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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走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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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天柳望青过得极是舒心，干脆以网吧为据点，在外面跟锁头过起日子来了。
他找朋友给他弄了个手机，没黑没白地在网吧打游戏，想睡觉洗澡就去锁头家或者附近的酒店，醒了就去跟狐朋狗友们吃饭喝酒打台球。
也许是觉得锁头没有威胁，也许是对监控事件的补偿，那俩人只让人过来叮嘱柳望青早点回家，并没有来抓他回去。
柳望青全当他们在狗叫。
离开家后他才发现外面的日子是真好玩，不用听兰朔阴恻恻的抱怨，不用打个游戏还时常被人盘问在跟谁打，不用每天出门买个东西都要报备，不用整天待在客厅被当成犯人看押，想跟谁喝酒就跟谁喝酒。
他还结识了附近一所高中的篮球队成员，约好了一起跟他们打篮球，感觉自己体质都变好了。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被解南舟的人看在眼里，当他玩得正开心时总有人提醒他该回去了。
晚云渐收，夕阳斜挂，给黄昏下的篮球场带上一层红艳艳的滤镜。
柳望青把依依不舍的篮球队成员们赶回去后，自己沿着河边慢慢走回去。
“欸，帅哥！”
他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了一辆房车。
驾驶室里是一男一女，大概30来岁，男的寸头戴墨镜，女的长卷发，小麦色皮肤，坐在副驾驶，一手搭在车窗上，笑吟吟地看着柳望青。
“你好，有事吗？”两人看起来都挺和善，说普通话，像外地来的，柳望青努力展示本地人的友善。
“我想问下涔河二厂在哪啊，导航说在附近，我们一直没看到。”
柳望青一听就知道：“你们是要去露营基地吧，你们走错了，这边是新厂，基地在老厂附近。”
女人道：“哎呀，那老厂在哪啊？”
“离这不远。”
他在导航上比划半天，看俩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干脆自己上车当向导了。
“麻烦你了呀帅哥，还得带我们走这一趟。”
“客气了，这里才翻修，路标地名都改了，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哪是哪了，再说我也没坐过房车呢……往左拐。”柳望青兴致勃勃地打量车内装潢，“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女人转过身伏在座位上看车后的柳望青，声音很甜：“对呀，自驾环游中国，对了帅哥，你怎么称呼？”
柳望青对此很是羡慕！“柳望青，姐姐你叫我小柳就行。”
“你叫我艾拉吧，这是我老公，彭展。”艾拉笑着向柳望青伸出手。
柳望青握住她的手摇了摇：“艾拉姐，彭哥。”
彭展问道：“小柳你多大啊，读高中？”
柳望青一笑：“二十好几了，我都出来工作了。”
“哎呦！真看不出来呢！”艾拉一直拉着柳望青的手没放，“好青春啊，一点班味都没有。”
柳望青心说那是，自己一直都家里蹲呢。
他有点适应不了艾拉的热情，好在这几句话的功夫，目的地就到了。
这是专门为了露营者划分出来的地盘，一片树林下，有停车场、厕所等公共设施。
“原来真这么近啊，我们还在那边绕了这么久。”艾拉一拍彭展，“都怪你！还麻烦人家跑这一趟。”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忙，我这就走了。”
艾拉立马拉住他：“别走啊，你专门过来一趟，我们怎么也要请你吃顿饭啊。”
柳望青刚才在车上略一观察就发觉这对夫妻的经济状况相当一般，哪好意思蹭饭。
“真不用，你们肯定要收拾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吧。”
不仅是他不想跟这俩才认识几分钟的陌生人吃饭，更是因为他已经拜托了网吧阿姨今晚给他做尖椒炒肉。
大量螺丝椒和小米椒切成马耳朵片，配大片的五花肉片，当然下锅时还要放多多的黑豆豉，肉片边缘都被炒得焦黄，辣椒的辛辣冲淡油腻感，辣椒肉片加米饭，一大口送进嘴里，豉香和咸香充斥着整个口腔，鲜香热辣能灼烫人的灵魂。
跟他以前学校门口卖的味道一样，他已经爱上了。
彭展顺着他的话道：“那就下次，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明天找你玩。”
柳望青推辞不过，留了电话号码，彭展还要开车送他，他扯谎说有朋友在附近，走着去就行。
“明天见啊！”
两人在原地用力挥手，柳望青附和。
“明天见！”
告别了热情过头的两人，柳望青惦记着辣椒炒肉，一路几乎是跑着走。
临到网吧门口时天已经快黑透了，盛夏的夜晚人声鼎沸，霓虹灯招展，大排档把桌子几乎摆到了马路牙子上，空调外机声嗡嗡作响，饮酒声、歌声，笑骂声，炝锅炒菜声，汽车鸣笛声，蝉鸣声，一首永无止境的交响曲。
他刚准备闷头冲进网吧，就看到路灯外的阴影里，停着一辆显眼的墨绿色阿斯顿马丁。
柳望青并不意外，对兰朔而言能忍这么久才来找他已经很稀奇了，他一度怀疑兰朔被他气跑了。
可能是怕柳望青会装没看到自己，兰朔下车的速度很快。
他迈步向柳望青走来，身上是一身深紫色的缎面衬衫，深V领，配着金属链子腰带，在黑暗中一走动，那面料就像有生命一般波光粼粼，如同深海里的巨型幽灵水母，神秘诡异，肆意伸展自己的触手，与周围的烟火嘈杂格格不入。
柳望青有一瞬间恍惚，明明只是几天没见，他却对兰朔有点陌生了。
原来……兰朔长这样吗？
他心里感觉十分奇怪，盯着那张美艳的面孔看，从眉毛到下巴，明明是看过摸过不知多少遍的脸，此时却像第一次见一样。
“不说话是吧？哑巴了？”兰朔双手抱胸，“蛮厉害嘛，说不回家就不回家。”
他下巴微抬：“行了，我消气了，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就不追究你骂我长毛的事。”
柳望青不说话，转身朝网吧走。
兰朔立即跟上：“不就装了个监控，至于吗？你天天打游戏，有什么怕看的……你要跟那个女人写信我也不管了，但你天天在外边算什么事？我告诉你……”
柳望青突然站住。
兰朔顿时一滞，略带紧张地看着柳望青的背影。
他有点怕柳望青又说分手。
但柳望青转身，给了他一个微笑。
“咱们去开房吧。”
……
兰朔之前住的那间酒店套房被他包了半年，现在依旧在期限内。
柳望青端着打包好的辣椒炒肉，跟着兰朔走进房间。
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兰朔皱眉道：“你带这下脚料来干什么？”
“我饿。”柳望青认真道，“你吃吗？”
兰朔才不吃这苍蝇馆子做出来的东西：“饿了我带你出去吃呗，吃这些干嘛。”
“我要吃这个。”柳望青吃得一口接一口。
兰朔感觉柳望青怪怪的，便不再说话，坐一旁看着他吃饱喝足后往沙发上一躺，才闷声闷气地开口。
“为什么不回去？”
柳望青闭着眼睛很是惬意：“在外面两个人不好吗？”
这话兰朔爱听，他心头一喜，立刻为之一振。
但他也不想让柳望青看出自己喜悦，还是保持矜持，冷笑道：“知道两个人好，那还找第三个？”
柳望青用手臂遮住眼睛：“我不找个人来还不得被你弄死。”
兰朔坐到柳望青边上，急道：“我什么时候要弄死你了？还不都是你总是气我，我才罚你两下，又没真伤到你。”
“你不伤我，但我一不让你顺心你就不许我出去，不许我见父母，威胁我要把我卖到国外去。”柳望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有解南舟在才好一点……”
“他是在装好人！你以为他是真心的？”兰朔最恨柳望青觉得解南舟比他好，声音里充满了鄙夷，“那个贱人，他除了会装模作样还会什么？青青，你看着我！”
他伸手将柳望青遮眼的手臂拉下来，强硬地希望对方能看自己。
灯光下，柳望青的眼眶发红，他心忍不住软了一半。
柳望青没有完全抗拒，只是垂着眼睫，不肯与他对视，小声嘟囔：“你太凶了，我需要一个不会对我发火的人，在我被你吓到的时候，能让我喘口气。”
“我知道这很混账，利用了他。可是兰朔，如果……如果你能一直像最开始那样，或者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怎么会需要去找别人？”
他蜷缩在沙发里，面朝椅背，背对着兰朔，像一个困倦的小孩。
兰朔一直都觉得柳望青出轨解南舟纯粹是为了气他，这下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柳望青喜欢的人只有他。
他拉起柳望青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不早跟我说这些，非要找个人气我。”
“因为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在鹭洲，我们能一直聊天，聊到我们两个睡着……”他话锋一转，“兰朔，你告诉我，装监控这事是不是他的主意。”
兰朔刚想跟柳望青表白心迹，闻言登时沉默了一瞬。
装监控这事当然是他俩合力搞的，但现在气氛正好，他哪能承认，反正他早就不爽解南舟了，此时更是什么锅都想往他身上甩。
“是他的主意，你反正就是天天打游戏，我其实根本都不在意，但你又不跟我说话，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还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兰朔把柳望青搂在怀里，让他头枕着自己的膝盖。
柳望青点点头，似是满意了，又道：“我还不知道丁心佩那边……”
“我给她安排了个职位，你放心。”兰朔立马接话，“你身边的人我都会照顾的。”
丁心佩的事早已是两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柳望青在他大腿上蹭了蹭：“谢谢，你真好。”
兰朔心花怒放，从前最困扰他的就是柳望青始终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体会不到待在自己身边有多好，总想往外跑。
自己明明能给他带来那么多好处，钱财名利，只要他想，自己都能给，可柳望青总是像嫌东西烫手一样，不肯要，不肯拿。
现在他这样让兰朔很是欣慰，柳望青终于明白点事了。
他欣喜地把柳望青拉起来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诱哄道：“乖，早像现在这样听话多好，以后不许气我，我能给你的好处可多了，哪像那个贱人……什么味道！”
“我刚打完篮球回来。”柳望青在他怀里拱了又拱。
“我就说怎么一股味！大热天打篮球，真不晓得热。”兰朔捧着他的脸转来转去，很是嫌弃，“洗澡去，还在我衣服上蹭！”
兰朔就算运动也是在健身房优雅地流汗，不可能跟一群人混在一起在又脏又旧的篮球场上撞来撞去。
“嗯……”柳望青把下巴搭在兰朔胸膛上，仰着脸看他，“我跟他们篮球队一起打的，我打的可好了，他们几个人防我一个都没防住。”
兰朔用手指一下下勾勒柳望青的唇线：“嗯，厉害，一天到晚闲不住，撒手就没。”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柳望青在球场上连续越过几人后，一个大跳将球完美扣进篮筐中，周围瞬间响起欢呼声，柳望青大笑着穿过人群向他跑来。
看，我打的是不是可好了。
傻得要命。
他心道。
但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
柳望青看他这样，又道：“你下次来看我打吧。”
兰朔愣了一下，记忆里这好像还是柳望青第一次邀请他参与自己的社交活动。
“嗯……行啊，看你满头大汗追着球跑。”他罕见地有些慌乱，连忙转移话题，“赶紧洗澡去。”
兰朔也是好几天没见柳望青了，又被这番贴心话勾引得心猿意马，因此打发柳望青去洗澡后，他也去了另一个浴室。
等他出来后，柳望青已经在床上躺着玩手机了。
没有换洗衣服，柳望青也不想穿浴袍，就这样白花花一条躺在床上，很有视觉冲击力。
兰朔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圆滚滚的两团肉：“这么贴心，包装都撕好了。”
他觉得这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俯身贴压上柳望青，用自己的发梢扫他的脸。
“薄情寡义，跑出去这么久，都不想我。”
“想了。”柳望青答道。
“就嘴上说的好听。”兰朔用手指将他的额发捋上去，“不过看在你今天很乖的份上，我尽量轻点。”
柳望青歪着头，一双眼睛看起来天真又澄澈：“我不想要轻的。”
“嗯？”
“我要你重一点。”他抓过兰朔的手，咬住指尖，“我要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很痛的痕迹。”
热血从被咬的指尖直冲脑海，兰朔手指用力，攥紧柳望青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骚的不行……果然你以前都是故意气我，骗我打你……”
他贴在柳望青颈窝不停地嗅，舔舐，如同饿了很久的野兽。
随即他又打开柳望青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他的脸：“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自己重复一遍，说，要我弄疼你，别第二天又翻脸说我打你。”
柳望青用手捂着脸不想面对镜头，但兰朔偏要他说。
他恼了，一口咬在兰朔手腕上。
铛。
手机掉落在地毯上。
兰朔的欲念被彻底勾起。
他将一侧发丝别在耳上，侧脸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
“我就知道你喜欢。”
柳望青歪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