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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颜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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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画室的落地窗，江沂就把一整套未拆封的进口水彩颜料放在了倾妄面前的画桌上。金属颜料盒打开时泛着细腻的光泽，24色的颜料挤得饱满规整，连画笔都是配套的松鼠毛笔，笔杆上还刻着倾妄名字的首字母缩写。“上次看你颜料快用完了，特意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江沂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指尖却轻轻碰了下倾妄的手背，“这个牌子的颜料晕染度好，画静物质感最像，你试试。”
倾妄攥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道谢，画室门就被轻轻推开。许咁推着辆印着甜品店logo的小推车走进来，棠季跟在旁边，手里拎着两个保温袋，两人额角都沾了点薄汗。“江沂、倾妄，快吃早餐！”许咁把小推车上的可颂、水果挞摆到桌上，语气带着点雀跃，“棠季说这家的可颂夹了流心芝士，特意让我多买了几个，你们快尝尝。”
棠季笑着把保温袋里的热饮拿出来，一杯递给江沂，一杯塞给倾妄：“这是热拿铁，加了燕麦奶，不腻。”她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目光扫过倾妄桌上的颜料盒，忍不住感叹：“哇，这不是很难买的那款颜料吗？江沂你也太贴心了吧。”
江沂接过热拿铁，先帮倾妄把颜料盒里的画笔取出来，挑了支中号的递给他：“先画花瓶的暗部，用赭石加一点墨绿，我帮你调了第一笔，跟着这个色调画就好。”他说话时俯身靠近，肩膀偶尔碰到倾妄的胳膊，气息里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却没让倾妄觉得局促。
许咁和棠季坐在旁边的画桌前，假装整理画纸，却总忍不住用余光瞟向两人。许咁刚想跟棠季说句话，手里的橡皮突然滑到地上，弯腰去捡时，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牛奶杯。“糟了！”许咁慌忙去扶，棠季已经抽了纸巾递过来，两人的手同时碰到杯壁，许咁的脸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己来，你别沾到牛奶……”
棠季却没松手，笑着帮他擦桌子：“没事，我这里还有纸巾。”她说话时，目光落在许咁沾了牛奶的袖口上，忍不住调侃：“你怎么比我还冒失，等会儿画画别把颜料弄衣服上了。”许咁挠着头傻笑，手里的纸巾都差点攥成团。
倾妄握着江沂递来的画笔，蘸了点调好的颜料，刚在画纸上落下第一笔，就听见江沂忽然说：“花瓶的弧度再圆一点，像你上次画的陶瓷碗那样，线条要柔。”他伸手轻轻扶了下倾妄的手腕，帮他调整握笔姿势，指尖的温度透过笔杆传过来，让倾妄的耳尖悄悄泛红。
快到中午时，江沂看了看时间，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转头对三人说：“我订了市中心那家私房菜的外卖，等会儿送到，今天我请客，就当谢谢你们陪我练画。”棠季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家店超难订的！我上次想跟朋友去，排了半个月都没排到。”江沂笑了笑：“提前让助理约了位置，直接让他们送过来，省得跑一趟。”
外卖很快送到，保温箱打开时飘出浓郁的香气，四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连餐具都是精致的骨瓷碗。许咁看着桌上的糖醋排骨，忍不住说：“江沂你也太豪气了吧，这菜看着就好吃！”他说着夹了块排骨递到棠季碗里，小声说：“你爱吃甜的，多吃点。”棠季笑着点头，把碗里的青菜夹给许咁，两人的互动藏着说不出的默契。
江沂帮倾妄把排骨里的骨头挑出来，放进自己碗里，又夹了块清蒸鱼给他：“这个鱼没刺，你多吃点。”他做这些时自然又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倾妄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低头吃着鱼，忽然想起上周江沂还帮他买了新的画夹，连里面的画纸都是按他习惯的尺寸裁好的——原来江沂的细心，一直藏在这些小事里。
吃完午饭，许咁主动收拾餐具，棠季在旁边帮忙擦桌子，两人偶尔小声说句话，却总在对视时慌忙移开目光。江沂和倾妄坐在画架前，继续画早上没完成的静物。倾妄不小心把颜料蹭到了画纸上，刚想拿橡皮擦掉，江沂已经递来一张干净的画纸：“别擦了，这张纸容易起毛，我这里还有一沓，都是你常用的细纹纸。”
倾妄接过画纸，蘸了点白色颜料想点高光，手腕却不小心晃了下，颜料没落在画纸上，反倒蹭了点在脸颊上。他自己没察觉，还在专注地调整画笔角度，江沂却看得清楚——淡赭色的颜料沾在他眼下，像颗不小心落下的星辰。
江沂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张软乎乎的棉柔巾，轻轻抽开。他俯身靠近倾妄，左手小心地托住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右手捏着棉柔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别动，沾到颜料了。”
倾妄的身体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觉到江沂掌心的温度，还有他呼吸间淡淡的咖啡香。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光，倾妄甚至能数清江沂睫毛的根数，他紧张得屏住呼吸，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却没敢躲开。
棉柔巾擦过脸颊时很软，带着点凉意，很快就把颜料擦干净了。江沂却没立刻直起身，反而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放得更柔：“下次小心点，颜料蹭在脸上，像只小花猫。”
倾妄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慌忙低下头，攥着画笔的手紧了紧，小声说：“知、知道了。”
不远处的许咁刚好收拾完餐具，看到这一幕，赶紧拉着棠季往门口走，还不忘小声说：“我们先去洗餐具，让他们俩继续画。”棠季忍着笑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把画室里的温柔氛围，悄悄留给了画架前的两人。
江沂看着倾妄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弯起来。他回到自己的画架旁，却没立刻动笔，只是时不时瞟向倾妄的方向，看着他认真画画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甜丝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