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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来就摸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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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被他一顿抢白,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少废话!能喘气就赶紧起来!还得送你去黑塔享福呢!”
“享福?”陆燃嗤笑一声,在莉娜和柯凡警惕的目光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水珠从他身上不断滴落,在脚下形成一小滩水渍。
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耳朵里的水,尾巴也下意识地用力抖了抖,溅起一片小水珠。
“押送就押送。”陆燃活动了一下被勒痛的手腕,尽管脸色依旧不好看,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又回来了。
他率先迈开步子,锁链拖在地上磨擦,仿佛他才是领路人。
巴顿连忙攥紧锁链跟上,莉娜和柯凡一左一右护在两侧,罗恒则跟在最后,依旧尽职尽责地记录着。
走在阴森的通道里,陆燃的嘴就没停过,他正大光明地开始数落沈见渊:
“那个姓沈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狗东西!”
“面瘫!哑巴!下手黑!心肠狠!”
“长得人模狗样,内里早就烂透了!”
“还踹我?等本尊恢复法力,第一个把他摁在地上摩擦!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
“小美人?呸!心黑手辣的黑心莲还差不多!”
他骂得毫不避讳,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巴顿听得嘴角直抽抽,想呵斥又有点想笑。
柯凡在后面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连一向冷静的莉娜,眼中都满是疑惑和好奇。
她忍不住开口:“你......不怕他?”
她实在不理解,见过队长的人,要么敬畏,要么恐惧,像这样敢当面调戏、背后破口大骂的,她是头一次见。
而且,刚才那句“未来道侣”,虽然荒谬,但......
陆燃闻言,转过头,湿漉漉的狼耳微微竖起。
“怕他?”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尖锐,“本尊会怕那个背信弃义、助纣为虐、亲手......”
陆燃依晞记得。
仙雾缭绕的妖尊殿内,冲天的火光映照着喊杀声,昔日安宁的家园沦为炼狱。
他身为妖尊,竭尽全力护着麾下子民,约束他们从不主动与仙门为敌,只求一方净土。
可为什么?为什么仙门百家还是要赶尽杀绝?
而那个身影......那个他曾引为知己,甚至交付了整颗心的清冷仙君,沈见渊!他就站在那片讨伐者的最前方,衣袂飘飘,纤尘不染,眼神却比他见过的万年寒冰还要冷。
他没有阻止,他只是冷漠地看着。
看着妖族在屠戮中哀嚎,看着他的子民一个个倒下。
最后,在那片染血的废墟上,是他,亲手......将那柄冰冷的长剑,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不仅仅是身体被撕裂的痛,更是信任崩塌、挚爱背叛带来的,足以将灵魂都碾碎的绝望和恨意。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当时似乎问了,声音微弱得更像是叹息。
而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抽回了剑,任由他的生命随着鲜血流逝,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喂!狼崽子!你怎么了?”巴顿的声音将陆燃从那段血腥痛苦的回忆中拽了出来。
陆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呼吸急促,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将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暴戾压回心底。再抬头时,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润的笑。
“没什么,”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只是想到某个狗东西做的孽,气得肝疼。”
他扭头看向莉娜,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上他?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眼神不太好吧?本尊就是看上路边一条野狗,也不会看上那种冷血无情、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莉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直白的话语弄得一怔,随即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心中却更加疑惑,这蚀族少年对队长的恨意,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一行人不再多言,沉默地押送着陆燃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闸门。
周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光线也越来越暗,只有墙壁上幽蓝色的指示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终于,他们抵达了所谓的安全屋,黑塔A区。
这里更像是一个垂直的监狱。
一个个独立的牢笼,蜂巢般镶嵌在四周高耸的墙壁上,牢笼由某种特制的透明能量场隔绝,隐约能看到里面关押着各种形态奇特的生物,有些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压抑的呻吟、低吼以及锁链拖动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低低回荡。
巴顿将陆燃交给入口处穿着全黑制服、面无表情的守卫,交接了权限和文件。
守卫熟练地拿出一个黑色的、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金属项圈,扣在了陆燃的脖子上。
项圈的触感让他极为不适。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陆燃烦躁地用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又晃了晃手腕脚踝上大大小小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噪音。
他这副模样,与其说是个囚犯,倒更像是个被过度装饰的展示品。
他被两个守卫押着,走向分配给他的那个牢笼。
路过其中一个牢笼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里面关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头上顶着一对火红色的狐狸耳朵,一条同样火红、但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尾巴耷拉在身后。
也是个蚀族。
陆燃脚步一顿。
被沈见渊那狗东西和他的手下押了一路,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找个软柿子捏捏。
在两个守卫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直接伸出手,穿过能量场边缘尚未完全关闭的间隙,快速在那红狐少年毛茸茸的耳朵上,用力揉了一把!
“小狐狸,耳朵挺软乎啊!”他笑嘻嘻地说道,语气轻佻。
那红狐少年被吓得浑身一颤,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秀气的脸,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惊恐,尾巴瞬间炸毛,嗖地一下缩到了离陆燃最远的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陆燃看着他这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刚想再说点什么逗弄一下——
一股强烈的电流从他脖子上的项圈传开来!
“呃啊——!”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
陆燃甚至没能站稳,直接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锁链哗啦一声砸在地上。他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更丢人的惨叫,但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艰难地抬起头,循着那视线的来源望去——
就在不远处,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口,沈见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依旧是那身黑色制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边。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的指尖,正轻轻按在手腕的控制器上。
“靠!你这个狗东西......”
“呃啊——!”
电流肆虐的剧痛,让陆燃控制不住地发出痛呼,整个人被抽去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单膝跪倒。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脖子上那个黑色项圈闪烁着红光,像一道耻辱的烙印。
剧烈的痛楚过后,是麻痒和阵阵余痛。
陆燃大口喘着气,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额角。他抬起头,死死瞪着楼梯口那个罪魁祸首。
“靠!沈见渊你这个狗东西!”他的声音还颤抖着,“除了会玩这些阴的,你他妈的还会什么?!”
他看到那张脸——冰冷、俊美,与他记忆中那个清冷仙君的身影完美重叠——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心口像是被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被最深爱的人背叛、亲手推向死亡,是历经轮回都无法磨灭的痛与恨。
沈见渊缓缓从楼梯上走下,靴子踏在金属阶梯上的声音,在寂静的A区牢狱中回响。
他对于陆燃的咒骂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到陆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然后,他伸出了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粗暴地一把抓住了陆燃脖子上的项圈,直接向上提起!
“咳......!”陆燃瞬间被勒得窒息,后面所有的谩骂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沈见渊比陆燃高了半个脑袋,他被迫踮起脚尖,以减少项圈对气管的压迫,脸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
沈见渊就这样,握着项圈,粗暴地将陆燃拖向旁边一个刚刚开启能量场的空牢笼。陆燃脚踝手腕上的锁链在地面上拖行,他试
图挣扎,但电击后的无力感和项圈的制约让他如同离水的鱼,只能被动地被拖行。
“砰!”
沈见渊毫不留情地将陆燃甩进了牢笼内,力道之大,让陆燃直接重重摔在地面上,甚至因为惯性翻滚了半圈才停下。
身上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在剧烈的摩擦和撞击下再次崩裂,鲜血迅速渗透了湿漉漉的衣物,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红。
“呃......”
陆燃蜷缩了一下身体,腹部的剧痛和伤口撕裂的痛楚,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但他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让自己哼出声。
一旁的莉娜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她看得出来,这个蚀族少年虽然嘴贱欠揍,但确实是博士点名要的、珍贵的研究样本,队长这样......
万一弄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了解沈见渊的性格,此刻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只能焦急地看向巴顿,用眼神示意他去拿医疗箱。
巴顿反应了过来,连忙转身跑去取药箱。
陆燃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似乎完全没在意自己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他一边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沈见渊,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不对......光长得像、性格像还不够。万一......万一只是个巧合呢?
毕竟这里是陌生的异世,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对了,那个烙印......唯有他们两人之间才存在的情人烙印......
就在这时,沈见渊似乎觉得刚才的教训还不够。
他迈步走进牢笼,阴影笼罩住趴在地上的陆燃。他蹲下身,再次伸手,这一次,却是直接掐住了陆燃的脖颈,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拎了起来,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看来......”沈见渊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令人胆寒,“项圈的警告,对你无效。”
他掐着陆燃脖子的手在缓缓收紧。
一方面是因为这只不安分的野兽,屡次三番的挑衅和调戏,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他在此地的肆意妄为,触碰了他定下的规矩。
陆燃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
沈见渊我*你大爷的——
他快速抬起被锁链束缚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用指甲抓向自己胸前原本就在流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