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极乐土：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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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一来，她儿子死了，孙女死了，孙子也死了。
二来，她儿子死了，孙女死了，孙子死了。
但她更关心，副本是不是不用继续运行了。
紧接着，她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副本核心所在，副本怎么会因为他们动摇？
还是会重新活过来吧。
想到这里，她不知道遗憾更多，还是意料之中。
“啊，谢谢你。”虽然眼前的姑娘嘴上这么说，但她知道，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用谢。”
韩问天刚要起身，江黎却还有一些疑问：“你们相信佑山菩萨存在吗？”
“这是什么话？”女人笑着，手却不自主地握上了跟前的水杯，微微发着抖。
她的动作自然没能逃离两人的双眼，但两人都没有点破。
时候不早，他们也不能在这边过多逗留，又聊了几句之后的事，江黎和韩问天就告了别。
“发现什么了？”回去的路上，韩问天冷不丁冒出一句。
“嗯，有点想法，但不确定。”江黎回答，并不过多解释。
韩问天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就在门口分开了。
当天晚上，江黎继续被那首诡异的歌谣吵得头晕。
就像看了一场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电影，不同之处只有他这个观众。
第二天，2620难得跟几人多了交流，询问的也是昨晚的梦。
“除了你，我们梦到的都是正常版本的。”她站在江黎眼前，面无表情地总结。
江黎有些意外。
按这些副本的常理来说，不都是不正常的人越来越多吗，怎么还有减少的。
“不对，”韩问天走到两人跟前，平静地阐述自己的昨夜，“我昨晚什么也没梦到。”
“会不会是你忘了？”江黎下意识质疑。
韩问天：“不会，副本里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看来，唯二有变化的就是你和我了。”她转向2620，音质清冷，语气依旧不容置疑。
“不妨想想，我们昨天都做了什么事。”
厉对她们的内部探讨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关心地走来，语气困倦：“不吃饭吗？”
江黎：“……吃。”
“嗯。”他不太习惯地领着江黎在饭桌旁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太困的缘故，他在桌子上腾出了点空位，趴着睡了。
江黎：“……”睡得好。
“你先吃着，我就趴一会儿。”厉将一只眼睛露出，说完话后又埋了回去。
这样固然很像一只可爱的猫。
但江黎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用嘴说话，还是用眼睛。
思考问题时，他忽地一顿，抬眼看向走来的屋主人，两人相互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显得他有点做贼心虚了。
桌底下有一只手，正悄悄地写着字。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等明天。”
那只手反反复复写着这几个字，直到江黎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敲了两下，手才会意收回。
只是安分不到一瞬，又爬上他的手臂。
“不要过于相信韩问天。”
江黎被这句话弄得满头问号，偏偏这时，她们也从那边走了过来。
“怎么不动筷子，在等我们？”韩问天好笑道。
只是江黎看她的表情，笑意淡淡，冷芒不知何时就会迸出。
他毛骨悚然。
……
出于厉早上的行为，江黎这天称自己不太舒服，在小院里休息。
其余人都出去找找线索，明眼人都知道，关键信息会在明天的生辰仪式上自行跳出。
哦，江黎不属于这个范畴内。
他虽选择了“单独行动”，但厉一直在他身边，确保没有其余人后，厉依旧谨慎地关闭了门窗，与他面对面坐着。
“能直说吗？”江黎率先开口，心身疲惫，他实在不愿意卷入什么奇怪的阴谋诡计中。
“我简单说。”厉点头表示知道，“我观察这段时间以来，韩问天跟我们思路不同，至于其他人更是把你我视作盘中餐，你不能完全相信她们，好吗？”
江黎闻言，第一反应不是韩问天，而是方舟：“你是说，那个半大点的小姑娘，想从我身上挖点什么？”
放在最初他还会信，但现在……
厉咽了一下：“她……你可以信，但她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那其他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江黎佯装意外，“这奇怪了，我不就是我吗，一个新人，还有什么身份？”
“……总之，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我担心有人已经找到答案了，但是她……”
“在做什么？”一道女声响起。
“啊，”屋主人看着韩问天，神色如常，“你们忘啦，今天这日子，是佑山菩萨的生辰啊，我们都得去庆祝嘞。”
几个人大清早就被这敲锣打鼓地敲打醒，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庆祝的。
屋主人也换上了相对漂亮体面的衣裳：“你们也跟我去嘞，就是后半程不行，怎么，准备好了吗？”
就算没准备好，也被迫准备好了。江黎腹诽。
“准备好了就好嘞，走吧走吧。”
她像赶鸭子一样，将这一行人全部赶出去了，装作东西找不见，回院子里环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回想起睡眼惺忪的几人，屋主人甩甩头，把他们从怀疑目标中甩出去了。
“她回去干嘛了？”方舟被其余人挡着视线，饶是蹦上蹦下，也看不见她的任何举动。
江黎回头盯着那边，实时转播道：“她刚刚进了门，到处转了一圈。”
“嗯，现在低头弯腰了，捡起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看错了，又重新丢到地上了。”
“又转一圈。”
“哦，发现我们了，她出来了。”
“现在在锁门。”
方舟听着着干巴的解说，一时也不知道在哪里能补点水。
最好给旁边那位多补补。
干巴解说的对象很快走了过来：“欸你们怎么还不走嘞，哎呀快点快点，要赶不及了。”
江黎心想，赶不及就赶不及，多大点事，总不至于出事，反正他们也只是外地人，貌似她这个本地人更应该快点吧……
但那大娘只是在队伍的末尾赶着鸭子，嘴上换着词地催促着他们。
“欸欸欸往左边走嘞！”
……
总之，他们不急不慢地走进了寺庙。
庙里站了一大圈人，在塑像面前留了条道，不知是留给这个菩萨的，还是什么得道高僧。
只是这塑像佛不像佛神不像神，江黎只是看着，就有些诡异感。
只是前面的村民们都虔诚地往那个方向再三跪拜，他不方便多说出口。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的玩家，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厉悄悄在宽松的衣摆下握住他的手指，敲了敲，示意当心。
韩问天和方舟也有利用系统给他发信息,提醒他小心这尊神像。
江黎心里的半点温情顿时烟消云散。
这几个人，他忽然都不打算信了。
虽然只是因为提醒他同一件事情，但他直觉这一举动莫名可疑。
正犹豫要不要把手撤回来，一个浑身透露着古朴气息的……巨人，从庙门缓缓走来。
她走得很端正平稳，身后跟着几个衣着一样古朴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浑身上下只留了眼睛没捂，分不清。
待着一行人走近，江黎听见了他们的颂声。
“佑山菩萨啊，请您听我赞颂吧。”
“浆果羽毛啊，我为祂献上身心吧。”
“灵猫神犬啊，我以身筑高台吧。”
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江黎缓了会才反应来，是其余所有人跟着念了起来。
只剩他们几个玩家紧闭着嘴，倒显得格格不入。
巨人停在神像前方，缓缓转过身。
厚重的衣裳捂住了口鼻，但他隐约分辨出，这该是个女人。
应该就是那位“得道高人”了。
“诸位同手足，我们出生沐浴在罪恶中，佑山菩萨净化这片土壤，使我们得以生存。佑山菩萨光辉伟大，塑造我们所有人的生命。”
“今日为佑山菩萨的生辰日子，我为天地之子们，献上属于天地人子的决心，崇敬恭祝我们的生母。愿来年的山脉之城依旧受佑山菩萨的庇佑，天地人子永世不忘。”
“天地人子永世不忘。”其余人也跟着呢喃，双手置于心口处，作捧心状。
“天地人子们，请为伟之菩萨献上灵魂。”
她首先控制着挂满布料的纤细手臂，手指高高往上举起，仪态虔诚，仿佛自己真的能将什么献出。
江黎对这些不切实际的行为不予评价，但介于前一天来自那位屋主人的要求，他和其他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天地人子们，请为伟之菩萨献上凡躯。”
她转身回首，衣摆转动时，江黎才注意，她站在高台上，方才应是有人抬着进来的。
她面向神像，缓缓俯身，满负繁饰的头颅难免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庙中没有其余声音，清脆的声音在这方天地回响。
“佑山菩萨——你就是个骗子——”
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这片静谧。
“你就是个骗子，你害我，你害我害得好惨啊……”
江黎闻声看过去，远处那个人已经被人拖走了，口鼻也被死死捂住。
但他依旧在嘶喊。
“你就不肯再看我一眼吗——”
庙里，神像微动。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极乐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