顾后面的座位,余顾问他怎么了只回答说困了想睡觉。

      “真的吗?”余顾不太信,“有事尽管说吧,我又不是老姜,不会损你。”

      顾辞晞憋不住了,“救命啊,‘老姜’哈哈,他知道你这样叫他不得脑血栓。”

      余顾说:“没事儿,我们全班人都这么叫他。”

      “呵呵,够了。”

      “老师。”张俊云做声。

      “嗯哼?”

      张俊云问:“我现在可以谈恋爱吗?”

      顾辞晞握拳放在嘴前咳两声。

      另外两人没在意。

      余顾说:“什么话?当然可以啊,你想谈就谈呗,只要不乱搞……额不对,只要不违规违法,这是你的自由,问我做甚?”

      “是啊。”张俊云又问:“如果我现在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可以追吗?”

      “咳!”顾辞晞猛咳。

      “过敏了吗?”余顾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没事吧?”

      张俊云堵住顾辞晞的话:“老师,可以吗?”

      “啊?哦。”余顾接上方才的话题,“大胆去吧,别留下遗憾。嗯……我是希望你能成功,但无论如何,你都得尊重对方的感受和想法,你自己也该得到尊重。”

      “唉……”顾辞晞叹气。

      余顾担心她一连串的怪行为,“到底咋啦?”

      顾辞晞扶额道:“没事,专心开车吧,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体内膨胀,不知道何时会炸开。

      一个人掌握得了言论的权力才能掌握自由的权力,反之也成立。

      而真相是,人往往都不太自由。

      很多事,你去预言它是没意义的,唯有亲身走进去,亲自去面对才有可能得解。

      张俊云回到家,几个礼物盒子被保姆堆在客厅里,不用看,必定又是画具。

      他把姜黎送给他的画随手放在茶几上,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半张脸都埋进抱枕里。

      进入手机相册,他点开唯一一张收藏的照片看——那是上次在西溪湿地的船上,余顾拍的合照,姜黎的那一部分被截去,只剩另外两个笑得灿烂的人。

      镜头最前面的余顾何其明媚啊,金秋之时,他是林徽因笔下的四月天,是在万里冰封中绽开的奇迹。

      “真可爱……”张俊云呢喃道。

      退出这张照片,张俊云又添加三张新的照片进来。

      一张是余顾站在操场的夕阳下回头;一张是在前天与余顾在嘉兴单独拍的合照;最后一张是余顾端着果汁杯,和姜黎在沙发上谈笑。

      他紧盯照片左侧的姜黎,真碍眼,于是点进编辑,裁掉了。

      (作者提醒:好学生千万不要学哦!)

      回家的路上,顾辞晞一直在捣鼓她的手机和别人聊天。

      余顾偷偷瞄过好几眼,阴阳怪气道:“看来盛姐要成功了啊。”

      顾辞晞做贼心虚,屏幕往旁边一侧,“你怎么知道我在和她聊天?”

      “何止现在啊,我看你这两天都在和她谈天说地。”他像她以后那样姨母笑,问:“真有情况啊?”

      她炸毛道:“哪有啊!你欠揍啊,净会瞎说。”

      “嘶——不对劲啊。”

      “什……什么不对劲?”

      正逢红灯,余顾在路口停下车,“你不会真弯了吧?”

      顾辞晞嘟着嘴不语。

      “哎呀呀,她不是还送你什么礼物来着。”余顾确实挺欠的,说:“包装盒还写着‘为爱助力’,我看——直接改成‘我想追你’得了。”

      “滚!要你管。”顾辞晞给他来了一掌。

      “是是是,我不管。你每次都这样——重色轻友!”余顾装作委屈的语调。

      “白眼狼!”顾辞晞骂到,又突然想起什么,转换了话题:“诶,你以后小心点啊。”

      “什么小心点?”

      “张……额不是,小心点和学生们的交集——注意边界。”

      余顾顿感疑惑,瞥了她一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虽然你……嗯,长得不是很突出吧,不过嘛——在老师群体里也算是极品了。”

      “别说这么恶心的词。”

      “关键是,你对学生还那么友爱温柔,到……”

      “打住!”余顾单举一只手,“你是不是说我这样会有学生跟我表白?”

      “额……”顾辞晞绷紧下巴,“我就是担心吗……”

      余顾又翻起白眼,“顾辞晞你大爷的!别咒我!”

      顾辞晞指关节敲着下巴,“没咒你,就是给你提个醒嘛,我当然不希望你遇到,但还是要注意下。”

      “我可谢谢你啊。”

      深夜,在本应该熟睡的时间里,总有人是难眠的,大抵是因为被难以诉出的心事堵得难受吧。

      姜黎的屋子又回归于寂静,人散尽,多多也已入睡,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书房中、坐在画布前。

      只是一张素描而已,他怎么会还没画完呢?他不仅画好了,而且还画了两张——一张是余顾头顶“鸟窝”,单挑右眉一脸坏笑;一张是余嘉轩,他微微垂眸,温润浅笑。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在画余顾,姜黎脑子里就不自觉地蹦出小轩的身影,只是这几次不再是怀念,不再是欣喜,而是一种淡淡的哀痛与愧疚。

      他再画了张小轩的画像。

      将两张画对比一瞧——两人到底不是亲生的,长相是完全不一样。

      其实只稍微回想片刻,会发现他们就连性格都大相径庭。

      姜黎长嗟,额头紧靠在画架上。

      “啧。”他抬起头,把两幅画都撕毁成碎片。

      算了,重新画一张吧,之前送小轩的就是铅笔画,这次用油彩吧。他思虑着。

      任何一位创作者都是如此,心思一乱,灵感就全被堵住,找不到倾泻而出的路。

      他索性先不去管画的事,撑在书桌前看着他为余顾设计的项链草图。

      设计的形态是一根自然卷曲、形态轻盈的羽毛,材质预备是暖色调的玫瑰金,纹路要用精细地手工錾刻,在羽毛的根部打算镶嵌一颗微小但光彩极佳的明亮切割钻石。

      他仔仔细细地查看每一处细节,开始担心余顾会不喜欢,便拍了一张草图的照片发过去,发完就后悔,怕这样打扰到对方休息。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可还没睡呢。

      小哭包:哇塞塞!好漂亮啊!!!!!!

      小哭包:【一个小人眼睛发亮光的表情包】

      Rebel:喜欢?

      小哭包:超喜欢,你是天才吧【色Emoji】

      小哭包:但是不是太麻烦了点啊?如果太费你精力的话简单一点也没关系

      他这是关心我吗?还是说不喜欢这么繁复的?难道是在跟我客气?原来我们还是这么生疏吗?

      姜黎在心中自问。

      Rebel:你怎么还不睡?

      小哭包:和辞晞在谋划大策【得意Emoji】

      Rebel:什么大策?

      Rebel:【疑问Emoji】

      小哭包:这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嘿哈Emoji】

      Rebel:不理你了【右哼哼Emoji】

      发送完出去的那一刻,姜黎敲了敲自己奇热无比的脑袋,自语道:“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服了……”

      烦躁得不行,他不停地挠自己的后脑勺。

      而后又无力地瘫在了桌子上,只感觉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在跳舞。

      不自觉地,手向下摸索,定在某个天赐的礼物,希望能够将封在其中出不去的烦恼和压力都释放。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将手拿上来,抽好多张纸巾抹去生命问世而过的踪迹。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向下翻,“小哭包”给他发了99+条消息。

      真是无趣,竟然只是表情包轰炸,表情包是一个女人摆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肩,配文是“哦!”

      他看觉得好有意思,就添加了。

      国庆假期说长又短,说短又长。反正时间就是在你不经意间偷偷溜走,等你到反应过来时已经留不住了

      安凌懿绘声绘色地跟余顾讲她在九寨沟和朋友遇到了一堆傻逼事,真真是气死人!

      “好好好好好!我知道了,幸苦你了。”被当作情绪垃圾桶的余顾也很无奈——他好困啊!

      当然,无奈的不止他一个,季菊英和其他一些班主任都快被那群兔崽子给气升天,本来这个死学校调休连读8天已经足够让人火大,结果他们交上来的作业简直……

      不想多说,一个字——罚!

      6班作为美术班,比其他班多一门作业,大家都能猜对——有好些是没交上来的。

      对此,姜黎这次竟破天荒地没有罚他们!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想这些。

      余顾见隔壁那位今天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感觉奇怪且落寞,担心那人又给自己干到昏厥,起身要去看。

      他发现,姜黎那边原本撤了下去的书墙突然间比原来的还要高。

      “哎呀呀,不对劲儿哦。”安凌懿摇了摇头,对余顾说,“你们俩又闹矛盾啦?”

      “没啊,前几天还好好的。”余顾一脸懵,以为姜黎莫名其妙的毛病又犯了。

      “你们这动不动的就冷战也不是办法啊。”

      余顾重新坐下,道:“神经,我可懒得管,毕竟我一直都很正常。”

      “唉!先不说这个了,你听说了吗?高二要调来一个很帅的英语老师。”安凌懿咧嘴道,看来是犯花痴了。

      一听见“很帅”,余顾立马来劲儿,“真哒?”

      季菊英权威发言:“是的哦,听说他还是前董事长的儿子,本来是要和宋老师对调,但是教我们班的高老师不是要生了吗?所以要来教我们班了。”

      “前董事的儿子啊。”余顾想起来了,“哦,是薛临澈啊。”

      安凌懿要尖叫了,“妈呀,你认识啊?”

      “他是姜黎的表弟。”

      “天呐。”

      余顾问:“那他什么时候来啊?”

      季菊英道:“星期一,9号吧。”

      余顾点头,桌上的手机收到消息。

      死装货:你觉得我和他谁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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