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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明彻关切地问:“台词多吗?不能影响孩子上学。”

      “不多,就几段,周末抽半天时间就能录完。”江淮着池砚,像发现宝了似的,“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安排试试。”

      明彻也看向池序,补充道:“费用按行规走,孩子的第一份工作,意义不一样。”

      池序看向池砚,阿砚眼睛亮亮地看着哥哥,小声问:“哥,我能像你和言愈哥哥一样,用声音变出故事吗?”

      池序心里一软,点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他抬头对江淮道:“谢谢江哥,我们试试。”

      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和江淮推进合作的竟然是池砚。这上哪说理去!

      一顿饭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江淮和明彻对池序的手艺开启了“夸夸团”模式。

      “这锅包肉酥脆酸甜,正宗!”江淮难得地夸赞道,“比我在东北老家吃的都不差。”

      明彻也连连点头:“这韭菜炒鸡蛋火候恰到好处,嫩而不老。小序啊,以后我们能常来蹭饭吗?”

      言愈立即警觉,也顾不上池砚还在旁边,一把搂住池序的肩膀,“不行不行,我们每天还得配有声书还得上课,还得慢慢抠感情,真的没空。”那滑稽的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

      池序脸红到耳根,小声嘟囔:“你瞎说什么!”池序推开言愈的手,低头道,“你还没喝就上头了。我们抠的是台词里的人物感情。”

      明彻很自然地用公筷给江淮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江淮则顺手将明彻爱吃的菜换到他面前。整个过程自然流畅。

      言愈看到后,鼓起勇气也想给池序夹菜,但夹着鱼肉的筷子伸到一半,池序却下意识地端开了碗,假装去盛饭避开了。言愈的胳膊僵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什么同样的动作明彻给江淮就行,到他这就不行。他心里有些委屈。

      觉察到场面有一丝尴尬,明彻笑着举杯对池序说:“小池,别紧张。有些事,有时候就像配音,越是想着不能出错,气息就越僵。顺其自然,反而水到渠成。”

      顺期自然吗?那不是等于失控。池序心想。不过,看样子明彻和江淮已经破镜重圆了。如果搁置五年的感情都能够重启,自己原来的想法是不是太悲观了?

      晚餐结束后,江淮和明彻就告辞了。言愈主动收拾碗筷:“今天大厨辛苦了,洗碗的任务交给我!”

      池序确实有点乏了,歪在沙发里,拿起池砚的故事书,轻声给他读着。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客厅里是温柔的读书声,交织成一片宁静温馨的家的氛围。

      言愈回到客厅时,看见池序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故事书还摊在腿上,池砚也依偎在他身边打盹。

      言愈轻手轻脚地把池砚抱回房间盖好被子,又回到客厅,小心翼翼地将池序打横抱起。

      “嗯...”池序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迷糊中下意识地环住言愈的脖子,言愈身体一僵,序哥怎么这么热情?

      池序闭着眼睛问:“客人都走了?”

      “早走了,你睡迷糊了?”言愈把他抱进卫生间,准备给他擦擦脸,“序哥,你今天真是太棒了。”

      池序迷迷糊糊地笑了笑:“那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言愈大着胆子吻了吻他的额头,看池序没有什么反抗,又说,“所以决定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来家里见识你的厨艺了。”

      池序困得睁不开眼,只是含糊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就够招人了,还有这一手好厨艺,”言愈低声含笑抱怨,手指轻轻描画着池序的眉眼,“这搁谁谁能顶得住啊?”

      言愈把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一点,给池序擦脸。刚碰到池序,他突然睡醒了一样,从言愈的怀抱里一下子挣脱出来。

      “言愈,你干嘛!”池序醒了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对话,他眼角微红,还真像刚刚被欺负过。

      “序哥,我……”言愈看着自己又空了的怀抱,突然想起那句台词“臣妾百口莫辩”。

      怎么解释?

      言愈张了张嘴,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抱池序时,他后背温热的温度,连带着声音都有点发紧:“我就是看你睡着了,想帮你擦擦脸。”

      池序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着冰凉的洗手台,才觉得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慌乱稍稍压下去些。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的红晕未退,语气却硬的能怼死人:“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出去吧。”

      “序哥,”言愈没动,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想起刚才池序半梦半醒间环住他脖子的模样,还有那句带着困意的“那你喜欢吗”,心脏忍不住跳得更快,“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池序的动作一顿,抬头时眼神里带着点茫然,还有几分刻意掩饰的慌乱:“我……我睡懵了,什么都不记得。”他伸手去拿言愈手里的毛巾,“你肯定是记错了,赶紧出去,我要洗漱。”

      “我没记错。”言愈往后躲了躲,没让他拿到毛巾,声音放得软了些,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你刚才问我‘喜欢吗’,我说喜欢得不得了,你还笑了。”

      “梦话你也信!我不可能那么说!”池序立刻反驳,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又怕吵醒房间里的池砚,赶紧压低音量,却还是难掩紧张,“我睡觉不说话,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赶紧出去。”他说着,就伸手去推言愈的胳膊,力道却轻得像在挠痒。

      言愈任由他推了两下,反而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看着池序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还有微微颤抖的指尖,言愈心里又软又疼:“序哥,你不用装了。刚才半梦半醒的你,才是最真实的吧?”

      池序的身体瞬间僵住,推在言愈胳膊上的手也停住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嘴里还在固执地否认:“我没有装,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太累了,睡着了没反应过来,你别往别的地方想。”

      “那你告诉我,”言愈的声音放得更低,目光紧紧锁着他,不肯放过他眼底任何一丝情绪,“刚才你环着我脖子的时候,是下意识的,对不对?还有你问我喜不喜欢,其实心里也想知道答案,对不对?”

      “我没有!”池序猛地别过脸,不敢再看言愈的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那就是睡觉睡糊涂了的本能反应,什么都说明不了。你别再揪着这事不放了,不然……不然以后就别跟我一起合住了。”

      这话出口,池序自己心里先慌了。他根本不想让言愈走,可除了用这种话逼他退让,他想不出别的办法。他怕再聊下去,自己那些藏了许久的心思,会全都暴露出来;更怕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连现在这样“稳当”的关系,都维持不住。

      可言愈却没被他的话吓退,反而轻轻握住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池序的身体又颤了颤。言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序哥,你别骗自己了。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池序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眼泪差点没忍住掉下来。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言愈握得更紧;想再次否认,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咬着下唇,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言愈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放得更柔,“序哥,我知道你怕,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怕这段感情不稳定。可我跟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觉得好玩。”

      他轻轻擦了擦池序眼角溢出的泪珠,指尖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我愿意等你,等你不怕了,等你愿意承认的时候。但你别再一直否认了,好不好?你心里有我,我能感觉到。”

      池序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抽噎着,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不肯完全承认:“我……我只是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你别误会。”

      “好,是习惯。”言愈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帮他擦干净眼泪,把毛巾递到他手里,“那我就慢慢等,等你把这份‘习惯’,变成我想要的喜欢。”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池序一眼,“序哥,好好洗脸,早点睡。”

      门轻轻关上,卫生间里只剩下池序一个人。他握着温热的毛巾,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他哪里是习惯,他是早就喜欢上了,喜欢到连自己都不敢承认。可这份喜欢,太沉重,也太让他害怕了。

      而门外的言愈,靠在墙上,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刚才池序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不管池序现在怎么否认,他都知道,自己离池序的心,又近了一步。

      言愈暗爽着,滚到客厅沙发上,低声自言自语:“不行,这么好的序哥,必须藏起来,不能让人知道。”

      言愈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还残留着池序气息的靠枕里,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满。

      他那时还不知道,仅仅几公里外,正有人轻描淡写地,试图将他小心翼翼守护的这一切,彻底打碎。

      城市的另一端,某高级公寓内。

      厚重的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将一切彻底隔绝在外。室内光线昏暗,床头一盏暖黄的壁灯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谢观澜刚从一场酣畅淋漓的亲密中抽身,靠在床头,额头上还覆着一层薄汗,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摸索到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俊朗却略显阴郁冷漠的侧脸。

      张洄沉默地躺在另一边,背对着他,薄被把全身裹住,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胛骨。

      身体还残留着被迫承欢的疲惫与情动的余韵,但整个背影却透着一股僵硬的疏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隔阂与沉默。

      他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连呼吸都透着刻意的疏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谢观澜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命令:

      “第三轮,选人合作PK的环节,你去选言愈搭档。”

      命令来得突兀又冰冷,仿佛刚才那场身体交缠只是无关紧要的前奏。

      张洄的背影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回应,沉默在昏暗的房间里蔓延,像是一种无声的抗争。

      这沉默让谢观澜莫名烦躁。他讨厌这种沉默,尤其是张洄的沉默。以前的张洄,不是这样的。他会急切地回应,会笨拙地讨好,会眼里只有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听见没有?”谢观澜的声音沉了下去,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他用夹着烟的手,近乎粗鲁地戳了一下张洄光滑的肩胛骨。

      张洄终于动了动,却只是把被子拉高了些,盖住了肩膀,依旧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有的选吗?不是抽签吗?”

      “有我在,你放心。肯定让你俩抽到一起。”谢观澜嗤笑一声,语气刻薄,“让你做什么,照做就是了。还是说,你现在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对他唯命是从、哪怕被羞辱也只会红着眼睛看他的张洄,而不是现在这个仿佛丢了魂的空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更加烦躁。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试图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

      “选他合作?”张洄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要我给他拖后腿,让他进不了八强么?”

      “不,恰恰相反,”谢观澜冷冷道,心里却因为张洄的冷漠而涌起一股恶意的破坏欲,“我要你拿出伺候人的本事,哄他开心,和他好好配音。一定让观众都认为你比池序更适合跟他搭档! 让‘言洄’CP热度高过‘言池’!”

      他要拆了“言池”,要让池序尝尝失去的滋味,更要让张洄彻底明白。哪怕他再冷漠,也逃不出自己的掌控,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他想做的事。

      谢观澜顿了顿,忽然想起明彻那双冰冷又带着怜悯的眼睛,想起他说“回头看看张洄”、“你心里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时不时就冒出来刺他一下。

      张洄? 烦死了。谢观澜想,不就是个玩意儿嘛!

      张洄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那儿,用沉默反抗着谢观澜的命令。

      谢观澜迁怒一般,语气更加恶劣:“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怕了?怕在台上被池序比下去,显得你更…一无是处?”

      他想用激将法,想看到张洄因为他的话而情绪波动,哪怕是愤怒也好。

      但张洄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反而让谢观澜的心无端地揪了一下。

      “我有什么好怕的。”张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他顿了顿,终于说了一句稍长的话,却像冰锥一样刺人,“你让我去,我就去。赢了,输了,都和你没关系。就像你现在躺在这里,心里想着谁,也和我没关系。”

      哀莫大于心死,张洄现在想着,怎么能让池序感受一次他的绝望,哪怕一次也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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