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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共感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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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感游戏
第二天清晨,安肆是在一阵怪异而持续的触感中惊醒的。
不是疼痛,不是刺痒,而是一种……被什么东西细细刮擦、又微微撑开的异物感,位置隐秘得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那感觉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索意味,在他的身体内部缓慢游移。
他猛地坐起身,掀开丝被,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透过厚重窗帘缝隙渗入的微光。他低头查看,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常,可那诡异的、被侵入的感觉却真实得无法忽视。
是幻觉?还是病情恶化?
安肆脸色难看地起身,快步走向浴室,需要一场冷水澡来压下这荒诞的不适和心底隐隐攀升的怒火。冷水冲刷过身体,那感觉暂时消失了,但他心头的阴霾却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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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穆的公寓里。
他盘腿坐在客厅昂贵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一个小巧的医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的不是药品,而是各式各样的棉签——有普通木杆的,有超细软头的,甚至还有几根带着螺旋纹理的。
而那个被他“珍藏”起来的Q版安肆娃娃,正躺在一个铺着黑色天鹅绒的首饰盒里,被他小心地拿在手中。
程穆的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指尖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他拿起一根最细的棉签,用酒精棉片仔细擦拭过后,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与恶劣兴奋的笑容,轻轻地将棉签的头部,试探性地触碰娃娃下身某个小小的、显然是手工缝合留下的细微开口。
“我的小肆……”他低声呢喃,如同情人间的耳语,眼神却亮得骇人,“这里……也能感觉到吗?”
他并没有用力,只是极轻、极缓地用棉签头部在那小小的开口处打转,按压,模拟着某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他仔细观察着娃娃,纽扣眼睛依旧呆滞,布料脸颊没有任何变化。
但程穆并不气馁,他换了一根稍粗些的棉签,继续他的“实验”。他塞不进去太多,娃娃的填充物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阻力,但他乐此不疲,享受着这种单方面掌控、探索着属于安肆最私密领域的感觉。
“能装下多少呢?”他歪着头,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谜题,指尖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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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肆站在花洒下,冷水顺着发梢流淌。突然,那消失的异物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具针对性,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那东西在缓慢转动、探索。
“呃……”他闷哼一声,扶住了冰冷的瓷砖墙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碰他。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他——程穆!那个娃娃!
昨天手指被捏握的感觉,加上现在这难以启齿的触感……是那个被程穆捡走的娃娃!它不仅仅能传递触觉,甚至可能……共享着某种感官链接?
怒火如同岩浆般瞬间喷发,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安肆猛地关掉水龙头,扯过浴袍裹住自己,带着一身水汽和冰冷的杀意冲回卧室,抓起手机。
他直接拨通了程穆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那边传来程穆带着笑意的、故作轻松的声音:“早啊,宝贝,这么快就想我了?”
“程、穆。”安肆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你、在、干、什、么?”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更深的、几乎压抑不住兴奋的笑声:“嗯?我在做晨间研究啊。研究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课题。”
那意有所指的语气,几乎坐实了安肆的猜测。与此同时,那隐秘的异物感突然加重,仿佛在回应程穆的话。
安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直接把手机捏碎的冲动,他从牙缝里挤出警告:“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恶心的把戏,立刻停下。否则,我保证,西区项目和你程家名下所有产业,都会在三天内变成一堆需要清算的烂账。”
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程穆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啧”了一声,带着点遗憾,又带着点更浓的兴趣:“这么凶啊……好吧好吧,听你的。”
话音刚落,安肆身体内部那令人极度不适的触感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种空茫的、被亵渎后的战栗感。
“不过小肆,”程穆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黏腻的调子,却透着一丝发现了新玩具的愉悦,“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证明……我的研究方向,没错?”
安肆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镜子里映出他苍白却因愤怒而染上薄红的脸色,以及眼中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杀意。
程穆拿着那个娃娃,就像握住了一个针对他的、无比精准又下流的遥控器。
而电话另一端,程穆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被他“研究”了半天的娃娃,伸出指尖,极其爱怜地抚过娃娃的脸。
“生气了……”他喃喃自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无声的大笑,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
太有趣了。他的安肆,连愤怒都如此迷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娃娃放回天鹅绒盒子里,合上盖子,如同收藏起一件绝世凶器。
游戏,才刚刚变得真正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