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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血泪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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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心迹·血泪天使
城市中心雕像馆的晨间清洁工是第一个发现者。她原本像往常一样，拖着吸尘器穿过静谧的展厅，擦拭那些冰冷的大理石和青铜塑像。直到她走到新设立的“神圣沉思”主题展区，准备清洁中央那座新来的天使雕像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并非馆内登记的展品。
一座真人大小的天使雕像，跪在黑色绒布展台上，双手在胸前合十，仿佛在虔诚祈祷。它拥有极其完美的古典比例，每一片羽毛，每一根发丝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指尖细微的纹路和眼皮上纤长的睫毛。材质是一种奇特的、带有微弱生命光泽的乳白色物质，不像普通石材或树脂。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天使低垂的面容上，那双微睁的眼角，正缓缓滑下两行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泪”，在基座上聚成了两小滩已经半凝固的污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气，混合着石膏和防腐剂的味道。
雕像馆报警后，特案组迅速封锁了现场。
“不是雕塑。”温晴溪戴上手套，轻轻触碰雕像的手臂，触感冰凉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弹性，“是生物组织……经过某种复杂的聚合物处理，固化成了这个样子。”
林清安脸色难看：“又是那个‘审判官’？”
虞沁悦调取监控，发现昨夜凌晨两点至四点间，展馆所有监控信号被一种高频干扰器屏蔽。仅有的出入口传感器也没有被触发的记录。“他是被‘放置’在这里的，像一件真正的展品。”
魏征仔细观察着天使的面部表情：“祈祷的姿态，流泪的眼睛……极度的虔诚与极致的悲伤矛盾共存。这不仅仅是处刑，是一种……表演艺术。”
当移动扫描设备对准雕像内部时，结果让所有人脊背发凉——雕像内部有类似于人类骨骼的结构，并且，在胸腔位置，检测到微弱的、非金属的异物回声。
经过小心翼翼的局部取样和分析，温晴溪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雕像的主要成分……是经过改造的人体纤维蛋白和骨粉混合物。这曾经是一个活人。”
进一步的DNA比对确认了身份——著名艺术评论家，周慕白。正是上次“咖啡馆棺材案”中，那个声称“死亡能定格永恒之美”、将女友制成标本的凶手。他被判终身监禁，却在半个月前因“精神鉴定存在争议”被转入一所高级私立精神病院接受“观察治疗”。
显然，“治疗”失败了，或者说，另一种“治疗”降临了。
雕像基座上，刻着一行娟秀的字体，如同艺术品的题献：
「让你自己成为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吧。」
“他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知秋低声说，左耳的助听器捕捉着环境中细微的声响，“周慕白将他人视为可永久保存的‘艺术品’，现在，他自己也变成了‘艺术品’。”
徐屹川用画笔蘸取了一点“血泪”样本，在速写本上涂抹：“颜色调得真准，是茜素红加了一点钴蓝……他在用颜料模仿真正的悲伤。”
调查指向那所私立精神病院。那里守卫森严，监控完备，但周慕白确实是在一夜之间如同蒸发般消失的。院长和主治医生面对询问一脸茫然，坚称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虞沁悦破解了周慕白病房里一个被伪装成书籍的加密日记本。最后几页，是潦草疯狂的字迹，记录着他如何在“治疗”中不断炫耀自己的“美学理念”，并嘲笑法律的无能。最后一行字是：
“他们不懂，真正的艺术需要超越道德的枷锁……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会成为传奇。”
那个“声音”，或许就是新的审判官。
就在特案组梳理线索时，雕像馆打来紧急电话——那座天使雕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它的头颅竟然极其缓慢地、发出细微的石膏碎裂声，转动了一个角度，无神的眼睛仿佛正看向展厅入口处另一尊雕像——那是一位手持天秤、象征“正义”的女神像。
“血泪”也流得更急了。
许砚看着实时传回的画面，喃喃道：“他在……谢幕吗？”
林清安握紧了拳头。这个新的“审判官”，不仅手段更加极致，似乎还在与警方进行一场毛骨悚然的互动。他将罪恶本身塑造成供人观赏的“艺术品”，并冷酷地提示着：正义被打败了，还会出现下一位正义。
而下一个被“艺术化”的目标，又会是谁？这场以血泪为颜料的展览，显然才刚刚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