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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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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间还早，烈日当空，李言之眯眼望去，阳光透过香樟树叶之间的间隙，射出一道道光线，在地面投出一片片细碎的光斑。
他被热得有些受不了了，手中的塑料瓶早已见底，李言之将其扔进垃圾桶里，“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去前面的超市买几把伞，马上回来。”
“好嘞。”万晗霄擦了把汗，痛快地应道。
此生是上课时间，一路上都没遇见几个人，李言之推开超市玻璃门，仅仅一门之隔，一股冷气夹着着货架特有的塑料制品味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他全身，激起一阵凉意。
超市里倒是有零星几个人影，因为没穿校服，他收到了不少人好奇的视线。
他绕了一圈才跟随指示牌走向日用品区，随手挑选了三把遮阳伞，转身前往收银台结账，视线却不经意扫过门口的方向。
只一眼，李言之脚步不由得一顿——门口站着的那几个身影，格外眼熟。
为首的正是在教学楼戴着墨镜的男生，他身形挺拔，慵懒得靠在超市门口吹着空调，身边围着几位同学，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他眉眼微皱，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这也太巧了，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他。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李言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尽管隔着黑色墨镜，李言之依旧能感受到他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定格，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对对方探究的眼神中，旁若无人地走前往收银台，恰在此时，那墨镜男生也在冰柜拿了瓶水，他单手插兜，直直把东西往柜台一放。
李言之扯了扯嘴角，轻呵一声，那么多收银台，偏偏要跟跟自己挤同一台。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立即移步往相邻的收银台，还好现在人少，没什么学生购物，不需要排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两人背对背站着，距离近得李言之甚至能感受他运动过后冒出的热气，和他衣服自带的清爽气息。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往旁边站了般步。
“同学，一共56元。”一道女声出现，拉回了李言之注意力。
“好的。”他刚拿出手机，正准备打开微信扫码，却听到收银员抱歉地声音：
“不好意思同学，我们这边不支持手机付款，只收现金或者是校园卡刷账。”
李言之愣了一下，“不会啊，我朋友在宿舍楼下买水都是用手机支付。”
“那是住宿区的规定。我们这边是教学区域，规定不一样，不支持手机结账。”收银员小姐姐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李言之觉得有些惊奇，一个学校有两套不同的规定，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好意思，这伞我不买了，这就给您放回去。”李言之耳根微热，话还未说完，就见一只修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张卡忽然从旁伸来，在刷卡器上轻轻一贴，接着听见“滴——”地一声响。
响起一道电子女音。
“您已成功支付56元，祝您生活愉快。”
李言之愕然转头，对上一张带着宽大墨镜的脸，只见他鼻梁高挺，一张脸被遮住了一大半，显得冷硬非常。
自己178的身高，在南方算是挺高的了，对方居然比他还高出整整半个头，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五中的学生？”对方声音清朗。
李言之愣愣点了点头。
他指尖夹着身份卡转身，薄唇轻启，“欢迎来到a大附中。”
见对方要走，李言之猛然回神，想起还未道谢，便快步追上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语气急促：“谢谢你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是多少？我把钱还给你。”
不料对方看也没看，径直绕过李言之，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就当是附中的见面礼。”
墨镜男生此时已经走到超市门口，回头瞥了一眼，嘴角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随即推门而出，彻底消失在了的阳光里。
玻璃门还在微微晃动，李言之看着他背影出神。
这个男生，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特别。
“诶，同学，你的伞。”后面的收银员朝他喊道。
“喔！”李言之回头，接过装好的袋子，“谢谢。”
推开玻璃门，外面早已没有那几人的身影。
万晗霄和悯慧在原地等着，见他回来，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班长，你可算回来了。”万晗霄一边擦汗一边凑过来，一脸苦色，“这附中也太大了，刚才我们都差点迷路。”
“不是说让你们在原处等着吗？”他说着，将伞分给两人。
“谢谢班长。”
“谢谢班长。”
悯慧一脸感激地接过，随即把伞打开来撑过头顶，“你走之后我们就想着去找你，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结果人没找到，还差点迷路。”
“还好路上有遇见几个附中的学生。”
李言之一脸无奈，“我手机没电了，况且我有地图，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班长你怎么去那么久，你也迷路了吗？”悯慧作为女孩子，她直觉敏锐，李言之去的路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言之轻笑一声，三言两句就把刚才在超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说旁边刚好有人帮了他，没告诉他们帮他那人就是教学楼遇见的墨镜男生。
“哇，他人还挺好的。”
“嗯，是挺有意思的。”他轻声应道，目光不自觉得望向来时的路。
暑气越来越重，三人着重参观了校纪观，艺术中心，便决定放回宿舍休息。
“观星台在后校区，距离较远，而且那边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们就在前校园逛一圈得了。”
万晗霄率先进门，瞬间一股凉意扑面而来，驱散了周身炎热气息，他谓叹一声，直接把伞扔在地上，直直奔向凳子，并瘫坐在上面玩手机。
动作一气呵成，好不熟练。
李言之靠在门边叹息，认命一般得跟在他身后，捡起横在道路中间的伞给他放好。手机充上电的瞬间，弹出一连串的消息提示。
李言之戴上耳机，点开母亲发来的语音。
————“天热，出门记得带伞。”
————“开朗一点，要跟同学好好相处。”
————“对了，刚好妈妈好朋友的小儿子就在附中读书，你们俩有机会就认识一下。好像叫什么陈祟。”
————“没错，是叫陈祟。你们小时候还见过的，他可喜欢你了。”
耳机是用的妈妈淘汰的旧有线耳机，大概用了有一年多了，声质虽然变得有些沙哑和变质，但还是能听清妈妈声音里略带一种隐秘的兴奋。
在是听到“他可喜欢你了”这句话时，李言之一阵恶寒，狠狠打了寒颤，脸色也明显差了。他仰头轻抚眉心，脊背无力地靠在后椅，一下又一下地叹息，像是碰见什么会传染的晦气玩意一样，恨不得再也不见，立即远离。
难怪自己看到“陈祟”这名字会觉得耳熟，原来是那个小时候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求着讨打的小讨厌鬼。
口袋里那张学生卡，也犹如放射性物质一样刺手，恨不得让人敬而远之。
“好的妈，我知道了。”
李言之不懂，为什么他妈会觉得自己跟他关系好，真的关系好能这么多年都不联系？
“高二九班。”他轻出声，抖着手把那卡扔在桌面，思考着该如何处理。
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该趁早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否则迟则生变。
他切屏打开竞赛软件，找到“s”，编辑了一段话。
“同学你好，你认识高二9班陈祟吗？”
发出去的一瞬间，对面联系人状态立即变成“正在输入中…”
“？”
“不认识。”
消息很快发来，不过很可惜，对方并不认识什么陈祟。
李言之眉眼紧皱，陈祟这人从小整天跟个比格似的狂吠，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总喜欢拿他找乐子。偏偏他妈还以为是俩孩子之间的打闹，实在心累。
总之自己是不会主动联系陈祟的。
他冷眼撇过桌面那张卡，那人面部轮廓分明，眉锋锐利十足，攻击感强得仿佛要冲出卡面，李言之眉眼一跳，心里觉得不大舒服，“啪”一下就把卡背过去放着。
这小子凭什么长得这么硬朗。
还重温一下感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
重温一下自己当时是如何被陈祟逼疯的吗？
李言之心一横，大不了把这玩意直接扔回原地，就当没捡到过。
在万晗霄洗澡期间，带队老师进来给他们发了各自的临时校园卡，他走前嘱咐：“这是附中的临时校园卡，校内通用。小心别弄丢了，办理起来很麻烦的。”
“一卡通用，办理起来很麻烦吗……”
万晗霄额前头发还在滴水，他一出厕所就看见李言之愣愣站在门后，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班长，你说什么呢？”
“喔。”李言之浑身一激灵，“刚刚老师来发校园卡，你的我放你桌面了。”
万晗霄觉得很不对劲，李言之来了附中后各方面状态都很怪异，老爱盯着手机屏幕，也总是魂不守舍。
就跟被谁勾了魂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