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空：罪恶 ...
-
出师未捷身先死。
冥冥中，江黎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自己不出师也得死吗？
见鬼了。
【我去什么鬼啊，哪个癫子放的屏障啊，死人怎么说？】
【楼上火气别大，【皇骑】不都是这个做派吗？况且第一阶段不会死人……我去。】
【新人第一个副本哪里都会死啊，白骑士这一波真脏……脱粉了。】
【这种人还有粉丝？】
【但还好，一个低级屏障，只要方式得当，会有老玩家突破的。】
江黎回头，那群人比自己还慌，真能指望吗？
他从没如此无奈过。
【只要找到屏障最薄弱的地方，用什么尖锐物品砸一下就行了。】
江黎也不管这弹幕有没有试探的意思，当下活命要紧。前有黑白脸骑士，后有无情火走廊，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江黎感叹命运无常的同时，挥拳砸向了屏障。
弹幕慢慢少了，偶然有几条感叹这人真心大。
【道具屏障，这么砸怎么可能能行。】
【我去？】
不怪他忽然变脸，这半透明的屏障，好像真出现了裂痕。
五不言握在手中的晶石颤动，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竟出现一道裂缝。
“怎么？”白骑士注意到他神色不寻常，随口问。
五不言没有作答，而是往走廊看去。
在火舌舔舐江黎衣角的那刻，屏障碎了。
他手里的晶石也碎成了粉末。
江黎被火焰燃烧的油脂味和塑料味呛得不轻，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女孩露出了一只蓝色的眼睛，此时正悠然在投屏画面之前，半躺在沙发上。
她看着这副场景，注意见了江黎手心握着的小锥子，双手离开了弹幕发送栏。
轻哼一声，深藏功与名。
火焰依旧顽固地烧着，就在他的衣角。
白骑士出人意料地走来，轻轻将那点火星拂去：“你还好吗？”
这话听得江黎想翻白眼，事实上也真这么做了，当然只是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转头迎向白骑士，他只是挤出个笑脸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缓缓站起身：“没事，只是需要缓一缓。”
“你是幸运眷顾之子。”侍者突然开口，独独看了他一眼。
“你也是。”他看向江黎身后，神色淡淡。
他循着侍者的目光慢慢转身，后面却没有任何人。
在他愣神的时候，那只逃跑的猫突然出现，再一次攀住他的手臂。
江黎在逃跑的时候还记挂着小家伙，仔细检查没有烧焦的部分，心里也安心不少。
“请诸位按脚下的阵法图案，围成一个圈。”
侍者再次重复，众人不敢耽搁，在长廊熊熊火光的光照下，看清了脚下的图画，依次站好。
侍者再次多看了江黎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倒是白骑士注意到了，望向江黎的眼神若有所思。
江黎站好后，自顾自地给可能受惊的猫顺毛，一点也没在意旁边的动静。
“诸位，请闭上双眼。”
“荒野理应故去，庄园合该消亡。一切如凛风，虚渺同时光。”
“我如腐朽的金雀，花儿厌倦的美好，诅咒蜿蜒的河流。”
许久过后，周身变得空寂，空气好像也不再流动。
“这位贵客，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忽然出现的声音与气压一般死寂，江黎依旧保持着闭眼的姿势。
忽然出现的声音与气压一般死寂，江黎依旧保持着闭眼的姿势。
“贵客，请您睁开双眼。”新出现的侍者语气充满无奈。
【新人好呆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都说了很好吃……】
【？】
【？】
【？】
【求离开直播间教程。】
【不要这么对我们啊QAQ。】
【但其实新人这么做也有点理由，毕竟刚刚死了人，谨慎点也没毛病。而且先前那个侍者说闭眼。】
【过度谨慎就是怂。】
很怂的江黎无奈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变了一副模样。
残破的墙壁上点燃了一盏盏油灯，在昏暗的室内跳动着金色的光芒。
侍者手里捧着一本暗紫色的书籍，封面上滚着若影若显的烫金，添了几分神秘感。
“贵客？”侍者注意到他四处打量的眼神，出声提醒。
“没事了。”江黎开口。
“那请您随我来，三天后，我会带您去往罪空塔，在那里，您将洗去所有罪孽。”
“愿神主庇佑您。”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开口。江黎也害怕触犯什么禁忌，也只是在行走时，跟在侍者后面，悄悄打量着周围环境，暗自记下走过的路径。
【欢迎玩家江黎进入副本【空】第二阶段。】
【你是一位满腹罪孽之人。来到此地，因听闻罪空塔的秘闻，向庄园的主人提出前来的请求。】
【庄园的主人非常慷慨，答应了你的请求，并为你在神主面前祈祷。】
【请玩家维持自身身份至三天后，并寻找罪空塔的故事。】
系统在播完这句话后便戛然而止，江黎刚想思考，侍者又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这段时间，您住在三楼走廊尽头的这间房。其他房间也会安排贵客，如果遇到了，请和睦相处。”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娱乐区域，四楼是主人的收藏区域。”侍者尽心尽力地为江黎介绍，“您可以自由活动，但最好不要前往四楼，因为总有莽撞的客人会在那里打扰主人。”
说罢，他眼睛突然看向身后，补了一句：“如果您有任何需求，请随时吩咐我们，但请不要让宠物在庄园里随意活动。”
宠物？
猫在手上，那后面是……
江黎发觉手上早就空了，原本趴着的猫不知什么时候，趁他走神离开了。
他无奈地向后看去，果然是。
杂毛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是一蹦，跳到他的身上。
江黎自认不是个猫奴，但眼下也对这一团热情的小热乎团子没有丝毫抗拒。
无所谓，也就是只猫，大不了多个碗的功夫。
上了三楼，每间房的门口，左右两边都站着板正的使者。与那位引他前来的不同，他们并没有披披风。
一踏进走廊，两侧的目光齐齐向他转来。
回忆起那为引路侍者的话，他没有了探寻的心思，径直走向属于他的客房。
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多言，僵硬地动起来，为江黎打开了门。
房门是木质的，添了铁皮做加固，厚重又坚硬。
门扇雕刻的是太阳的形状。江黎记了下来，冲旁边两位点了点头。
背后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等声音彻底停止，周身恢复死寂。
房间内并不黑暗，不过也好不到哪去。厚重的帘子虽然拉着，但也盈盈约约透着微弱的光，聊胜于无。
那只猫应该是挺喜欢这钟环境了。脑袋耷在他手臂柔软的布料上，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江黎失笑。
他把猫放在柔软的垫子上，挠了两把，算是安抚。
这猫很粘他的手，哪怕是躺着，头也像是安了个追踪地位仪器一般，打着圈地跟着垂下的右手。
仔细一看，这只手骨相分明，指腹与掌间有几处软茧，但也不影响它的赏心悦目。
不过，在他小指第二个关节处，有一点微微地变形。
这件事发生在许久之前，久到江黎本人也记不得了。
他顺势把手伸向猫的下巴，猫却一反常态，缩了回去。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江黎摇摇头，突然开口。
“喵！”
他不理会这句反抗的声音，而是走向了窗帘。
做了一大串心理准备，例如怼脸吓大逃杀直接面对凶杀案场的血流成河……他终于一使劲，拉开了帘子。
仅仅一瞬间，他选择将其拉回。
【开屏暴击哈哈哈。】
【打败新人哥的不是鬼怪而是光明哈哈哈。】
【大家看他瞳色有点浅欸，听说瞳色浅的人确实会更怕光一些。】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好看。】
江黎：……
这群人好嚣张。
“喵喵喵。”
“嗯？”江黎低头，脚边有一只猫来回踱着步，时不时还蹭上来。
不过可能是教的好的缘故，他始终没来踩上他的鞋。
江黎对猫的好感度又往上涨了一点。
“喵！”
“嗯……你想出去晒太阳？”江黎没养过猫，只能凭借自己的虚无的经验天马行空地猜着。
“喵！”
“不是？那是想出门？”
“喵！”
“饿了？”
“喵！”
“渴了？”
“喵！”
“……”
江黎嘴里蹦出一个又一个词，全被一句“喵”否决了。
猫咪仿佛察觉不到他的图穷匕见，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眼睛里充满期待。
“得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江黎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也不管这猫听不听得懂人话，随便一句话就想打发了。
“喵。”
这声喵不同于之前的讨好期待，或是傲娇。江黎几乎从里面听出一丝委屈。
臆想症犯了。
一墙之外。
“我们同屋内那位先生相识，请告知他我们的到来，或者打开这扇门，好吗？”
五不言被白骑士指使着上前，硬着头皮跟那些NPC侍卫打招呼。
但他们仿若未闻，尽职尽责地站在门的两边，宛如雕塑。
通俗来说，也可以称之为石狮子。
白骑士皱了眉，旁边的人也心里不爽，愤愤说：“既然这新人这么不领情，那我们也没必要管他的死活。”
此话落音，瞬间在几人中得到了应和声。
除了白骑士和五不言，还有一个人神色不定。
她在人群的最外圈，半边的身子被阴影掩盖。加上她穿的并不显眼，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颈侧的那串数字，2620。
她通常会把上衣领子立起来，如此以来，就连这点特征也被隐藏了。
她犹豫是否需要上前，门忽然被缓缓打开了。
厚重门板与地板的摩擦造成了巨大的噪音，在场的所有人都皱了眉。
不包括那两位侍卫。
他们如丝线牵动的木偶，收到来自房间主人的讯号，缓缓拉开门。
“原来是说外面有人啊。”江黎轻声自语，挠挠猫脑袋。
可猫倒像是不乐意了，沿着他的胳膊，爬上了他的肩膀。
还好这杂毛猫身板小巧，不然要么是他一只手脱臼，要么是猫摔一个粉身碎骨。
不开玩笑。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江黎对着那些人的眼神，神情自然说，“刚刚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人群里有人冷哼一声，被五不言瞪了一眼。
这位玩家惯是欺软怕硬的，先前还是新人的时候，有一个带着他的前辈管束他，但随着契约时间的结束，他的本性得以重现。
五不言，平时看着只是个白骑士身边的透明人，但明眼人都知道，避开他们这群【皇骑】才是好的选择。
那人怕五不言动手，赶忙躲到后边去了。
等他站定，不由得长舒口气。
“如果你怕，就站到后面去。”女声冷淡疏离，像是很平常地提出一个建议。
他猛一缩肩，像是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浑身仿佛被冷水浇透了，寒意渗入了他的骨肉。
恍惚间，一声冷笑把他拉回了现实。笑声的主人明显同先前的女生是同一个。他顿时感到了冒犯，装模做样地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就想找她麻烦。
只是动作一半，就僵在原地。
【人家是数字姐呢，对，就是那个能把皇骑绝大多数人吊打的数字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空：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