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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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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味的软糖在牙齿的挤压下迸出别样的芳香,但这对于不吃抹茶的徐缘易来说就显得无福消受了,他右臂抵在门框上,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这位试图用糖果贿赂自己帮忙收拾行李的男人。
白河臻扬起嘴角,拉开皮衣的金属拉链,把衣服脱了扔在那根“拦路杆”上,没等他接好立马抱着“杆子”的小腿把人举了起来径直往屋里走。
失去重力的人下意识想找个扶的地方,在空气里炒了好几盘菜后抓上了身下人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撒手。”白河臻也没功夫换鞋了,到了客厅都没有把人放下。
徐缘易自诩也是差不多一米八大个吧,但突然长到两米也是怕的不敢睁眼睛,一想到自己的头快碰到天花板,声音都跟着抖起来,“你先把我放下。”
“你先撒开,我马上把你放下。”这样子像极了回家抱自己小侄儿的感觉,白河臻拗不过怀里的小孩儿。
头皮的疼痛慢慢轻了,白河臻瞥了一眼沙发,把人稳稳当当的放在那上面,或许是察觉到重力又恢复了,徐缘易头一次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白河臻捡起被踢飞在玄关的拖鞋,理好放在沙发前。
作为交换,徐缘易也把攥在手里的皮衣还了回去。
不过白河臻没有接下,他转头看着摆个满地的杂物,开始收拾起来,他不是一个会主动碰别人私有物的人,不是因为人设一直都是讲礼貌的gentleman,只是他并不关心别人的事儿。
至于现在,白河臻想让这事儿成为自己的,就像他希望人也会是自己的一样。
徐缘易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白河臻手里的东西抢回来,本来被偶像看到毫无收拾能力的自己就够丢人的了,要是还让他给自己收拾东西,那自己离人就会很远了。
就这样,白河臻拿起一样就被抢走一样,直到徐缘易怀里实在装不下了,白河臻才停手,瞧着他怯生生的模样,白河臻从没那么讨厌过自己前辈的身份。
“你很怕我吗?”白河臻一个个地把徐缘易怀里的东西拿下来放在沙发上,面前的墙被一步步拆解,徐缘易最后只能死死低着头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眼前的人和之前说出那些话的人完全不同,白河臻不喜欢这样的他,不过,或许自己这样穷追不舍对他来说也是困扰吧,一开始对前辈出言不逊,然后被前辈一直纠缠着每天上一对一表演课,怕是对偶像的倾慕之情都被磨灭得不剩什么了,或许自己需要找寻的东西,不能依靠别人了,那就放他走吧。
“我知道了,片场见。”白河臻说这话就算是回到同事的身份了,他最终接回了自己的衣服,紧握在手里,开门出去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人为的,但徐缘易个人不希望是后者,他的确很怕,但不是畏惧前后辈的身份,不然也不敢那样的态度对他,他跨过行李箱,来到卧室,一推门就能看见一幅超大的海报挂在墙上,他用手扶上海报上模特的脸,他怕的是自己又生出些比兄弟更越界的想法。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舟车劳顿的一众人乘着大巴车前往已经提前由ONE CLOUD公司预定好的酒店,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越过黑夜来到酒店前厅。
“请问是回忆剧组的车美娜导演吗?”前台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刚进旋转门就已经集合了一队门童,领头的女人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来带着帽子口罩的车美娜,用着标准的国语询问到。
被叫到的人把斜挎包往背后推了推,往前走了几步到她跟前,“这里。”
女人递给她一张表格,又从台子上把的一捆房卡递过去,“这是ONE CLOUD给我们的人员名单,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准备了房间,方便您管理,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打我电话。”
车美娜说了身谢谢后接过房卡,按照表格发放房卡,安硕英无聊的坐在行李箱上面把飞机上的觉续上,韩允浩站在旁边拉着二人的行李箱。
发完工作人员的房卡后就通知大家先回去休息准备,然后开始发演员们的房卡。
“白河臻。”
被喊到的人绕过身前的徐缘易走上去收下房卡,刚准备走就听到身后的车美娜喊他等一下。
“房卡好像少了,等我问一下前台。”车美娜按了下帽子,按着包往前台快走着,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到前台一脸惊讶后连忙双手合十道着歉。
这一幕一出来,白河臻瞥了一眼左边的两人,想着刚刚导演手里还有三张房卡,导演一张,这俩人一张,视线转到右边喷泉池台上坐着的人,那人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立马转头。
车美娜扯着口罩回来,看不清表情也没关系,白河臻已经从她摩挲着三张房卡的拇指看出来了交涉的结果。
“她说夜班的前台是实习生,把房间给出去了,所以现在只能..”车美娜的声音沉着,呼吸都重了,她已经累了,白河臻叹了口气喷在口罩上,把银框眼睛取下来卡在黑衬衫领口,指着喷泉边上强打着精神看剧本的徐缘易,“我和他住。”
“啊?”车美娜抬起头,从缝里看着白河臻迈着长腿走到徐缘易身边,手托着他摇摇欲坠的头,小声说了句。“回去再睡。”
韩允浩倒是不在意白河臻拎着徐缘易还有他的行李箱往电梯里走,但他看着自己行李箱上的人,想着一会儿还是得说说。
分完最后的房卡后,韩允浩没有叫醒安硕英,动作轻轻的推着行李箱上楼,只是刚到门口,安硕英就被隔壁门口的响声吵醒了,得,不用说了。
“我和你一起住!?”终于醒过神的徐缘易靠在门框上,比他高不少的白河臻把他堵在门口,“房卡不够,放心只有一周。你要觉得不行,我去其他酒店睡。”说着把房卡从裤兜里掏出来,食指和中指夹着递到徐缘易面前,既然要放弃,就别给希望啊真是。
“算了。”徐缘易把卡推回去,转身打开了门。
安硕英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在梦里,这氛围是什么啊?
韩允浩不以为意的打开门,推着行李箱进门。
刚想让安硕英再睡儿会,没想到一进门,那人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耳朵更是百分百贴在墙上。
韩允浩双臂环胸,靠在旁边的墙上,迎合着安硕英的动作,压着嗓子小声的询问,“你在听什么?”
安硕英立马给他嘘了一声,食指在墙壁上戳了戳,“他俩。”然后又摆了摆,“不对劲。”
韩允浩莞尔,把人从墙壁上拉下来,“不用听了,他俩就算有事儿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你也觉得不对劲了?”安硕英泄了气把自己甩到床上,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韩允浩撑着手坐在床边,头转过来望着床上人的背,视线不断下移,停在圆滚滚的地方,“高的那位不知道,至少那个矮个子不对劲。”
安硕英听这话来劲了,立马翻身盘腿坐起来,“怎么说?刚刚那情况不应该是白河臻,就是高的那个不对劲吗?”
“眼神不一样。”韩允浩挪近了些,拎着安硕英的衣领给他整理短袖,边理边说,“你们公司不能社内恋爱吗?”
大手隔着衣服摸得安硕英麻酥酥的,他咳了两声按下了那双手。“也没说不允许啊。”
韩允浩开朗的笑着,头往安硕英胸口钻“甲方乙方也允许。”
好痒,安硕英顶着奇怪的感觉往后退,没想到韩允浩紧紧追着,就到床边了,退无可退。
以至于韩允浩察觉到没有声音之后抬头,看到的是,只能涨红着脸垂眸还咬着嘴唇的安硕英。
等他反应过来时刚刚磨的地方已经挺立着,韩允浩立马从床上下来,又是撩头发又是咳嗽的一秒五百个动作,床上的人哼哼了一声,他就还是跑到了厕所。
啪的关上门,门内,韩允浩头抵着墙壁,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忍耐力。
门外,安硕英卷着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胸口,再一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是夜,时差加上在飞机上昏睡了十几个小时的两人在阳台上吹着海风,或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两人中间大的能放下一颗棕榈树。
这边,安硕英还未褪去潮红的脸蛋,期望着海风能让他冷静下来,那边,韩允浩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聊着沙滩上的人,让海风疏解自己的欲望。
“嘿!”两人的左边有人喊了一声,两人齐刷刷的转头,是徐缘易。
安硕英立马来劲了,扒着阳台栏杆问他,直接问太不好了,还是铺垫会儿,“你和他一起住没问题吧?”
“没事儿。”徐缘易往房间里扫了一眼,人在洗澡,转头对安硕英摆了摆手。
“你俩误会解开了?”安硕英又来了一剂铺垫。
韩允浩看这人聊着聊着脚就踩在栏杆上去,屁股也坐在栏杆上,一脸扶额的上前抓着人跳下来。
“算是吧。”浴室里的人出来了,徐缘易这下真不敢看屋里了。
“那你们这是?”安硕英终于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额。”还没等他想好回答,阳台的门就被打开了,白河臻换好睡衣走到他旁边,头发滴下的水打湿了他的T恤,“睡吗?”
!!!安硕英肘了一下韩允浩,小声嘟囔着,“你看你看你看,就是他不对劲嘛。”
韩允浩望了一眼对面阳台上的两人,扯了下嘴角假笑着,无奈点点头把人拎进了房间“那就不打扰他们了。”
“诶?诶诶!”徐缘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消失在吹拂的海风中,眼珠子余光里看了一眼白河臻的表情。
“你去洗澡吧。”白河臻离开他的身体,进门走到窗边,把自己的手机充上电,从柜子里拿出刚刚送来的两床被子和枕头,一床铺在地上,枕头一扔,另一床裹在身上。
躺下时都能听到骨头敲在地上的闷响,徐缘易假装没看见似的收拾东西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地板,四溢的水仿佛染上了地板的棉絮,白河臻觉得被子越来越重快喘不过气,他踢开被子,撑起身子,浴室的毛玻璃能透出依稀人影。
墨绿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那只贴在玻璃上的手掌,看的入迷了,他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
他从没有那么希望一个人能对自己多一些好奇,所以他经常借上演技课的方式和这个人聊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慢慢从找寻一个懂自己的人变成了解这个懂自己的人,可能是在经常请吃饭的饭局,可能是日落两人一道回家的饭局,可能是咽下红酒的客厅,可能是那天从他嘴里喊出哥哥的那个喝醉的夜晚。
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徐缘易早已踏足他的私人领域,不用提前预告,每一秒都在让白河臻发现新的自己。
可我学不会诚实,讲不出我的想法,我知道那样会让你为难。
徐缘易带着热气走出浴室时,地板上的人连被子都快被踢到床底下了,他把毛巾盖在头上,蹲下来把被子扯回来盖好,然后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的欣赏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愣是在一天天蹭自己护肤品的情况下养白了,白了的皮肤把那份野性中和了不少,加上熟睡的状态,整个人像翻着肚子的小狼。
好吧其实没有很小,徐缘易跟着躺在旁边,脚和白河臻的对齐,他倒像知道自己到底比他矮多少,对齐后他侧着身,量着头顶间的差距,其实也还好,不到一个头呢。
手停在白河臻头顶时,他情不自禁的抚摸着银色的发丝,剧本里他是个出名已久的贝斯手,车导让他随便染个潮一点的发色,所以白河臻让自己选了,自己也是陪着花四五个小时染的了。
成果挺好的,至少徐缘易看直了眼睛,谁说这人老了,这人可太嫩了。
“地上凉,上去睡。”老来俏忽闭着眼抓住游走在发丝间的手开口道。
徐缘易挣开手的束缚,把人捞起来,使了大劲想着拉人上床,但体力实在不给力,他把人拉着靠在床边,白河臻一脸诡异的看着他。
他双手在胸前摆了摆,连忙解释到:“地上凉的话,就上床吧。”
白河臻被这句话吓到,但看着那双眼睛又不像是开玩笑,他咳了一下,指着徐缘易,“我和你?”
徐缘易点了点头,拉上那只手,一跳摔进柔软的大床上,白河臻也跟着摔进去。
“你不是怕我吗?”白河臻翻过身压在徐缘易身上,回握这那只手。
“那也不能让前辈睡地上,我睡床啊。”徐缘易笑嘻嘻的推开白河臻,自己往床下挪动。
白河臻手上一使劲拉,脚刚碰地的徐缘易就撞进他怀里,他用手臂把人框住,大手一挥把被子盖上,“那就都睡床吧。”
“卡!大家先休息十分钟我们开拍下一场,缘易你过来一下。”车美娜拿着剧本在做在树荫下,空气里都能看见热浪,她也想早点结束,可是这监视器里的画面,总让人觉得不完美。
徐缘易抖着polo衫的领口跑过来,车美娜给他递了瓶水,给他看了一便监视器,“大致是没有问题的,但总是感觉你少一股劲儿。”,她指着远处坐在长椅上的人说:“白老师是他演的不只是你的伯乐,在你心里他就像哥哥一样,虽然你心里还有对他的一份愧疚,你只能做你自己,没法儿帮他完成理想,但你现在愧疚的感情多了,没有兄弟间的默契亲密了,你是有愧疚但你们没有隔阂,你能听懂吗?”
徐缘易接过助理给的风扇,琢磨了一下导演的话,又管助理要了一瓶水和风扇,“导演,给我几分钟我和他聊聊成吗?”
车美娜点了点头,徐缘易拎着水瓶,风扇的挂绳吊在小拇指上,往长椅上小跑过去。
“哥,我们能聊聊吗?”徐缘易挨着白河臻坐下,把水和风扇塞到他怀里。
白河臻不喜欢在戏外里延续戏内的称呼,不过他并不介意徐缘易这样叫他,相反他很喜欢。
“哥有心事吗?”徐缘易解开polo衫的两颗纽扣,白嫩的皮肤被细长的锁骨撑起来,白河臻躲开了视线,风扇举在自己面前,“没有。”
“可车导说我们之间隔着事儿。”徐缘易把水瓶放在长椅下,两手压在大腿下面,头撑在自己的肩膀上,望着白河臻的侧脸。
居然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了,白河臻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这位特例,“我知道了,我调节一下情绪,我们一会儿再来一条吧。”
“是不是我哪里没演好?哥你随便调教。”徐缘易说着把脸凑过去,一副任人动作的表情。
白河臻两眼一闭,大手一推把人的脑袋推了回去,徐缘易反应到快,两手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就不撒开了,眼睛里写着势在必得,样子好像如果他不说出来解决就不放开一样。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白河臻把风扇举到徐缘易面前,另一只手手臂搭在徐缘易身后的长椅靠背上,半包围似的往他旁边凑近。
最强档的风吹的徐缘易刚张口就被堵住,没等他说话,面前的人又开口,语气烈日下都能感觉到发凉的程度,“如果只是前辈,偶像就不用说了。”
人如他意料的没有作声,他垂下头笑了,很难看他也知道,他收回动作起身,刚站起来就被人拽下去坐下,徐缘易拽着他的裤子不放手,“你眼里我是什么,我眼里你就是什么。”
车美娜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心想着早知道就让安硕英留下陪同拍摄了,这事儿他肯定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