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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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仲秋，天高气爽，桂子飘香。
归元宗内，也难得地染上了一层人间烟火的暖意。
宗门宣布，下周的中秋佳节，休沐一日。
此令一出，平日里被繁重课业和修炼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弟子们，顿时如同出了笼的雀鸟，欢欣雀跃。
山下的天都城，早已张灯结彩，筹备着一年一度的中秋灯会。
流光溢彩的花灯，香甜诱人的各色糕点，还有那据说能寄托心愿、顺流而下的莲花河灯，无不吸引着这些常年清修的少年少女。
杂役峰上，气氛却有些微妙。
不少弟子面露向往，却又囊中羞涩。
宗门发放的那点微薄贡献点，兑换成灵石，勉强够购买修炼所需，哪有余钱去山下逍遥？更何况，灯会上的东西，价格可不便宜。
王富贵蹲在宿舍门口，唉声叹气：“唉，听说今年灯会来了个西域的胡商，带的千层蜜糕香飘十里！还有那琉璃灯，晚上点亮了，跟仙境似的……可惜啊，咱这贡献点，买张最次的符纸都紧巴巴。”
李肖云也附和：“是啊，只能闻闻香味，看看别人的热闹咯。”
陆沉站在一旁，负手而立，望着山下城池隐约的灯火，目光沉静。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倩影翩然而至，正是苏珩月。
她今日换下了平日练功的劲装，穿着一身素雅的襦裙，发间别着一支简单的玉簪，更显得清丽脱俗。
“陆总，”苏珩月走到陆沉身边，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我有个想法！”
陆沉侧头看她：“说。”
“山下灯会，人山人海，好吃的、好玩的那么多！”苏珩月语速加快，“可是，很多师兄师姐要么要轮值，要么舍不得贡献点下山，只能干瞪眼。咱们……能不能做点外卖？”
“外卖？”陆沉挑眉。
“对！就是月饼外卖！”苏珩月解释道，“我打听过了，山下最有名的‘酥香斋’月饼，用料扎实，味道极好，但排队购买的人能从街这头排到那头！咱们可以提前批量订购，然后加价一点点，送到各位同门的住处或者修炼静室！让他们不出门，也能吃到热乎的、刚出炉的月饼！”
她越说越兴奋：“这叫什么？这叫‘解决最后一里路的幸福感’！咱们赚个跑腿费，同门得了方便，双赢！”
陆沉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随后缓缓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灯会期间，订单肯定不用愁，就是人手方面……”
苏珩月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人手不是问题，咱们杂役峰这么多弟子，都想去灯会呢，只要给点报酬，他们肯定乐意帮忙。
“可行。”陆沉言简意赅地肯定，随即开始部署，“立刻行动。苏珩月，你负责与‘酥香斋’洽谈批量采购，争取最优价格，并确定月饼种类和取货时间。李肖云，你召集现有‘风行递’人手，统计各峰弟子潜在需求，接受预订，收取定金。我制定配送路线和应急预案。”
“富贵，你负责月饼打包。”
命令简洁明了，目标清晰。苏珩月和王富贵准备立即行动。
李肖云犹豫不决地问道：“我能和富贵换个任务吗？”
陆沉断然拒绝：“不行，你太贪吃了。”
“噗”“哈哈哈”，苏珩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珩月来到山下人头攒动的“酥香斋”，找到忙得脚不沾地的掌柜。
“掌柜的，我想订一批月饼，量比较大。”苏珩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老成。
掌柜头也不抬：“小姑娘，排队去！没看都忙成什么样了？”
苏珩月不慌不忙，亮出归元宗真传弟子的玉牌（虽然跟买月饼没啥关系，但能唬人），然后说道：“掌柜的，我不是零买。我是代表归元宗数百弟子来团购的。若您能给我们一个优惠价，并保证优先供货，以后宗门年节采买，或许都可优先考虑贵号。”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大宗团购！稳定客源！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哎哟！仙师里面请！好说好说！价格绝对公道！优先供货没问题！”
于是，苏珩月以低于市面两成的价格，敲定了两百盒各式月饼的订单，并约定了分批取货的时间。
走出店门，苏珩月抹了把汗，心想：还是画大饼管用！
李肖云这边，则遇到了甜蜜的烦恼。
听说有月饼可以直接送到住处，而且价格比自己去买还便宜，弟子们报名异常踊跃！
尤其是那些需要轮值或闭关的弟子，简直把李肖云当成了救命稻草。
“李师弟！给我订一盒莲蓉的！”
“我要两盒！一盒自己吃，一盒送……送丹霞峰的林师姐！”
“有没有那种更高级的，带灵果的？我可以提前支付全部灵石。”
李肖云手忙脚乱，登记的本子都快写满了。
他灵机一动，学着陆沉教他的方法，对后面还在涌来的弟子喊道：“各位师兄师姐！预订截止了！截止了！再订就送不过来了！想要的话……得加钱！呃，不是，是得等下一批‘月饼期权’开放！”
众弟子：“？？？” 月饼……期权？啥玩意儿？
李肖云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就是先登记个意向，等有货了优先通知……” 他心里嘀咕：这词儿是偷听陆师弟念叨的，应该没错吧？
***
中秋当日，夜幕降临，山下灯会如火如荼，山上各峰却显得冷清许多。
陆沉宿舍门外的石桌上铺着一张简陋的各峰地图，上面用炭笔画满了配送路线。
苏珩月和王富贵带领着几个精心挑选、脚力好的外门弟子，化身月饼骑士，背着特制的保温食盒，按照预定路线，穿梭在各峰之间。
配送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一个弟子因为太馋，偷吃了一块给器堂师兄送的豆沙月饼，被王富贵发现，罚他双倍赔偿。
另一个弟子在前往阵堂的路上，差点被一只闻香而来的护山灵兽“追云犬”扑倒，幸好他机灵，丢出一块普通糕点引开了它。
最意外的是，武殿的赵厉长老竟然额外给了不少赏钱。他略显尴尬的叮嘱道：“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老夫。”
他特地订购了数盒高档月饼，经过精挑细选后送给了家中的妻子。原来，这段时间妻子因他的一些琐事而与他冷战多日，家中气氛一度异常紧张。
未曾料想，一盒精美的月饼竟成了化解矛盾的灵丹妙药。妻子收到月饼后心情顿时好转，冷战也随之消散无踪。赵厉长老此举可谓是用心良苦，效果亦是立竿见影。
这些小插曲，都被及时反馈到苏珩月这里。
苏珩月心想：这赵厉长老倒也是个面冷心热的。
陆沉冷静地调整着配送顺序，处理着突发状况，确保每一个预订了月饼的弟子，都能在望月之时，收到这份来自山下的香甜。
圆月当空，清辉洒满山峦。
当最后一份月饼送达，苏珩月和王富贵等人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回到杂役峰时，陆沉面前石桌上，堆着小山似的贡献点令牌和灵石——这是今日月饼外卖的全部收入。
核算下来，扣除成本，净利相当可观，远超他们跑几天普通快递的收入。
王富贵看着那堆战利品，眼睛都在放光：“陆师弟！咱们发财了！”
苏珩月也脸颊微红，气息微喘，但眼中满是成就感：“陆总，没想到真的成了！”
那些参与了配送的弟子，也都分到了不菲的跑腿费，一个个喜笑颜开，看陆沉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以前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过节，如今，他们不仅自己赚到了钱，还成了传递节日温暖的使者。
陆沉看着众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有一丝极淡的满意。
他开口道：“今日辛苦。所得利润，三成留作‘风行递’公用资金，七成按劳分配。”
“陆师弟万岁！”众人欢呼。
月光下，这群原本处于宗门底层的少年，因为一个看似简单的月饼外卖创意，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通过自身努力和智慧改变处境的快乐。
一种无形的凝聚力，正在他们中间悄然滋生。
陆沉望向山下依旧璀璨的灯火，心中默然。
节日经济、情感消费、便捷服务……这个世界的商业潜力，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