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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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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纪52元年,一场前所未有的进阶污染如汹涌恶浪般席卷世界。
生物环境的疯狂进阶,像一只无形却暴虐的巨手,将全球搅得天翻地覆。动植物仿佛被恶意唤醒,纷纷产生恐怖异变,它们张牙舞爪地对人类产生攻击性。无数人在这场灾难中,因环境的剧烈变化而染病,在痛苦的挣扎中绝望离世。整个世界,宛如被黑暗深渊吞噬,人们陷入了迷茫与绝望的泥沼,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生命的韧性在绝境中悄然绽放。渐渐地,部分人类开始出现进阶反应,体质如同坚韧的野草,在恶劣环境中产生适应性变化。
时间流转到新纪412年。人类在废墟与绝望中,慢慢搭建起新的家园。在这个新的世界秩序里,体质检测进阶程度合格以上的人,如同拿到了通往天堂的钥匙,拥有进入上阶城区的资格。上阶城区位于东部,宛如一座被精心呵护的世外桃源,安全祥和,资源充裕。而那些低阶者,则像被命运抛弃的孩子,大多被迫居住在破败不堪的旧城西区。他们在残垣断壁间艰难求生,许多人只能靠猎兽那微薄的收获维持生计,每一次外出,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阶城区,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梦幻之地,大家挤破头都想成为那令人羡慕的上阶贵族。然而,在这个看似百废待兴的世界背后,上阶区的大部分资源早已被四大家族牢牢瓜分,他们如同贪婪的巨龙,盘踞在财富与权力的宝座上。
就在不久前,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在城市中炸开——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宣布破产。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们的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但这热闹的议论,如同夜空中短暂划过的流星,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了夜晚,这座繁华的城市依旧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人们在灯红酒绿中狂欢,仿佛忘记了世界的苦难与危机,只沉醉在这虚幻的欢乐里。
金碧辉煌的主题酒店,刺耳的摇滚乐如汹涌浪潮般震彻四野。空气中,香槟馥郁的酒气肆意弥漫,水果味儿的气泡俏皮地碰撞着肌肤,随即炸裂开来。刹那间,缤纷滋味扑鼻而来,令每一位踏入此间的宾客,都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如梦似幻、令人迷醉的异世界。
然而在众人如此如醉地扭动渲染炽热的氛围中,靠角落处的一个卡座内却如同与世隔绝般,让人不禁侧目…
一道高昂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呦,江少爷当真是海量啊!这之前可是谁都劝不动酒的神仙,我还当江少爷觉得跟咱们这些小弟喝酒掉价呢,这不是挺能喝吗。”
江随行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向后靠去,看着几天前还狗腿子似的为他瞻前马后的人,江随行眼中平静,垂下眼睑。
这人叫王敛,原本就是个江北暴发户的儿子,他老子不知哪里踩了狗屎运,在野外狩猎时发现了一处晶芯残矿。在这个阶级贫富差距巨大的时代,一指晶芯已经能在上阶城区价值万金。王家一时间风光无限,各家贵族精英登门造访风头尽显。
凭借着钱财贿赂混入贵族,虽然背地里还是有嚼舌根者,不过为了家族生意也会维持着表面功夫。然而避让他人锋芒却抵不过他人主动发难。就如同此刻,一向低微的狗腿子见到家道中落的江随行,他才终于可以抬起下巴俯视这个曾经被万人敬仰自视清高的江公子。
“只要王少爷高兴,我当然是陪您尽兴…”江随行拿起酒瓶为自己又加了满满的一杯酒,举起杯子从容地示意。
看着如今已经家族落魄,却还是一面平静的江随行,王敛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低声道:“江公子还真是风轻云淡,这家族破产一家子都快被赶出上阶城区去靠猎蚁兽为生。不光是我,平日里那些个贵族小姐们也舍不得吧。”
紧抓着对方一丝一毫反应,王敛继续讽刺他:“要不今儿卖我个好,让大家高兴高兴,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家找个接盘的,怎么样?也可怜你那个漂亮的妹妹,这么小就要跟着你们猎兽…你说是不是?”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捂着嘴小声耳语面上暴露着不加掩饰纯粹的恶意。
江随行放下手中的酒杯,内心已经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已经不会拉到什么投资。他干脆地放下酒杯,酒杯跟瓷桌碰撞出"嗒"的一身。
“不奉陪了各位。”江随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人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个喧嚣的区域。
耳后听见不屑的唾骂声,打开手机满满的是让人扫兴的新闻推送。
江随行按了按太阳穴,疲惫地很想立刻回家瘫倒。最近因为家里的事一直忙着奔波拉投资,他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然后江随行总是感觉这之中有一股暗暗的力量在阻止着他挽救家族的行为。
因为完全意料之外破产,父亲因心脏病入院,母亲也日渐憔悴整日陪伴在医院。家中就只有江随行忙着收拾烂摊子。
走到大门口时,江随行手中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眼不由得顿了片刻随后便接上了电话:“喂…”
“少爷您在哪儿?”一道低沉并携带着电话独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仿佛许久未曾听见的声音让江随行不由敛眉沉默起来,对方也同样静默几秒,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回应。
终于,江随行吸了一口气说:“不用来接我。”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您还喝了酒。我怕您…”
“我…你能不能别提这件事了?”江随行立刻皱眉打断他并报了一处中心商区的地名。
“好的少爷,我马上到。”
等对方挂了电话,江随行深深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找了个角落等着自家管家来接他。他脑子里不禁想起记忆中那波澜不惊却莫名散发着神秘吸引力的脸。
就在几天前,江随行还在酒桌上陪着客户拉投资。灯光暧昧,酒杯交错,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却没留意到,对面那客户身后,竟跟着一群来历不明的人。那客户就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劲儿地给江随行灌酒,一杯又一杯。江随行趁着间隙给于睢发了消息,可谁能想到,就那么不经意地喝了一口服务员送来的白水,他瞬间感觉身体不对劲了,一种眩晕感迅速在脑中扩散。
身旁一个陌生男人假惺惺地伸手来扶他,江随行强忍着不适,一把推开那只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脚步也变得虚浮,一路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厕所,“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已经感受到了强效药性的他不禁咒骂了一声,并且迅速地发消息给于睢说明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没等他放下手机多久,卫生间门口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还是熟悉的声响。
江随行干脆地打开了门锁,外面的人飞速地闪进单间把门锁好后转身露出了他低沉着的眉眼。对方那张原本透着沉静俊朗、波澜不惊的脸,却被紧蹙的眉头打破了这份平静。
“您现在感觉如何?我现在先带您去医院…”于睢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取下右手的丝质手套抬手想要检查情况。
可能是因为平时都带着白色手套,所以当那双美丽有力的手露出时,他才会格外在意地多看几眼,江随行这样想着。
他一把拉下对方的手,苦笑道:“扶我起来。”
江随行扶着对方伸来的手臂,缓缓起身。却突遭一阵强烈眩晕,险些摔倒,幸得腰间一双手及时扶住,才勉强站稳。于睢见状,强硬要求带他去医院检查。
两人跌跌撞撞走出酒吧时,于睢肩侧被一个匆忙的人撞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那人仿若浑然不觉,径直跑走,他便转头继续扶着江随行上车。
最终,因药物残留,江随行直接住进了医院病房。他看着身旁正端坐处理事务的于睢。
见他醒来,于睢才缓缓开口:“少爷,您体内检测出新型迷药成分。此药特殊,摄入后会让人短时间深度昏迷,还伴有短暂失忆,对方目的不明。”
江随行望着于睢,烦闷顿生,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江家如今徒有其表,不过是有人想借个名头,而我便是关键,不难理解。”
他见于睢皱眉思索,随后对方开口:“我这段时间会尽量陪着您。”
江家宣布破产后,亲戚们纷纷划清界限,仆人也都遣散,唯有管家于睢仍尽职处理着家中烂摊子。
想到这,江随行偏头看着他说:“其实你不必如此,江家已给不了你什么,你可以……”话未说完,便被于睢沉声打断。
回忆至此结束。
江随行双手抱臂,百无聊赖地伫立在门口,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轻微却异常的声响,那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身后处传来。他心中一惊,原本散漫的神情瞬间变得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
江随行缓缓转身,便看见四五个黑衣人正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
“你们是谁?”
江随行话音刚落,几人呈扇形将他围住,江随行反应极快,侧身一闪躲过最先攻来的人,紧接着一脚踢向对方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可其他黑衣人攻势不减,江随行左躲右闪,时不时寻机反击。
打斗愈发激烈,江随行虽暂时不落下风,但就在他集中精力应对眼前对手时,一道寒光从暗处袭来,他只觉脖颈一麻,一支注射针已深深刺入他的肌肤。
药力迅速蔓延,江随行顿感四肢发软头脑发晕。随后便被人强行架住,塞进一旁停着的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