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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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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破庙的残影拉得老长，像一道难以愈合的疮疤。庙内，药香与米粥的热气勉强驱散着空气中的寒意，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流民正捧着破碗，小口啜饮着他们连日来第一口像样的食物。
林清刚将一株新采的草药捣碎，准备为那个腿上化脓的老汉换上。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手中是天下最珍贵的物事。
就在这时，庙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嗬！这儿倒是个好地方，有吃有喝！” 五六个衣衫褴褛、却手持残破兵刃的兵痞闯了进来。他们眼神浑浊，浑身散发着血腥与戾气，显然是刚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逃兵。
为首一个疤脸汉子，贪婪地扫视着那锅冒着热气的粥和一旁整理好的草药，咧嘴露出黄牙：“爷们儿几个饿了，这些，归我们了！” 说罢，伸手就去抓锅旁的干粮。
流民们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一个年轻的妇人下意识地向后躲，却被另一个兵痞□□着拦住去路：“小娘子，躲什么？陪爷玩玩……”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林清放下了手中的药杵。
她没有怒斥，甚至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那为首的疤脸汉子伸向干粮的手。她纤细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在地面上轻轻一点。
霎时间，那汉子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的缠绕感！他低头一看，只见几根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坚韧无比的青褐色藤蔓，已如灵蛇般缠上了他的双腿，猛地收紧！
“哎哟！” 他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狗啃泥，手中的刀也脱手飞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个正欲调戏妇人的兵痞，也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还保持着那令人作呕的□□，整个人就像一尊被瞬间定住的泥塑，只有眼珠还能惊恐地转动。
其余几个兵痞见状，又惊又怒，挥刀欲砍，却要么被凭空出现的藤蔓绊倒，要么脚下土地莫名一滑，摔作一团。他们徒劳地挣扎着，丑态百出，在那无形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又可怜。
流民们都看呆了。
林清缓缓站起身，走到那被定住的兵痞面前，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那双充满戾气与恐惧的眼睛上。
“抢掠、欺凌……这便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方式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股清泉，刺破了庙内浑浊的空气。“你们的灵魂病了，比身体更重。”
她的眼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更没有寻常人对兵痞的厌恶与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群施暴的恶徒，更像是一个医者，在凝视一群病入膏肓却不自知的病人。
她看的，不是他们此刻的丑态，而是那被战争和杀戮所扭曲、充斥在他们每一个念头里的痛苦与麻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