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极乐土：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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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厉只是单纯口嗨两句，没有其他切实行为，江黎也就由着来了。
反正又不能掉块肉。
两人逆行在这条略显萧条的大道上。
很奇怪，这条路比其他路要宽敞，虽然也是挖着泥巴填出来的。
一般来说，巷子头末，都会有人在闲聊。几个固定的地方摆过桌椅，有时在上头放上一把瓜子，来来往往的人拈两颗来吃，说上几句闲话。
空闲下来，干脆坐着，短的几分钟，长的一天也有。
相比起来，那些地方是喧闹的夏，这条路是悲凉的秋。
偶然有上下学孩童的声音点缀一番，才显得没那么冷清。
“真奇怪啊。”
“嗯？”厉靠近几分，又不妨碍他行走，只是时刻控制着自己的步子和速度。
“很奇怪啊，这里有学校，但是为什么刚那个女孩子没去读书？”
“这村里的封建陋习没那么严重，刚刚过来的学生也是女生，她爸对她的态度……虽然是那样，但是也没有不把她当个人看。”
“她说话的时候，算得上明目张胆的刁蛮和愚昧，这种愚昧，在这种小山村，不算什么事。”韩问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接过江黎的话，也接过厉脑中未说出口的疑问。
“最多把她养成一个依赖父亲不分黑白的人……哦，我没有说她不分黑白的意思。”
【何姐这嘴毒的嘞。】
【不不不，我记得当初好像还有个人，嘴特别毒，何姐一开始还好，后面被他带偏了。】
【古早大神？】
【算不上古早吧，比他早的有，比他晚的也有。】
她说话很对江黎的风格，江黎只是听着：“你们也是去学校吗，真巧啊。”
“是啊。”一边的厉凉飕飕说。
“一起走？”
江黎倒是没意见，便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厉。
能拒绝吗？不能，他没胆子。
韩问天满意地看着厉点了点头，虽然两人的互动依旧对她不太友好。
这跟看兄弟姐妹谈了有什么区别？
但韩问天贯会维持表面的体面，依旧什么也没说。
“带我一个呗。”方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闪来，语气轻快，好似随口一说。
韩问天只是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意见。
“行啊。”厉皮笑肉不笑地说。
总比四人组变成多人组好。
厉这样自我安慰着，很快到了尽头。
道路的尽头没有江黎想象得那么破败不堪，相反，是一栋不算漂亮但很整洁的楼房。
周围没有围墙，但楼房面前有个操场，由两个完整的篮球场拼凑而成，外圈围了铺满沙砾的跑道。
他们跨步走过去时，总有小石子漏进鞋里，走得很不愉快。
楼栋的后面有一间相对老旧的屋子，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端着碗吃饭。
她老远就能看到这几位来客，只觉得不眼熟，应该不是村里人。
不过其中那个小女孩，还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继续扒了几口饭，几人就此闪现到她跟前。
“婶子，”韩问天一开口，把她吓得手一哆嗦，刚挑起的青菜掉到了地上，“您是这学校的老师吗？”
这婶子以为他们也是上面拨款来调查情况的，连忙放下碗筷：“欸，是，是，我姓王。”
“王老师您好，”注意到她的动作，韩问天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表明身份，“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一下，是村里所有孩子，都会来咱们学校上学吗？”
“是啊，”王老师下意识回答，过了半晌，又有些迟疑，“是的吧。”
见她这副样子，韩问天不忍心为难，话语里退了一步：“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呢，看见了有孩子在上课时间，还在外面，就想问问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遇到困难呢，我们也好帮您，您说是不是？”
“欸，是，是这样……”只是她这几句“是”很没底气，心虚得很。
其余人都拧着眉，唯独韩问天还是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学校下午也要上课吧，您先吃饭，等放学了我们再过来了解情况好吗？”
见他们愿意给她时间，她心里也很感动，同时也在盘算，这几个年轻人，究竟是来办点实事，还是走个过场。
她先入为主地为几人安排了身份，还跟他们说了放学的时间。
“何姐，刚刚那个人，明明就是在撒谎，怎么不直接点质问她呢？”方舟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子，进游戏也早，对她有点基本的认识。
也知道她一定会回答。
韩问天也不负期望，或者也是想回答其余人心中的疑问：“虽然她只是个NPC，但说不定NPC也能有自主意识什么的。如果刚刚我们面对的是人，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直来直去呢？”
“而且我看她，一直坐在门口，可以直接看到外面，估计也是为了看有没有人来。来学校的人，总不至于是那种动不动就让孩子跪下磕头的人。”她对女孩父亲的观感很不好，哪怕是提到这个，依旧不忘记损一损。
“来学校的，一般都是学生。哪怕不是，也是相关的。”韩问天信誓旦旦说，“如果不是在等什么人，那她就是在看学生，是个典型的乡村教师角色。”
“但那个小女孩没来上学，看她的反应，也是知道的。”江黎淡淡补充一句。
“其他人应该在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吧，”望着天边不动的云彩，韩问天若有所思，“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在这里等放学，再一起过去。”
中午的时间总是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坐下，下午的课程就开始了。
二三十来个小孩子再次踏上这条路，方向与刚刚相反。
先前的几个女孩子注意到了江黎，兴致勃勃地冲他打招呼。
江黎招招手，提醒她们不要迟到了。
“不会的，王老师人特别好，她教我们，如果担心迟到，就早一点去，”女孩咧着嘴，露出带有蛀虫的牙齿，“我们今天早了五分钟呢！”
兴许是被韩问天方才那番话打动，他难得多说几句：“那就好，那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
江黎忍着笑，看着几个小孩子期待的眼神，轻声说：“是一个小秘方，当你们牙疼的时候，可以去找王老师要这个小秘方。”
“啊，那我牙现在就疼，妈妈说这很正常，其他小朋友也牙疼。”
“但是会不舒服，所以可以去找王老师。”江黎想到哪里说哪里，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倒是把旁边的方舟逗乐了。
几个小孩子一走，她便忍不住出言：“不愧是你啊，跟NPC都聊得有来有回。”
话说出口，诡异地没有人接话，只有弹幕在滚啊滚。
【这这这，不要小瞧NPC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明眼人看不出来这是开玩笑吗？】
【可是刚刚何姐就有提到NPC，这是玩笑还是情商低，还是说？】
江黎也看到了类似的弹幕，只是说：“嗯，跟他们聊也有点意思，要是他们可以出副本，我还希望能跟其中一些交个朋友呢。”
“比如？”韩问天接话。
“比如上个副本的孙望申茗易一一她们，总之不是上上个副本遇到的木偶军团。”察觉到氛围的凝滞，江黎忍不住继续扯皮。
谁知韩问天闻言，再次顿了一下。
倒是厉接话快，声音也轻快，像只愉快的小鸟：“我倒是想跟你第一个副本的boss比划比划，就那个木偶军团的指挥使。”
“得了吧你，别开玩笑。”江黎佯装有些生气，但没坚持几秒，自己败下阵来。
厉望着江黎的眼眸厉充满笑意，同时也在暗自思考。
这个叫方舟的小女孩，在最初遇见的时候，就表现出一副认识他的样子。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之前的追捧者，但眼下想来，自己所谓“NPC”的身份在那时不算秘密，因为这件事，大部分人对NPC都是客客气气的。
直到他们出事后，信息被封锁。
真是奇了怪了。
出副本后，一定要找她好好聊一聊，关于之前的事情，也关于之后的事情，包括接近的目的。
如果是有什么人派来的，那她的是死是活便有待商榷。
让她死了的话，韩问天那边应该说得过去，但江黎……他不敢想说不过去的可能。
他现在就连对几个NPC都能关心这里关心那里的，更何况是一个和他并肩了两个副本的小女孩呢？
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会信吗？
厉不能赌。
江黎不能透视也不能读心，只看见刚刚那个望着他笑的人，忽地沉寂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情，只是有些担心地问：“怎么啦？”
江黎喜欢笑，但他并不常笑，笑起来也只是抿唇笑一笑，因为他觉得那样不好看。
但厉一直想说，很好看，什么样子都好看。不是什么滤镜，也不是违心话，如果掏心掏肺不会死的话，他可能真的原意捧出一颗真心来。
只为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怎么。”厉重新露出笑容，余光掠过江黎身后。他看到，远处的墙壁后，探出一颗头来。
又很快缩回去。
在厉的角度上，看不真切，但是依旧能看出，是个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极乐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