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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翻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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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绳在高举的手臂上绕了几圈后一下子收紧,把柳望青上半身吊直,下半身跪地,两只膝盖抵在冰冷的地板砖上。
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但兰朔要的就是他不舒服。
柳望青虽然已经被绑起来了,但还在小幅度扭来扭去,试图挣脱束缚。
兰朔太知道怎么治他了,手从宽大的T恤下摆中伸进去,捏住一侧的敏感处,用力捏住。
柳望青当即痛叫起来,兰朔接着加力,就没声了。
他痛出了生理性泪水,但不敢叫出声,怕兰朔再使力捏,只敢小小声的抽气。
兰朔把他身上的口袋都搜一遍。
“耳机,指南针,打火机,瑞士军刀……你还带的蛮齐全嘛,荒野求生?”
兰朔继续摸索,又搜出八百块现金,是他那天给柳望青的。
他顿时火气又上一层,拿起八百块抽打柳望青的脸:“亏我日日记挂你个白眼狼,怕你吃弗好困弗好,结果你个魂灵头早就飞脱了,跟别人去浪迹天涯了是伐?”
柳望青躲避不能,只得生受兰朔的抽打。
解南舟在一旁翻查柳望青的手机,确定一切安好后,打开柳诵芳的聊天界面,点开语音,伸到柳望青面前:“来,跟姐姐说一声,我们要去旅行了。”
兰朔拽住柳望青的头发:“好好叫讲,再出花头,收拾你的办法多的是。”
柳望青无法,忍着泪道:“姐,我们要出去玩,可能得过段时间才回来了,你跟爸妈说一声。”
他想到昨天的情景,不由自主地难过,眼看就要哭出声。
解南舟当即按停,把手机收回去,反正之后也不需要了。
柳诵芳的语音很快回过来:“批娃儿有本事一辈子不回屋!老子弄你龟儿两锭子!”
解南舟边回复边问:“又跟姐姐顶嘴了?”
他语气平和,好像根本没看见柳望青正被兰朔蹂躏地泪眼婆娑,转身拉来一个破箱子坐着。
“青青今天没有买票呢,是打算怎么离开?跟谁一起。”
他轻轻擦去柳望青的眼泪,耐心的像个幼儿园老师。
兰朔一脚踹在柳望青小腹上:“又是哪个姘头?!是不是你那个死胖子老同学!”
在对付柳望青这件事上,两人总是出人意料的有默契。
柳望青怕牵扯到艾拉他们,低着头就是不开口。
看他这样,兰朔一笑,摘下自己的鸽血红耳坠,放在柳望青眼前晃来晃去。
“我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他语气上扬,手伸进柳望青的衣服里,用耳坠的尖钩去碰那粉嫩的小珠,“青青身上一点装饰都没有,不好看啊,这挂上就好看了。”
冰凉的刺感从胸前传来,柳望青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不,不行!你们不能这样!”他头皮发麻,不停扭动自己的身体。
“我这钩很锋利的,一下就好了。”兰朔将钩按在那小珠上,“别怕,别乱动。”
身体穿孔的恐惧终于让柳望青害怕了,他哭叫着,拼命将身体往后挣扎。
“我说!我说!”他哭道,“是我认识的朋友,他们有车,我求他们让我搭一程,他们不知道我的情况。”
他生怕兰朔他们去找艾拉的麻烦。
解南舟问:“那青青是打算几点走呢?他们在哪?”
柳望青只好实话实说道:“中午十二点,他们在出城口等我。”
又道:“他们真不知道,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没敢跟他们讲我的情况。”
解南舟道:“真是不让人省心,我们就放松几天,青青就又认识了新朋友。”
兰朔一手掐过去:“你就该被关一辈子!”
柳望青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解南舟安慰道:“青青别担心,我就是叫人去跟他们说一声,别让人空等。”
说着他便去打电话,兰朔又拿起耳坠在他胸前比划。
柳望青哭得脸通红:“我全说了!我真全说了!你不能这样了……”
兰朔冷笑:“谁说你说了我就不挂了,一边一个,红色的,多衬你的肤色,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就拉这个坠子。”
“不要,不要……”
柳望青使劲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兰朔也怕他过呼吸,便打算拿出来算了。
但柳望青以为他要动手了,情急之下直接咬住兰朔的手。
不过他也没用力咬,而是轻轻含住,看兰朔不动,便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向上,从指腹到指缝,再到手腕,不停地吸吮,舔舐,亲吻。
兰朔就这样看着他谄媚地讨好示弱。
解南舟走回来,对兰朔道:“他对这边太熟悉了,我们不能留在这。”
兰朔看着柳望青,道:“我知道,我们直接去国外。”
解南舟点头,摸了摸正卖力舔兰朔手腕的柳望青的头,示意兰朔到里面商量。
兰朔抽出手,在柳望青脸上擦了擦,就准备转身过去。
柳望青抽噎道:“我好渴,能不能给我点水。”
“这哪有水给你喝,忍着!”
柳望青又道:“那能不能给我换种绑法,我的手好疼,好像要出血了。”
“弗出血就是弗长记性,弗见棺材弗落泪个白眼狼!疼死也是活该哉!”
他又揍了柳望青两下,把柳望青打得嗷嗷叫。
话虽如此,这样的姿势也着实危险,这才没多久柳望青的双臂就被勒出了道道红痕。
他看看四周,地上有个锁电瓶车的U型锁,上面还插着钥匙,用纸巾包着捡起来擦擦,往柳望青脖子上一套,像栓狗一样粗暴地将柳望青拴在客厅里的铁架子上。
这样的姿势毫无尊严,柳望青终于不闹了,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眼皮盖子都哭得泛红。
好在手臂被放下来了,兰朔检查一遍,确认锁好之后才跟着解南舟进了里屋。
即使再讨厌对方,两人此时也得通力合作。
一番商量后,两人决定去两人都熟悉的英国,兰朔负责把人弄过去,解南舟负责搞定涔城这边的柳家人。
“先去鹭洲待两天,这边还得在处理一下。”解南舟道。
兰朔道:“我在肯特郡那边有个小屋,很僻静,他在那肯定跑不出去。”
解南舟道:“这次至少得先关半年,有地下室最好了。”
“有地窖。”
解南舟微微颔首,屋子里没空调,很是闷热,只有屋外吹来阵阵微风能舒缓一下。
等等,风?!
他立即向门外跑去,兰朔也瞬间反应过来。
两人跑到客厅,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U型锁掉在地上,房门大开。
兰朔冲出门外,向楼下怒吼。
“柳望青!”
这一声吼,连楼板都在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从单元门口传来,隐隐约约的,只留下一个尾音,等到下楼再看,已经不见半个人影。
解南舟眉宇间阴郁无比:“他跑不远,分头追。”
两辆车发动,分别朝马路两边追去去。
卑鄙的本地人柳望青哪那么容易被追上。
这片附近就是城郊,大片的田野和杂草丛,他肾上激素拉满,从一旁垃圾遍地的小路一路狂奔,直奔到一户农家前,拦住一个正打算将摩托车停回家的大爷。
“师傅,一百块,带我去涔城北站!”
他气喘吁吁,举着被兰朔丢在地上的现金。
大爷一看红票子,二话不说就让柳望青上车。
就这样,摩托车沿着乡间小道,与两辆在马路上来回穿梭的汽车擦肩而过。
涔城北站是涔城四个汽车站之一,地方很偏,以前汽车客运最热闹时这里人就少,现在因为被高铁挤压市场,早就被居民和有关部门放弃了,只有几班私营大客车还搭着一些乡镇上的老人来往于城郊间。
私人运营自然是向钱看向厚赚,柳望青让师傅在离汽车站几百米的地方停下,等到一辆客车慢悠悠驶出大门后,果断招手上车。
如果是公营客车,出站后是不可能再上客的,但这是私营车,司机收了柳望青的票钱后,果然也没让他出示身份证。
汽车缓缓发动,载着柳望青和一群老人奔向城外。
一个多小时后,柳望青来到离涔城市区八十多公里外的渗川县。
他身上还有七百多块钱,在车站附近的农贸市场的地摊上买了一个黑色大包,两套换洗衣服,几条内裤,几双袜子,一条毯子,一个手电,以及若干管饱的食品和水后,他带着剩下的六百块钱,坐黑车来到本县最有名的一个古镇。
古镇停车场内,他整理一下头发,开始挨车敲车窗,彬彬有礼的询问车上人的目的地,以及能不能让自己搭个便车。
他运气不错,敲到第三辆就有人愿意载。
车是一辆白色福特野马2.3T,沿着车中线刷了一道黑条,看上去很拉风。
车主名叫雷天放,二十八岁,是个北方人,做APP开发的程序员老哥,数字游民,常年在全国旅居,今天刚从熙城出发,打算到洱苍市。
身材高大,粗枝大叶,速干T恤加工装短裤,戴一副雷朋墨镜,一路上嘴就停不下来。
“看哥们儿这车,这快背造型,这肌肉感,听这引擎声,还有这内饰的机械感,你别急着看参数,买车就是看壳子,对吧。”他深情地抚摸着方向盘,好像在看自己的老婆。“倾家荡产买的,但哥们儿买的一点都不后悔,真的,你坐上这车才知道什么叫自由,极致的推背感。”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买V8?”柳望青歪头问道。
雷天放一扬脑袋:“哥们儿,时代变了,现在F1赛车都用涡轮混动,追求的是效率!我这车比很多老V8马力都大,油耗却只有它们的一半。花更少的钱,享受更猛的加速,省下的油钱够我跑好几趟西藏的了,再说了,T2.3一样能吸引妹子,一开出去,那绝对是最狂野的马。”
柳望青笑道:“那你吸引到妹子没有啊。”
“这不是吸引到你了嘛!”雷天放眨眨眼,“哥们儿你说,你在停车场里,是不是一眼就透过车,相中了我这自由不羁的灵魂。”
柳望青忍俊不禁:“对,整个停车场里就数你最独特,一看就跟我志同道合。”
只有你愿意搭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雷天放得意一笑:“欸对了,瞧我这脑袋,还没问哥们儿你叫啥。”
柳望青一笑:“陈以良。”
“以良,你是放假出来玩吗?你还在上学吗?”
柳望青微微一笑:“我工作了,是在,一个做历史研究的机构上班。”
“博物馆?”
“不是博物馆,叫华夏民俗研究与保护基金会,听说过吗?”
雷天放小心翼翼地摇头:“没有,听起来好高大上啊。”
“我们是一个非盈利机构,主要研究与保护一些不被主流认知的古代遗存。”
柳望青手伸进包里掏两下,又道:“抱歉,我忘了我没带名片,我是我们机构西南地区的研究员,研究方向是古巴国的祭祀礼仪。”
这神秘的抬头让雷天放有了一丝敬畏:“你这工作挺别致的哈,那你这是在休假?”
柳望青摇头:“不,是我们最近出土了一份很重要的羊皮卷,我需要把它送到总部。”
雷天放震惊:“你们出土文物不上报有关部门吗?而且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搭车?”
柳望青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本来我是有四个同事与我一起行动的,可是在中途我们发现我们被跟踪了,我们的车底被装了一个定位器,于是我跟同事们商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同事们按照原定路线与他们周旋,我带着羊皮卷绕路回总部。
“但消息好像走漏了,我在路上也被人从后面撞车,幸好我的车侧翻到一旁的水沟里了,我趁着他们下来的功夫带着羊皮卷突围了,我的证件都在车里,我也不敢坐其他交通工具,只能选择搭车。”
他那张脸天生适合忽悠人,这段离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奇异的说服力。
雷天放结结巴巴道:“现,现在还有这种事吗?为什么不报警,他们都撞车了……”
柳望青的表情依旧严肃,他压低声音道:“报警?不行,跟踪我们的人,背景很深。而且,这份羊皮卷记载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它揭示了一个惊天秘密。”
雷天放咽了咽唾沫:“什么秘密啊?”
“秘密就是……”柳望青表情凝重的凑到他耳边,“你这车吊爆了。”
雷天放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对对对!我这车吊爆了。”他眼泪都出来了,“我刚才真被你忽悠了,哈哈哈哈……我车吊爆了!”
他兴奋地按着喇叭,滴滴滴的,柳望青在一旁只是笑笑。
两人一路越聊越投机,雷天放本来是打算连夜干到洱苍的,可惜傍晚突然下起特大暴雨,部分路段有山体滑坡,开夜车太危险,只能在臧柯市下道,顺便找了家烧烤摊,雷天放请客。
吃了饭,二人重新上车,雷天放拿着手机划拉了好久。
“我找到家青旅,挺划算的,离这边也近,咱们这就过去吧。”
柳望青摇头:“不,你去开间房,我在后面偷偷上去。”
雷天放惊道:“为什么偷偷上去?啊不对,咱俩为什么开大床房,这边酒店定价特别离谱,乖,咱不当这个冤种,咱就睡青旅,青旅条件也不错的。”
他看柳望青穿得贵,以为他嫌弃青旅。
柳望青昨晚其实没睡好,折腾一天,又刚吃了饭,正靠着车窗晕车:“我没身份证,不能住青旅。”
雷天放疑惑:“你怎么没有身份证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车翻了,我证件都在车里,而且我被人追杀呢,哪能开房。”
雷天放嘴巴逐渐张大:“不,不是哥们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吗……你不是说……”
外面雨声哗啦啦的,柳望青不耐烦道:“谁跟你开玩笑了!要不是被人追杀我能上你的车吗!快点的你这车薰死我了,我不想再待里面了!”
车里有雷天放的古龙香熏,问多了让本就晕车的柳望青更是想吐。
雷天放被这一吼更是眼神清澈,直到柳望青又是一阵问候,他才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定了周边最便宜的一间房。
然后就照柳望青说的,雷天放先进去,柳望青趁前台不注意,悄悄进去。
房间相当一般,还是大床房,两人得挤一张床。
柳望青头脑昏沉,也顾不得许多,匆匆洗漱完就背对着雷天放,盖好被子睡觉了。
雷天放则如梦游般跟在他后面,失眠到凌晨两点多,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摇醒一旁熟睡的柳望青:“哥们儿你是开玩笑的吧,不可能有人追杀我们的吧!”
被吵醒的柳望青怒气值拉满:“神经病!大晚上让不让人睡了,小心老子给你龟儿两锭子!”
雷天放快崩溃了,不停地抓着头发,低声道:“这不能吧……跟小说一样,这肯定开玩笑的吧……”
柳望青不理会他,自顾自睡觉。
就在他即将再次进入梦乡时,门外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