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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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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刚碰到这页，就先摸到张薄薄的草稿纸——边缘被我反复摩挲得发软，上面的小爱心是用红笔涂的，颜色有点晕开，像我当时发烫的脸颊；哥哥画的小太阳，光芒线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等考完试，带你去游乐园”那行小字，笔画末尾带着小小的弯钩，和他平时笑起来的嘴角一模一样。草稿纸旁边压着个银色的小盒子，是装戒指的，盒盖内侧贴着张迷你便利贴，上面是我后来偷偷写的“沉舟和哥哥的小约定”，现在打开盒子，还能闻到淡淡的金属光泽味，混着点我当时喷的橘子味护手霜的香气。
照片是在图书馆门口拍的，天刚擦黑，路灯的暖光刚好裹住我们。我举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小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哥哥站在我旁边，左手拎着我的书包，右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当时是路过的图书馆管理员阿姨帮我们拍的，她还笑着说“你们俩真般配”，我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哥哥却大大方方地说“谢谢阿姨”。照片里我们身后的图书馆玻璃门还亮着灯，门口的台阶上落着几片梧桐叶，现在看，好像还能想起当时戒指贴在指尖的微凉触感，还有哥哥手心传来的温度。
下面的字是我回家后坐在书桌前写的，手里一直攥着那个小戒指，连握笔的力度都比平时轻了点，生怕把纸戳破。“今天早上我特意提前十分钟出门，穿了上次妈妈给我买的蓝色外套，还在口袋里装了两颗柠檬味糖——想着等会儿见到哥哥，分给他一颗。结果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哥哥站在台阶上等我，他穿的还是那件灰色校服，背着黑色书包，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我爱吃的三明治。”这行下面，我画了个小小的三明治，涂成了黄色，旁边还画了颗柠檬糖；接着写：“哥哥带我去靠窗的位置，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他整理的数学笔记，还有一瓶温牛奶，他说‘我早上路过便利店买的，你先喝口热的’。我看着笔记上用不同颜色笔画的标记——红色是重点题型，蓝色是解题步骤，连我平时总错的‘三角形全等’题，都特意写了‘沉舟容易漏的条件：对应边相等’，心里一下子就暖烘烘的。”末尾画了本打开的笔记本，旁边两个小人，一个指着笔记上的题，一个托着下巴认真听，那就是我和哥哥，画到哥哥的手时，我特意画得很稳，像他写字时的样子，还在他的指尖画了个小小的戒指图案——虽然当时他还没给我，但我就是想画上去。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阳光落在笔记本上的样子，金灿灿的，把哥哥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楚。整个上午，图书馆里很安静，只听见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偶尔有翻书的“哗啦”声，还有窗外风吹过梧桐叶的“簌簌”声。我坐在哥哥左边，他的右边肩膀离我很近，偶尔我翻书的时候，胳膊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他就会侧过头看我一眼，笑着问“怎么了？”，我赶紧摇摇头，把胳膊收回来，耳朵却悄悄发烫，连题都差点看错行。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我遇到一道几何题，看了半天都没看懂，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辅助线，还是没头绪。我有点着急，手指无意识地戳了戳哥哥的胳膊，他立马停下笔，侧过头来，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旁边的人：“怎么了？这道题不会吗？”我点点头，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小声说“我总找不到辅助线的位置”。哥哥凑得更近了，他的肩膀轻轻挨着我的肩膀，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是他早上吃的薄荷糖的味道。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轻轻画了一条线：“你看，这里要连接AC，因为题目里说AB=CD，AD=BC，所以四边形ABCD是平行四边形，这样辅助线一画，就能用平行四边形的性质解题了。”他讲的时候，手指偶尔会碰到我的草稿纸，我盯着他笔下的辅助线，心里却有点走神，满脑子都是“哥哥的声音好好听”“他离我好近”，直到他问“听懂了吗？没听懂我再讲一遍”，我才赶紧回过神，点点头说“听懂了，谢谢哥哥”。
哥哥又耐心地给我讲了两道类似的题，还让我自己试着做一道，他在旁边看着。我做题的时候，他没再说话，只是偶尔会帮我把滑到面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轻的，像羽毛拂过脸颊。我做完题，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我笑，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他说“沉舟真聪明，一教就会”，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题，心里却甜得像吃了蜂蜜。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哥哥说“我们去楼下食堂吃饭吧，再不去好吃的菜就没了”。他帮我把笔记本和笔放进书包，然后拎着我的书包，牵着我的手往食堂走。图书馆到食堂的路不长，只有两百多米，路上遇到几个哥哥的同学，他们笑着跟哥哥打招呼，还偷偷看我，我赶紧把脸往哥哥身边靠了靠，哥哥却把我的手牵得更紧了，还跟他的同学介绍“这是我妹妹沉舟”——虽然我们现在是情侣，但他怕我不适应，还是跟别人说我是他妹妹，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心里更甜了。
食堂里人有点多，哥哥让我找位置坐，他去打菜。我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刚坐下，就看见哥哥端着两个餐盘过来了，里面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还有一碗蛋花汤——全是我爱吃的。他把餐盘放在我面前，给我夹了块最大的糖醋排骨：“你上次跟我说食堂的糖醋排骨好吃，今天我特意早点来，不然就被抢光了。”我咬着排骨，酸甜的汁水流在嘴里，突然想起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哥哥总把他饭盒里的肉夹给我，说“沉舟正在长身体，要多吃肉”；上初中的时候，他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带牛奶，说“喝牛奶能长高”；现在我们成了情侣，他还是这样，什么都想着我。我也给哥哥夹了块番茄炒蛋，小声说“哥哥也吃，这个番茄很甜”，他笑着点点头，把蛋吃了，还说“嗯，真甜，比我平时吃的甜多了”。
吃完饭，我们在食堂旁边的小花园里坐了会儿。哥哥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给我：“吃颗糖，清新口气。”我接过糖，含在嘴里，凉凉的薄荷味在嘴里散开，刚好压下了糖醋排骨的腻味。哥哥靠在长椅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飘，他突然说“沉舟，等期中考试结束，我们去游乐园吧，我听说最近游乐园有樱花展，还新修了旋转木马”，我赶紧点头说“好呀好呀，我还想坐过山车”，他笑着说“好，都听你的，只要你不怕”。
下午自习的时候，我写着写着，突然想跟哥哥说点悄悄话，又怕打扰到别人，就从笔袋里拿出张草稿纸，用红笔偷偷画了个小爱心——爱心画得有点歪，边缘还涂出了线，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把草稿纸推到哥哥面前。他正在做题，看到草稿纸后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我，眼睛里满是笑意，他没说话，从笔袋里拿出黄笔，在爱心旁边画了个小太阳，还写了行小字：“等考完试，带你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吃棉花糖。”我看着那行字，心里甜得像吃了一大罐蜂蜜，赶紧把草稿纸折好，塞进口袋里，怕被别人看到，又忍不住偷偷拿出来看了好几次，每次看，耳朵都会红一次。
下午五点的时候，图书馆要闭馆了，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哥哥牵着我的手，慢慢往家走，天已经黑了，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样子。走到半路，路过一家饰品店，哥哥突然停下来，说“沉舟，你等我一下”，然后就跑进了店里。我站在门口等他，心里有点好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没过两分钟，他就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小盒子，递给我：“沉舟，这个给你。”
我接过盒子，心跳突然变快了，手指有点发抖，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银色的小戒指，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舟”字，字体很秀气，像是用细针一点点刻上去的。我愣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哥哥赶紧慌了，说“沉舟，你别哭呀，是不是不喜欢？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的，不算贵重，但是我想给你，我问过店员，她说这个戒指可以调节大小，我想着你戴肯定合适……”我摇摇头，哽咽着说“我喜欢，很喜欢”，然后伸出左手，让他帮我戴上。哥哥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轻轻调整了一下大小，刚好合适，冰凉的金属贴在指尖，却好像有暖流顺着指尖流到心里。他帮我把戒指捋好，说“等我们以后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再给你买更好的戒指，现在这个，就当是我们的小约定，好不好？”我使劲点头，紧紧抱住他，小声说“好，我们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
回家后，我把那个小盒子放在书桌最里面的抽屉里，还特意铺了块软布，怕把盒子刮花。然后我拿出迷你相机，把今天拍的照片洗出来，小心翼翼地贴在手册里，又把那张画着爱心和太阳的草稿纸、便利店小票（买温牛奶的）都夹进去。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手册里的东西，心里像被阳光照过一样暖，连写作业都有了动力——以前我总觉得数学很难，不想学，但现在想到哥哥帮我整理笔记，想到我们的约定，就觉得再难的题，我都能学会。
现在每次翻开这一页，我都会把草稿纸拿出来，摸一摸上面的爱心和太阳，再把小戒指戴在手上，对着镜子笑。有时候妈妈看到我这样，会笑着说“沉舟怎么总对着镜子傻笑呀”，我就会把戒指藏起来，说“没什么呀”，其实心里在想“这是哥哥给我的，是我们的约定”。我在手册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哥哥，等期中考试结束，我们去游乐园一定要坐旋转木马，还要吃草莓味的棉花糖，我要把棉花糖最甜的那部分分给你；我们还要一起拍好多照片，贴在手册里，让手册里的回忆，越来越多。”每次看到这行字，我就会想起哥哥说的话，想起他帮我讲题的样子，想起他给我戴戒指时的认真，心里就会甜得冒泡，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笑着醒来。
有一次周末，哥哥来我家写作业，看到我在翻这本手册，他凑过来看，看到那张画着爱心和太阳的草稿纸，笑着说“沉舟当时画的爱心真歪呀”，我赶紧把草稿纸收起来，说“哪有歪，明明很好看”，他却笑着把我搂进怀里，说“好看，我们沉舟画的都好看”。那天我们一起在手册里又贴了张照片——是哥哥帮我讲数学题时拍的，我托着下巴，哥哥指着题，阳光落在我们身上，很暖。
现在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半个月，我每天都会拿出哥哥整理的笔记看，遇到不会的题，就记下来，等周末问他。有时候学到累了，我就会翻开手册的这一页，摸一摸那个小戒指，想一想我们的约定，就觉得又有了力气。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就一定能实现我们的约定，到时候，我要让哥哥给我买更大的戒指，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把更多的回忆，都装进这本“开心手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