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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边缘的收获与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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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清晨，天色灰蒙蒙的，一层薄雾笼罩着清河市，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平添了几分隐秘与不安。
四人按照约定，在城西一个远离工业园的公交站汇合。没有多余的寒暄，彼此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便由赵星宇带头，钻进了通往那片待开发荒地的小路。
“路线我重新确认过两次，”赵星宇压低声音，边走边说，“我们从废弃的砖厂后面绕过去，那边视野被土坡挡着，比较隐蔽。观测点定在土坡顶上，能看到基地边缘和那条河沟，直线距离超过五百米，相对安全。”
每个人都背着包，里面装着必需品。陈静带着那个改装过的旧手机，连接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简易振动传感器。林晓阳带着高倍望远镜和伪装用的鸟类观察手册。李可欣负责记录环境和充当联络员（在安全点通过加密软件与作为最终保险的陈静远房老师保持最低限度联系）。赵星宇则带着急救包和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小工具。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杂草丛生，碎石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金属混合的、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他们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爬上土坡，视野豁然开朗。远处，“创世科环”的研发基地像一头灰色的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围墙、哨塔、整齐的厂房在雾中若隐若现，显得冰冷而森严。近处，一条浑浊的小河沟蜿蜒流过，水色发暗，岸边的植物果然如李可欣之前所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萎状态。
“就这里。”赵星宇示意大家蹲下，借助杂草隐蔽。
没有犹豫，立刻行动。陈静迅速架设好传感器，将手机调整为数据记录模式，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缓慢滚动。林晓阳举起望远镜，仔细调整焦距，扫视着基地边缘的围墙、出入口，以及河沟的流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起初，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基地方向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只有偶尔驶入的车辆。记录到的环境振动数据也基本平稳。
“信号强度在基线附近波动，没有明显异常。”陈静盯着手机屏幕，低声道。
林晓阳的望远镜镜头缓缓移动，突然，他停住了。“河沟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个排水口……好像有细微的水流出来，颜色……不太对劲，有点泛白。”
李可欣立刻拿起另一个观察镜，顺着林晓阳指的方向看去，并快速在笔记本上素描下位置和大致情况。“流速不大，但水色确实异常，和主流有明显区别。”
就在这时，陈静的手机屏幕突然出现了变化！原本平稳的波形猛地跳起一个尖锐的脉冲，随后是一连串高频的低幅振动，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才缓缓回落。
“有情况！”陈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记录到一次明显的脉冲信号，频率特征……和林凡博士提到的范围有重叠！”
成功了！他们捕捉到了疑似与“启明计划”相关的直接证据！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紧张。
“快，多记录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规律。”林晓阳强压住兴奋，提醒道。
然而，就在他们专注于记录和观察时，危险不期而至。
赵星宇一直负责警戒外围，他的目光突然捕捉到远处荒地边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移动，方向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土坡！
“有人来了！”赵星宇低喝一声，声音急促。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晓阳迅速透过望远镜看去——是穿着类似安保制服的人！至少有三个，正分散开，呈扇形向这边推进，一边走一边四下搜寻。
“被发现了？”李可欣的声音发颤。
“不一定，可能是例行巡逻。”陈静保持冷静，但手上动作飞快，已经开始收拾设备，“但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按照预定计划，他们不能原路返回，那样容易撞上。赵星宇指向土坡另一侧，那里植被更茂密，通向更远的乡村公路。“走这边，快！”
四人迅速而无声地收拾好所有物品，弯着腰，利用杂草和土坡的掩护，向另一侧快速移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脚下的碎石和枯枝仿佛在无限放大每一次落脚的声音。
他们能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人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听到了对讲机里模糊不清的电流杂音。
“分开走，目标小！”林晓阳当机立断，“在预定的第二个汇合点集合！保持通讯静默，除非万不得已！”
四人立刻分成两组，林晓阳和李可欣一组，陈静和赵星宇一组，钻入更茂密的灌木丛，沿着不同的路线向公路方向迂回。
林晓阳拉着李可欣，在齐腰深的草丛中艰难穿行。荆棘刮破了衣服和皮肤，火辣辣地疼，但他们丝毫不敢停下。李可欣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恐惧让她几乎窒息，但求生的本能和林晓阳坚定的手给了她力量。
另一组，赵星宇凭借着出色的运动神经和对地形的熟悉，带着陈静在复杂的地形中快速穿梭。陈静虽然体力稍逊，但极强的意志力支撑着她紧跟步伐，同时不忘消除他们经过的痕迹。
身后的搜寻声似乎被茂密的植被阻挡了一部分，但没有停止。偶尔还能听到安保人员互相呼叫的声音。
就在林晓阳和李可欣即将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看到远处公路的轮廓时，李可欣脚下猛地一滑，差点摔倒。林晓阳赶紧扶住她，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外套上某个东西被旁边的树枝猛地勾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有个小小的、反光的东西掉进了草丛里。是校服外套上的那个金属校徽挂件！但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找！
“快走！”他低声催促李可欣，两人奋力冲出了灌木丛，踏上了坚硬的公路路面。他们不敢停留，沿着公路边缘快速向前奔跑，直到拐过一个弯，确认暂时安全，才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几乎同时，陈静和赵星宇也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同样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都没事吧？”林晓阳急切地问。 “没事。”陈静摇头，虽然惊魂未定，但眼神依然清明。赵星宇擦了把汗，心有余悸：“妈的，差点就被包饺子了！”
确认彼此安全后，那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才涌上来，混合着后怕和完成任务的一丝兴奋。
“数据……数据记录到了吗？”林晓阳看向陈静。
陈静从紧紧护着的包里拿出手机，屏幕虽然摔裂了一道缝，但依然亮着。“记录到了，脉冲信号和部分异常振动数据都保存下来了。”
“我还拍到了那个排水口和异常水色的照片。”李可欣补充道，声音还有些发抖。
他们成功了。在巨大的风险下，他们拿到了指向“启明计划”异常活动的、更直接的观测证据。
然而，林晓阳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心情沉重地说：“但是……我的校徽挂件，可能掉在刚才的草丛里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刚刚升起的些许兴奋。空气瞬间凝固。
校徽上有学校的名字。如果被那些人捡到……
刚刚脱离险境的轻松感荡然无存，一股更深的寒意，悄然裹住了四个少年的心。他们拿到了通往真相的钥匙，却也可能因此，提前暴露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