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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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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长卿你真的不后悔吗。”祁明吃着时长卿重新在医院加热过的饭菜说。
其实时长卿心里的坎还没完全过去,但他还是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答应了,那我会认真的。”
祁明知道时长卿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答应的事不会轻易辜负,他也正好清楚这一点,很恶劣的那多年的情分赌了一次,事实也证明他成功了。
隔天时长卿去找了高姗。
时长卿：“我们分手吧,他答应签谅解书了。“
两人坐在学校湖边的长椅上,微风吹拂着时长卿说出来的话。
“我们可以不分手吗。”高姗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高姗猛地捉住时长卿的手又说：“是因为他吗,是不是他要你和我分手。”
“和啊祁没有关系,”时长卿声音冷了下来,拿开了高姗的手“我已经知道你和唐龙的事了,我最后一次帮你,我们体面一点结束吧。”
时长卿走了,高姗一个人久久没回过神来。
祁明在病房等着,他让时长卿搞了纸笔回来,他觉得既然是协议那就要有一个仪式。
时长卿带着纸笔回来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祁明是这样的人,他看着祁明一本正经的用他龙飞凤舞的字写下协议恋爱几个字。
太专业的祁明不会写就扔给时长卿了,时长卿写完两人签下了各自的名字,一个板正得铿锵有力,一个随意得龙飞凤舞。
这份协议像扔进平静湖泊的石子,在他们相处多年的时间里泛起不一样的涟漪,然后愈演愈烈,彻底掀起大浪打乱他们的生活。
自此祁明的初恋开始了,对象是他暗恋多年的发小。
第二天,祁明办了出院,时长卿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祁明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躺几天憋的慌,再躺身子就散架了,时长卿无奈只好答应了。
出院的时候依旧是时长卿的28杠,时长卿刚带着祁明回到学校,就被他们辅导员叫走了。
时长卿他们班要搞团建,他们系辅导员就是叫时长卿和其他班干部协商一下他们班去哪里。
祁明点了一支烟靠在教学楼阴暗处等时长卿,飘烟模糊了他凌厉的五官,但是头上的绷带却更衬得他有一种阴戾感。
“我们谈谈。”
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是高姗,她站得有些远,脸上没了之前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祁明眼皮都没抬,吐出一口烟圈,混不吝的说。
“你和长卿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好好和他认错他不会那么狠心和我分手的！”高姗声音拔高,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尖锐。
“你该道歉的人是我吧。”祁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
“你能不能里长卿远一点！”高姗急了。
“为什么。”
时长卿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祁明和高姗同时转过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时长卿。
“啊祁为什么要离我远一点。”时长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扎得高姗后退了一步。
时长卿径直走到高姗面前：“高姗我以为我和你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我对你已经仁尽义尽了。”
时长卿的声音很轻,但仿佛带着千斤重般砸向高姗,砸的高姗愣愣的呆住了,她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时长卿说完就不再理会她,走向祁明,看到祁明抽了一半的烟眉头微微一皱。
祁明一直懒懒的看着,知道时长卿停在他面前才说：“聊完了？”
“嗯,”时长卿应了一声,拿过祁明手里的烟掐灭了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你才刚出院,少抽点。”
“走了”祁明简言骇意拉着时长卿的手腕就走了,时长卿被他拉的有点踉跄,他们穿过走廊,抛下面色灰败的高姗。
两人走在学校的小道上,地上是阳光透过树桠印下的光斑。
祁明沉默的走着,刚才剑拔弩张低气氛沉淀下来,现在变得微妙,其实他知道时长卿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
两人静静的走着,因为挨得近,手背有意无意的互相触碰着,搞得祁明痒痒的,于是反手扣住时长卿的手,五个手指蛮横的穿过时长卿的指缝。
两人十指相扣,祁明感觉时长卿僵了一下,心里直发笑。
“过两天我们班去武民公园。”时长卿被牵着,耳尖有点微微发红,虽然他们是发小,但是从来没有十指相扣过,更何况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
“嗯,去呗,你问问可不可以带家属。”祁明憋着笑说。
“可,可以。”时长卿低了一下头,耳朵完全涨红,不好意思的说。
祁明看到时长卿这幅模样彻底放开的笑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容易害羞。”
时长卿看着祁明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握着祁明的手紧了紧。
团建这天,祁明跟着时长卿上了大巴车,其实他不怎么喜欢这种事情,但是有了时长卿就不一样了,他内心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到了武民公园,大家都下了车,喧闹着,祁明站在一旁看着时长卿点名,时长卿衬衫下摆内收,挺拔的身子像一棵柏,整个人落落大方,有点迷了祁明的眼。
祁明看着人群解散,看着时长卿慢慢走过来,他背后是在半山腰的武民庙。
“啊祁我们上武民庙去吧。”时长卿递给祁明一瓶水说。
祁明接过水,两人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他顺势拽了一下时长卿,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周围的喧闹声像是被拉远模糊了一般,时长卿听到祁明在他耳边说：“时长卿你怎么这么好看。”
祁明调戏完时长卿,带着点痞气的笑着走了。
时长卿揉了揉耳朵,浑身像触了电一样微微发麻：“等等我啊祁。”
通往武民庙的石梯上隔一段路就有一个佛像嵌在山壁上,疯长的植被把阳光遮的很严实,透出一股肃静。
祁明牵着时长卿一路往上,时长卿带他走的是另一条小路,几乎没人。
祁明没来过这里,走到武民庙的时候人不多,庙门牌匾上武民庙几个字铿锵有力,青砖绿瓦,一个小僧在替香客往树上挂祈符。
庙里香火浓厚,檐角下的铜铃轻轻嗡动,正院里面有几个和尚在闭眼念禅,祁明和时长卿随意拿了点零钱放进功德箱,祁明其实不怎么信九天神佛这种,但是来了总得拜上一拜,讨点吉利,好顺顺他和时长卿的情缘。
他们在蒲上跪下来,时长卿支撑着的手压住了祁明的手,头上的菩萨像是在低眉注视着他们,如果有天定良缘,祁明希望是他们。
拜完,他们随便走了走,然后看到了一颗盘在山壁上的巨大榕树,树干有一个凹陷的地方,红墨泼洒出菩提界几个大字,下面有一个道观没有牌匾,倒是有几个人进出,祁明仔细看了一下是在求签。
“去试试吗？”时长卿肩膀上有落下来的光隙,他笑着看了祁明一眼说。
“行,走吧。”祁明也不扭捏,跟着时长卿就过去了。
他坐到一个老和尚对面时长卿坐在他旁边,祁明双手合十笑道：“打扰了师父,我想来求个签。”
“施主所求,是哪方面的签啊。”老和尚也合手回了个礼问到。
祁明眯眼想了一下说道：“姻缘,我算个姻缘。”
时长卿听着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我观施主之相应当是能抽个好签呀。”老和尚笑呵呵的拿过一筒签,一番动作后递给了祁明。
这也能看出来,邪乎,祁明漫不经心的想,然后接过了签筒,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他和时长卿,刚捏住一根签准备抽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厚重,庄严的钟声,是一个小僧在高塔上撞钟,钟声穿过他,直直撞向他手里的签。
祁明抽出来了,签文书：伉俪情深。
时长卿：“……”
祁明眉峰一挑,脸上混不吝的笑意更深了,他靠近时长卿悄悄的说：“男朋友,看来我们情缘挺深。”
时长卿眼底墨色翻涌,耳尖却又悄悄的红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主动握住了祁明。
祁明捏了捏时长卿的手将木签递回给老和尚。
老和尚看了一眼,依旧笑呵呵：“看来施主的红线很韧啊。”
“谢谢师父,那我们先走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六月下雨吗,真够稀奇的,”祁明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还有太阳,“太阳雨,是不是被我们的正缘给感动了。”
时长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别扭的转过头：“别瞎说。”
两人顺着旁边的檐廊,慢慢走着。
“时长卿,你耳朵怎么这么容易红。”祁明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时长卿的耳朵尖,不怀好意的说。
其实他隐隐感觉到时长卿那堵墙已经裂了,只是裂口还没那么大。
时长卿突然感到耳朵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身子都僵了,时长卿顿了顿,没有躲但是耳朵瞬间红了：“你别老是动手动脚。”
祁明噗呲一下笑乐了：“刚抽签的时候你不还主动签我手。”
时长卿没说什么,只是抛下祁明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雨很快停了,后面两人随便走了走,这个庙还是很大的,他们回到正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快回去的时候了。
庙门口还有一起来的人在写祈符。
祁明和时长卿也去写了,祁明买了两个小铜铃,卖的人说是一对的。
寺内松柏挺拔,岿然不动,阴影打在祁明的背上,祁明拿着笔看着这寺庙,绞尽脑汁的想出一句爱情古诗,他笔迹飞舞的写下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写完后和时长卿一起把各自的祈符挂到了树上去,小铜铃叮叮的响。
他们还是顺着今天早上的小路回去。
“时长卿你写了什么。”祁明好奇的问道。
“一点祝愿。”时长卿走在前面说。
祁明：“里面有我吗。”
“你可以回去看看。”时长卿温和的笑着：“小心点积水。”
这条小道因为植物多把阳光遮的严实,下雨后留下的水洼就没来得及干。
祁明刚想腹诽时长卿小气,没注意脚下就着了道,被水洼滑倒,他看着台阶感觉这次自己的头真的不保了。
好在时长卿眼疾手快,伸手抱住了祁明的腰但是惯性也带着他往后倒,时长卿赶紧往左侧身子,让力把他往山壁靠,同时用脚狠狠抵住台阶成功稳住了。
但是他们两个的嘴也不小心吻住了。
时长卿瞳孔微缩,祁明也愣住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半眯着眼轻轻舔了一下时长卿的唇。
时长卿猛的推开了祁明但怕他又跌下去所以又收紧了手。
祁明抿了一下唇,邪邪的笑了一下：“你的嘴挺软的。”
远方传来庙里暮鼓的声音,一切归于寂静。
时长卿觉得脖颈处一阵莫名发烫,唇间的温度尚存,像火星子一样瞬间燎遍全身,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一样。
时长卿有点不知所措,放开了祁明呆呆道：“以后小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