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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逃无可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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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逃无可逃
日子平静得令人心慌。
自从慈善晚宴那夜之后，白予墨的占有欲似乎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宣泄口，依旧无孔不入，却少了那份濒临爆裂的尖锐。他依旧会准时接沈白下班，会细致地掌握他的所有行程，会在每一个可能的间隙用眼神、用触碰确认他的存在。
但这种“稳定”，却让沈白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厌倦。
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暴风雨前虚伪的宁静，又像是…激情褪去后的某种理所当然。
他渴望的是白予墨眼中那近乎毁灭的炽热，是那能将他灵魂都灼烧殆尽的偏执，而不是这种看似完美无缺的“照顾”。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他要逃。
不是为了真正离开，而是为了验证，为了重新点燃那把火。他要看看，如果他不见了，白予墨会不会发疯，会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露出獠牙，不顾一切地把他抓回去。
他精心策划了这次“失踪”。甩掉了司机，扔掉了日常用的手机，用早已准备好的匿名身份，躲进了城市边缘一栋破旧待拆迁的居民楼里。
这里空气潮湿，墙皮剥落，楼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与他平时出入的高级公寓和写字楼天差地别。
第一天，他带着一种叛逆的快感和隐隐的期待，透过肮脏的玻璃窗看向楼下空荡荡的街道。
白予墨会发现吗？他会多久找过来？找到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第二天，期待开始被焦躁取代。街道依旧空空如也。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他开始忍不住想象白予墨发现他不见时的反应…是愤怒？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猛地一抽。
第三天，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淹没了他。白予墨没有来。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仿佛他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他是不是…玩脱了？
白予墨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是不是厌倦了他这种“无聊”的把戏？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原来他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渴望自由，他渴望的是那个人的禁锢，是那份哪怕扭曲却也无比确定的占有。
没有白予墨的世界，空旷得令人窒息。
他颤抖着找出藏起来的备用手机，电量已经所剩无几。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那个他最信任的号码。
“喂？远行…”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沈白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破碎不堪，“他…他没来找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电话那头，顾远行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就被旁边的顾行舟拿了过去。
顾行舟开着免提，听着电话里沈白罕见地带上了脆弱和恐惧的哽咽，挑了挑眉，对着口型无声地对顾远行说：“看吧，我就说。”
他一边听着沈白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哭诉，手指一边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几个定位软件被同时激活，最终锁定了一个闪烁的红点——城西，待拆迁区，经纬度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
“好了好了，沈白哥，别哭了。”顾行舟打断电话那头的抽泣，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址是城西解放北路247号，三单元502，对吧？放心，你的‘男鬼’马上就到。”
说完，不等沈白反应，他直接挂断电话，顺手将精准定位和门牌号发给了通讯录里的【白予墨】。
附言只有两个字：【速去。】
做完这一切，他得意地看向眉头微蹙的顾远行，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哥，我做得对吧？速战速决，省得他哭哭啼啼吵你。”
顾远行：“……”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自家弟弟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顺手推波助澜的行为，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另一边，破旧的居民楼里。
沈白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整个人都懵了。
行舟怎么知道地址的？！他还告诉了予墨？！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期待瞬间将他吞噬。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慌乱地想要找地方躲藏，却发现这狭小破败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
“哒。”
“哒。”
“哒。”
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踏在水泥楼梯上，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敲在沈白的心脏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门外。
世界仿佛静止了。沈白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
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却比任何厉声呵斥都更令人恐惧。
然后——
“叩、叩、叩。”
三声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死寂。
接着，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凉笑意，透过薄薄的木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好久不见，宝贝。”
“还躲着我吗？”
短暂的停顿后，是金属打火机盖被弹开的清脆声响，以及他慢条斯理的、最后通牒般的轻语：
“你觉得…”
“这破木门…”
“能撑多久呢？”
“咔哒。”微弱的火苗蹿起，映在门缝下，明明灭灭。
门内的沈白，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脸上早已泪水纵横，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病态的安心和兴奋。
他来了。
他的魔鬼，来抓他了。
火焰，终于重新燃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