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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初形已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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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吃饭,别老是摸栗子,它刚洗完澡,毛都快被你摸油了。”
易许季悻悻地收回手,“好吧。”
易许季还是好奇,假装若无其事地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问道:“哥,你真的不把楼上你的邻居叫过来一起吃吗?”
“人家是看你在才不好意思来,是我不想让他过来吗?”
“噢,时老师认生啊?”
“吃你的饭。”
“哥,我看着时老师脾气蛮好的,你是不是和他相处的很好啊?”
呵!
好!好得很!
苗牧乐在心里冷笑一声。
好到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秒会因为哪句话突然炸毛,连自己怎么踩的雷都不知道。
连你怎么惹得他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时岁确实是要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现在的苗牧乐可以哄他,而且知道该怎么哄才能让人消气。
但是,时岁好像很吃死皮赖脸这一套。
“还行吧。”
苗牧乐回答道。
“能好到哪来去,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
“是吗?但是我看着时老师可是和你很熟悉的啊。”
“怎么看出来的?”
易许季放下筷子,“用眼看出来的啊,你觉得你们很不明显吗?”
“哥,我本来是想找你玩的,不过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趣了?”
“我无趣?”苗牧乐问他,“怎么,我之前是很闹腾的性子吗?”
易许季耸了耸肩,敷衍道:“反正你家里不好玩,哥,我下午回家能不能带栗子回家几天?”
“你自己问它。”
“好嘞!咱们栗子大王一定是同意的!”
“吃好了?”苗牧乐问他。
易许季点点头,苗牧乐起身收拾桌子,“行,正好我过两天假期就结束了,你们好好玩几天吧。”
“好!”
美好的假期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早晨苗牧乐在车库等着时岁的时候还有些感慨,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时岁还没赶过来,苗牧乐就凑过去喊:“时老师,早安啊!”
时岁还很困,迷迷糊糊回了声:“早。”
苗牧乐开车门,“您这状态是跟周公下了一晚上棋,还是去偷地球核心的能量块了?几点睡的呀?”
时岁甚至没力气赐给他一个白眼,“具体忘了,好像……一点?”
苗牧乐调低了空调风量:“你先睡会吧,到了叫你。”
时岁在副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
时岁被窗外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吵醒,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怎么了?”
“前面好像出事故了。”
时岁慢慢坐起身,“要不要转过去?”
“交警在前面,已经开始走着了。”
“那就再等会吧。”
“嗡嗡——”时岁的手机响起。
苗牧乐拿给他:“你电话。”
“嗯。”
接起电话,“陶老师。”
“唉时老师啊,我今天有点事,第一节有我班上的课,想请你帮我看着一下,你看你有时间吗?”
“可以,就是现在有点堵,可能会晚点过去。”
“好好好,没事没事,你注意安全哈。真是谢谢了。”
“没事,那陶老师我先挂了。”
“好。”
结束通话,他把手机放回原处,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昨晚上是得熬得多狠啊,现在还困。第一节课要不我给你盯着吧,你在办公室把空调调低点睡一觉。”
“你没课?”
“巧了,第一节空堂。”
时岁重新窝进座椅里,闭上眼睛含糊地应道:“嗯,我批准了。”
“哟,时老师这是怎么了,不怕迟到啊。”
时岁眼皮都没抬,低了低自己脑袋,用衣服盖住鼻子,含糊的嘟囔“怕什么,迟到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他们好运,还是在最后一刻冲进教室打上了卡。
时岁几乎是脱力般地瘫倒在自己的工位上,连椅子都懒得转正。他顺手捞过搭在椅背上的那件薄款外衣,胡乱地盖在头上和肩膀上,声音从衣服底下闷闷地传出来:“你去上课吧。”
“行。”这节课除了他都有课,苗牧乐把空调高了四五个度,故意走近用带着点戏谑的恭敬语气低声道:“您老好好睡,属下去干活了。”
苗牧乐只在快要离开办公室时,听见衣服底下传来一声极轻而模糊的哼声。
时岁安稳地睡了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老师们陆续回了办公室,谈论声此起彼伏。
“你班那个学生没事吧?”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声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学生和家长一直联系不上。”
时岁迷迷糊糊从臂弯里抬起头,额角还压着几道红印。
他揉了揉发麻的胳膊,正对上苗牧乐望过来的视线。对方显然早就注意到他醒了。
“都讨论什么呢?”他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一边自然地看向苗牧乐问道。
苗牧乐朝他这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凝重:“班上有个学生好像出事了,就咱们被堵的时候那两辆车。”
时岁瞳孔微缩,睡意顷刻间消散无踪:“啊?那现在怎么样了?”
苗牧乐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家里人现在也联系不上。”
“陶老师知道了吗?”
“嗯,我上节课让班长点名就没见到温培,去厕所找了也没人,然后就联系了陶老师。”
时岁当时睡得迷糊根本没注意车辆怎么样,“当时——”
他刚开口想追问细节,苗牧乐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喂,陶老师。”苗牧乐立刻接起电话,办公室其他老师也停下交谈,不约而同地望过来。
“苗老师啊,”电话那头传来陶老师略显疲惫但明显放松的声音,“我刚刚接到温培妈妈的电话,她说之前在开会,手机静音,也是刚得到消息,现在刚赶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万幸只是左腿有些伤,可能伤到骨头了,需要固定休养。他家长有些轻微脑震荡,人都没大事。温培妈妈说先给他请一两周的假,看看伤恢复得怎么样。”
苗牧乐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向周围,用力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没事,人没事。”
“没出大事就好,真是不好意思了,休假还打扰你。”
“这算什么,”电话对面的人也松了口气,“我们班孩子出事,我当然要负责。你帮我转告年级主任一声,假条我晚点补手续。”
“你放心,这边我来沟通。”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和低语:“没事就好。”
时岁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实处,他靠在办公桌边,感觉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
苗牧乐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恢复了往常那种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但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担忧:“吓着了?”
“怕出事,现在知道没有生命安全就好。”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瞥了他一眼:“你早上开车,以后也注意点。”
苗牧乐笑了笑,不正经地痞气重新浮上嘴角,“放心,我开车一向很小心的。”接着说给时岁听,但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再说了,副驾坐着你呢,我哪敢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