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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太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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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吴镇河脸色稍霁，对付晓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付先生，耽误你时间了，我送你出去。”
付晓声颔首，从容地拿起自己那件之前披在吴秀敏身上，此刻被她紧张地攥在手里的西装外套，对吴秀敏礼貌地说了声“吴小姐，外套我先拿走了，再见”，便随着吴镇河一同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走，显得格外安静。
吴镇河放缓了步伐，与付晓声并肩而行，他侧头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个年轻人，刚才在房间里的慌乱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
“付先生现在在EM？负责Neil那个团？”吴镇河开口，语气比在房间里时缓和了许多，更像是家里的长辈和小辈之间的交谈。
“是的，吴董，我是Neil的特助兼执行经纪人，付晓声。”付晓声回答得体，并没有因为对方态度的缓和而显得热络或谄媚。
吴镇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欣赏。
他久经商场，看人极准，眼前这个年轻人，遇事不乱，思维清晰，在被明显设计的情况下，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将事情条理分明地陈述清楚，这份定力和能力，在他这个年纪实属难得。
“Neil那孩子，被家里惯坏了，性子是顽劣了些。”吴镇河像是随口提起，语气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无奈，“秀敏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也跟着胡闹，这次的事情……”他顿了顿，虽然没有明说道歉，但话语里的意味已经很清晰，“我代小女向你致歉，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她年纪小，不懂事，有些时候做事不过脑子。”
他这话说得颇有技巧，既表达了歉意，维护了自家的体面，也点明了他对自家女儿和Neil那些小把戏心知肚明。只是，他或许也没想到，他们这次会玩得这么大，竟然用到这种涉及名誉的拙劣手段。
付晓声听得明白，微微欠身：“吴董言重了。年轻人之间玩闹，分寸偶尔把握不当也是有的，我能理解，也不会放在心上，请您放心。”他既接受了对方的歉意，也给了对方台阶下，言辞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吴镇河对他的应对更加满意了。两人走到酒店门口，吴家的专职司机已经恭敬地等候在劳斯莱斯旁。
“付先生，希望今晚的不愉快不会影响你后续的工作。”吴镇河临上车前，最后说了一句，这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暗示，或许也包含了一点对他未来发展的期许。
“不会的，吴董，职责所在，我会处理好。”付晓声站在车边，微微躬身。
吴镇河点了点头，坐进了车内。车门关上，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
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夜色，车内，气氛与刚才和付晓声交谈时截然不同，变得凝重而压抑。
吴秀敏小心翼翼地坐在父亲身边，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吴镇河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胡闹！”
吴秀敏吓得肩膀一抖。
“你们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吴镇河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像激光扫射在女儿脸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谁想出来的？Neil？还是你？”
“爸……我……”吴秀敏想辩解，却在父亲强大的气场下开不了口。
“为了帮Neil赶走一个经纪人就设这种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蠢？万一今天不是这个付晓声自己警醒，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你的名声要不要了？我们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吴镇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吴秀敏心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做事要动脑子，要有底线！你看看你今天做的这叫什么事？！”
“是Neil说他被管得很烦，那个付晓声特别讨厌……”吴秀敏小声嘟囔，试图把责任推出去一些。
“Neil让你去杀人你也去吗？！”吴镇河厉声打断她，“他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任性妄为，做事不顾后果！你跟着他瞎混，能学到什么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语气沉痛：“秀敏，你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由着性子胡来。今天这个付晓声，我看人家就比你们成熟稳重得多！你们那点小聪明，在真正有头脑的人眼里，根本就是笑话！”
吴秀敏被训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后悔，还有一丝被付晓声反将一军的挫败感和……一丝对他临危不乱能力的欣赏。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父亲冷硬的侧脸，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闯祸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严格管束了。
车厢内只剩下沉默，以及车窗外都市夜晚永恒的喧嚣。
吴秀敏知道，她和Neil的这次完美计划，不仅彻底失败了，还引来了最不想惊动的人的怒火。
而那个叫付晓声的男人，在她的心里，形象变得更加复杂和深刻了。
此时，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满怀期待的Neil，正惬意地躺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早早沉入了梦乡，满心期待着明天付晓声的狼狈模样。
殊不知，明日等待他的，并非期盼中的转机，而是他那晦暗日子一如既往的延续。
清晨六点四十分，付晓声准时出现在Neil的卧室，他今天的手段温和了些，只将盖在Neil身上的蚕丝被掀至腰际。
“又是谁啊……”Neil烦躁地嘟囔着，睡眼惺忪地在枕头上蹭了蹭，极不情愿地眯缝着眼望去。
朦胧的视线里，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而立。
晨光熹微，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清冷的光晕，待视线聚焦，Neil看清了来人，付晓声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藏青色西装，衬得肩线平直，腰身劲瘦。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完整地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
“卧槽！”Neil瞬间彻底清醒，像只应激的猫儿，浑身蓬松炸毛，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大得让整张床都跟着晃了晃，“你他妈怎么在这儿？！”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有两撮尤为倔强地翘着，脸上写满了见了鬼了一般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付晓声看着他这副尊容，笑意更深，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弧线，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就这点儿小伎俩，”他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就让你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一劳永逸了？”
他微微歪头，目光精准地剖析着Neil的狼狈，“下次想算计我，麻烦用个高级点的，没有破绽的方案。”
他顿了顿，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语气却恶劣至极，“实在黔驴技穷的话，你也可以考虑……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大发慈悲地教你两招儿，怎么样，大少爷？”
Neil被他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大手胡乱地在脑袋上揉搓了一番，本就凌乱的金发彻底变成了一个鸟窝。
他心里又惊又怒，疯狂腹诽，吴秀敏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万无一失吗？这个付晓声难道是鬼吗？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胸脯因怒气而起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等着！”那眼神，像是要把付晓声生吞活剥。
付晓声看着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活脱脱一只被惹毛了，虚张声势膨胀起来的河豚，只觉得圆圆滚滚的很是有趣。
他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开怀，甚至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好整以暇地将双臂抱在胸前，一只手还故作沉思状地支着下巴，非常认同似的点了点头，语气轻快：
“好。我等着。”
本就娇生惯养又好胜心极强的Neil大少爷，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在与付晓声的对决中落败，尤其还遭到对方带着笑意的嘲讽和挑衅。
这简直比直接给他一拳还让他难以忍受，邪火混合着强烈的屈辱感在他心头窜动。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那个尴尬又带着些许暧昧的清晨。
付晓声猛地掀开被子，看到他□□的身体时，那瞬间的慌乱和躲闪的目光，以及迅速泛红的耳根……
一个恶劣且带着报复意味的念头如同毒藤般迅速缠绕上他的大脑。
他想再看一次付晓声那副窘迫无措的样子，他要重新夺回这场对峙的主导权。
说干就干，Neil心一横，脸上闪过一丝破罐破摔的决绝和恶作剧的得意，猛地将围裹在自己腰际以下的蚕丝被彻底掀开，随手扔到一旁。
他就这样四仰八叉，毫无遮掩地重新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甚至还故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清晨愈发明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射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那过白的肤色使得皮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闭着眼，心里暗自期待着预料中的惊呼或者是仓皇移开视线的声音。
然而，预想中的反应并没有出现。
付晓声确实在瞬间瞪大了眼睛，避闪不及，结结实实地从上到下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前是出于清晨充血状态的，直挺挺的。
但紧接着，他眼中最初的惊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极其大胆的审视。
这一次，他完全没有像上次那样，羞恼地要求Neil立刻把衣服穿上。
相反，他的目光变得非常缓慢，甚至带着纯粹观察与探索的意味，像是在鉴赏一件……呃，不太完美的艺术品。
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微微上前一步，然后，在Neil紧闭着双眼，暗自得意地等待时，他弯下了腰，将头停在了Neil胯部上方不远的位置。
Neil闭着眼，等了半天，没等到预想中的气急败坏，只感受到一道专注而平静的视线落在自己最私密的区域，这诡异的沉默和偏离剧本的发展让他心里开始打鼓，不自觉地皱起了那双好看的眉头。
他忍不住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赫然发现付晓声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一只手正朝着他那毫无防备的小尼尔伸去！
“你、你变态吧你！”Neil大惊失色，像只尾巴炸了毛的猫，猛地弹起身，手忙脚乱地向后缩到床的另一端，用双手死死捂住关键部位，脸上充满了惊慌和难以置信，“怎么还带……带动手的？！”声音都变了调。
付晓声直起身，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竟有些不满地撅了噘嘴，仿佛在抱怨对方的不配合，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是——你给我看的吗？”
他接着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时不时复杂地落在Neil紧紧护住的手上，嘴唇微动，用几乎听不清的音量小声嘟囔着什么，脸上露出一副混合着遗憾和……一丝丝同情？？的表情。
Neil被他这套组合拳彻底打懵了，这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他读不懂付晓声那复杂难言的表情和举动，强烈的好奇心像蚯蚓在他的手心蠕动一样，痒痒的。
他忍不住微微伸长了脖子，试图听清付晓声到底在嘀咕什么。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付晓声看完我的身体就做出这副鬼样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在嫌弃？还是在同情？妈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实在听不清，那点耐心终于耗尽了，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你那是什么表情？说什么呢又？！”语气又冲又急，带着非要弄个明白的执拗。
付晓声闻言，像是被问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好看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脸上显出几分犹豫和为难，迟疑地确认道：“你……确定要听吗？”
“快说！”Neil的怒吼几乎掀翻房顶，他今天非要听听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付晓声仿佛被他吼得缩了一下，然后才抬起眼，用一种极其轻飘却又清晰无比，足以让每个字都砸进Neil耳朵里的语气，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太小了。”
说完，他还适时地非常“客观”地，流露出一点点不太满意的表情，仿佛在评价一件尺寸不合意的衣服。
他内心其实正在疯狂吐槽，这Neil不愧是K欧混血，一百九十多公分的个头，骨架也大，那个果然也……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造化是怎么弄人的，自己怎么没有……
当然他也只是现在这么想，以后他可能就不会这样想了。
“！？？？？？？”
Neil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是活生生被一道九天玄雷当头劈中，外焦里嫩，魂飞魄散，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付晓声嘴里吐出那轻飘飘的，三个恶毒的字眼在颅内疯狂回荡，循环播放：
“太小了”
“唉，太小了”
“实在是，太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