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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花之国一一一群颠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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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低头,对上林湫平静无波的银白瞳孔,里面映着漫天风雪,也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明明自己有源质可以感知方向,却偏偏依赖地窝在他怀里,语气平淡地说:“雷克斯,去花之国。”
“好的,主人。”雷克斯应了一声,额间金色印记骤然亮起,如同活过来的藤蔓还,沿着眼尾蔓延开暗金色的纹路。
圣眼开启的瞬间,周围的风雪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万物的气息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心里嘀咕着“真拿你没办法”,只有将林湫这样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小小的温度,才能彻底踏实——昨夜的恐慌未散去,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
圣眼的视野里,远处贵族夫妻和冒险团的气息清晰可辨。
雷克斯确认他们已经走远,才展开巨大的黑色羽翼,带着林湫腾空而起。
翅膀扇动间卷起旋风,地上的积雪被扬起,又在寒风中散落。
林湫从未飞这么高过,他从雷克斯怀里探出头,看着脚下迅速缩小的景物和头顶越来越近的白色天幕,银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好奇。
雷克斯将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振翅飞得更高,还时不时扑腾几下翅膀。
林湫只觉得雷克斯今天的动作格外轻快,继续盯着这难得的风景。
他们穿过厚重的云层,白色天幕渐渐变成澄澈的蓝色。
雷克斯稳稳落在一片寂静的树林空地上,收起翅膀,抱着林湫缓步走着。
林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两人享受着这片刻独属于彼此的安宁。
越往里走,树木渐渐稀疏,花朵却越来越多。起初是路边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后来变成齐腰高的花丛,色彩斑斓,红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似雪,香气袭人。
林湫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沙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花,他睁大眼睛,小手忍不住想去碰花瓣,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时停住。
雷克斯看出他的迟疑,伸手轻轻折下一朵娇艳的玫瑰,递到他面前:“拿着玩吧。”
林湫接过玫瑰,鼻尖凑上去小心地嗅了嗅,眼睛微弯:“雷克斯,好香。”
雷克斯看着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所有您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奉上。”
他抱着林湫的手臂更紧了些,脚步也变得更快,仿佛前方不是未知的险境,而是铺满鲜花的坦途。
当看到那些和树木一样高大的花朵时,两人终于抵达了花之国的边界。
在一朵巨大的、花瓣上仿佛刻着模糊纹路的紫薇花旁边,躺着一个受伤的身影。
雷克斯本不想多管闲事,抱着林湫就要绕开,直到那人虚弱地开口:“别去花之国……”
林湫拉了拉雷克斯的衣领,雷克斯会意,停下脚步。
那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花仙子,身上穿着用花叶编织的衣服,边缘有些破损,脸上还沾着些花粉。
最显眼的是她只剩下一小截的翅膀,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显然受了严重的虐待,残留的翅膀上还泛着淡淡的荧光。
林湫好奇地想凑近些看,雷克斯却立刻将他抱远,皱眉道:“别碰,主人,脏。”林湫只得远远看着,心里思索着“脏”的含义。
花仙子萱草翻了个白眼,强忍着疼痛解释:“花之国会将所有外来活物杀死,别去。”
雷克斯警惕地眯起眼:“如何信你?”
“你们没发现这里的花长得太大了吗?看看下面的花根就知道了……”
萱草说着,眼神飘向那些巨大花朵的根部,“它们靠吸食活物的血肉和灵魂才能长得这么大,我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赶出来的。”
说完,她便默默调动体内的力量治疗伤口,荧光在她残破的翅膀上闪烁,却显得十分微弱。
雷克斯单手挥动镰刀,寒光闪过,一朵巨大的紫薇花瞬间被斩断花瓣。
他将镰刀插入土中,用力一挑,粗壮的花根被连根掘出——一个惨白的头盖骨从根须间滚落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腐烂的布条。
雷克斯反应极快,立刻捂住林湫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别看。”他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丑陋的东西,仅此而已。
林湫却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小指,语气平静:“放下,雷克斯。”
雷克斯无奈,只得松开手。
林湫看着那个头盖骨,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想起那些曾经将他奉为神明的供奉者,最终也变成了这样的枯骨。
他淡淡看向萱草:“花之国里,有莲花吗?”
萱草刚想反驳,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那威压冰冷刺骨,如同深渊的寒气,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瞬间噤声。
她抬起头,对上林湫平静的银白瞳孔,只觉得那里面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仅仅一眼,就让她心惊胆战——好强!这股力量,比花仙王还要恐怖!
她定了定神,才恭敬地回答:“据说…花仙王曾藏起过一件圣物,是一朵永不凋谢的金色莲花,自从花之国开始用外人之血养花,花仙王就多次在花池中享用此物……”
萱草说完,后怕地又看了一眼林湫。雷克斯却立刻将林湫藏到身后,并危险地看了一眼萱草。
萱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喂喂喂,兄弟,你要不要看看谁才是那个需要藏起来的?
林湫听后,银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满意。他让雷克斯将之前找到的治疗药草递给萱草,便转身继续向前。
萱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一群颠公。”
林湫窝在雷克斯怀里,身子因为期待而微微绷紧。
雷克斯感受到他的兴奋,低头问道:“主人,等找到莲花,我用家乡的手法给你尝尝鲜,好不好?”
林湫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平淡的“嗯”,尾音却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这一声像羽毛般轻轻挠在雷克斯心上,让他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真是个别扭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