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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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引着李琛走进包厢，魏思远已经提前到场，点好菜了。
看见他进来，魏思远从座位上起来，张开双手迎上去：“小李总，好久不见了。”
李琛笑着走进去，和他拥抱了一下，拍拍他的后背：“什么‘小李总’，你吃错药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也感慨道：“你上次回来，这都快一年了吧。对了，还没恭喜你，都已经当爸爸了。小岚怎么样了？”
小岚是他堂妹。
提到孩子，魏思远立刻露出傻笑：“都挺好的、都挺好的，母女平安。哎呀，咱们别站着了，坐下聊。”
李琛把外套脱下，随手放在放到沙发上，两人一同来到桌边坐下。
服务员过来给李琛倒茶，魏思远让她可以开始上菜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公司发展、孩子之类的近况，开始进入正题。
魏思远和他谈的是个传感器开发的项目，年前给他发了略缩版的项目企划书，公司内部讨论过，都觉得挺有搞头。
不过魏思远学生时代不学无术，后来虽然算是改邪归正了，但做生意谈钱还行，搞技术还是两眼一摸黑。
李琛挺感兴趣的，但是要不要做，还是得看技术怎么样。
于是他问道：“你这个项目技术负责人是谁？拿到专利了吗？他要是也在国内，年后找我们CTO聊一聊，看看合不合适。”
这时服务员推着小车过来上菜，四凉六热的规格，李琛看着圆桌中间差不多摆满了，一挑眉。
魏思远说：“在国内。他一会儿就来，估计是下雪堵在路上了。”
李琛笑道：“原来今天你请的，不止我一个人。这人是谁啊？”
他一转眼，却看到魏思远一脸心虚，瞬间反应过来。
几乎同一时间，包厢的门被推开，蒋万诚跟在服务员身后推门进来。
蒋万诚穿着黑色大衣，戴了皮手套，头发上衣服上落了些雪，进入室内以后，在室温下融化了，小水珠反射的灯光，亮晶晶的。
蒋万诚一边脱手套，一边往里走，道着歉：“不好意思啊，学长、思远哥。路上下雪了，没敢开太快，稍微迟了点。”
李琛转头看魏思远。
魏思远低头双手合十冲他求饶拜拜。
李琛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往外走。
魏思远赶紧从桌边跳起来，嘴上“哥哥哥”地叫着，追出去拦。
两人都没顾及蒋万诚，魏思远出门时，甚至还撞了他一下。
蒋万诚在原地站定，犹豫着也想追出去，但他也知道李琛其实并不想见他，想了想，还是没动。
魏思远在走廊拐角追到了李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拦下来。
魏思远说道：“哥，我错了，我真错了。这半年一直在国外忙我闺女和小岚，是真没关注你俩的事。都怨我，都怨我。”
李琛“呵”了一声：“不怨你怨谁。”又问道，“你已经往里投钱了是不是？”
“小蒋主动来联系我，毕竟他也管我叫了好几年的哥了……哥，你就当看我的面子。”
“看你的面子？你哪来的面子。”
“那就当看钱的面子。”魏思远能屈能伸，干脆道，“来都来了，先回去听听看吧，你觉得行就行，不行的话，咱们就只吃顿饭，我就当这笔钱打水漂了，行不行？”
“来都来了”，真是个万能的魔咒。
说实话这个项目确实很不错，李琛真的有点意动，不然也不能有耐心听那么久。
魏思远看出来他松动了，趁热打铁：“我虽然不太懂技术，但是听着挺靠谱的，你就当他是个随便什么人，咱们在商言商，别跟钱过不去。”
李琛被他拉着他胳膊往回拽，半推半就回去了。
半路上，李琛警告他：“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你和蒋万诚的私交和我无关，但是你别想着当什么和事佬。”
魏思远满口答应，但还有点惋惜：“你们处了得有十年了吧？真就这么玩完了？要我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逢场作戏嘛……”
李琛：“我妹妹怀孕的时候，你也在外面‘逢场作戏’？”
魏思远头皮一麻，面对大舅哥的死亡视线，举双手告饶，给嘴巴拉上拉链：“当然没有，我怎么敢这么对小岚……是我多话，我不说了。”
两人又推门进去。
蒋万诚看到李琛回来，立刻从桌边站起来，一时之间神色有些惊喜：“学长……”
他已经选了位置坐下，就坐在李琛的左手边。
李琛进门，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魏思远旁边的座位，说：“你坐到那边去，别挨着我。”
蒋万诚愣了一下，没说什么，端着碗碟搬过去了。
魏思远左右看看，两边众星拱月，自己竟然成了主位，干笑两声，说道：“吃菜、吃菜……”
*
晚饭的气氛虽然有点尴尬，但项目谈得还可以。
蒋万诚人品如何放一边另说，搞技术向来是可靠的。
吃完饭，魏思远和李琛通知司机来接，蒋万诚在饭店门口送他们。
魏思远的司机先到了，把人接走，饭店门口就只剩下了蒋万诚和李琛。
李琛没有说话的意思，蒋万诚也不敢开口，沉默中李琛的车也来了。
蒋万诚上前替他拉开车门，李琛没客气，坐了上去，然后降下车窗问他：“你车呢？”
蒋万诚弯腰，对上他的视线：“我打车来的，想着要喝酒，就没开车过来。”弯着眼睛一笑，“我一会儿叫车回去就行，学长你别担心。”
李琛“哦”了一声，升起车窗，开车走了。
车开出去，绕了一个路口，李琛突然出声，说要回去。
司机非常专业，立刻打了左转向，什么也没问，又掉头回去了。
过年期间，又是深夜，车不太好打。
他离开没过五分钟，蒋万诚还站在酒店门口，正低头看手机。
外面还在下雪，他虽然站在酒店屋檐下，但北风吹着，仍有飘进来的雪花粘在他衣摆上。
车缓缓开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蒋万诚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挡住别人的路了，看着手机往后退了一步让开。
半晌，见车还没开走，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熟悉的车，惊讶道：“学长？”
李琛降下车窗，看了他一会儿，说：“上车吧，送你回去。”
蒋万诚既惊且喜，怕他反悔没敢多问，绕到后座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发动，开出酒店停车场。
李琛今晚出来，用的是他爸的司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也是认得蒋万诚，不过往常都是带着蒋万诚和李琛一起回家。
但今天，司机礼貌问道：“蒋先生，今晚送您到哪里？”
蒋万诚说了个地址。
两人一时无话。
蒋万诚坐立难安，总觉得李琛态度软化，犹豫着要不要把握机会探探口风，有没有重燃旧爱的可能，但又怕加深他的厌恶。
但没等他决定好开不开口，李琛先问话了。
他问的问题非常突兀：“这个项目你是什么时候和魏思远开始谈的？”
他们搞的项目，简要来说，是某个新型传感器的技术。
这个项目和蒋万诚原先的核心业务有部分交集，但不太多，倒是和李琛公司的转型方向高度契合。
老李总搞实业起家，李琛接班以后，开始往物联网的方向发展，着手建立旗下产品之间的智能链接平台。
李琛毫不怀疑，蒋万诚选择往这个方向发展是为了他。
听到问话，蒋万诚一顿，老实说了一个时间。
刚才在酒桌上时，李琛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此刻确认了，还是忍不住讽刺：“这算什么，你前脚从助理床上下来，后脚跑来给我送项目。”
蒋万诚羞愧低头：“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嘛，对不对？”李琛嘲道，“我该说你什么好，大情圣？”
蒋万诚完全束手无策，只能说些无用的、爱来爱去的话，听起来像是狡辩。
他试探地去牵李琛搭在后座上的手，李琛顿了一下，竟然没有把手抽回来。
蒋万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在做梦，把他牢牢握紧，低头吻了吻他手背。
李琛思忖片刻，突然说：“我想通了。”
李琛说：“——我不该和你玩什么真爱游戏，我这种家庭，谈真爱还真是有点吃亏了，我就该趁着年轻多玩几年。反正我有钱，长得也不丑，想上我床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蒋万诚握着他的手抬头，傻傻地看着他。
李琛左手让他牵着，右手托腮，撑着车门的窗框，脸向左偏了偏，没有低头，只是瞳孔向下一望，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琛问道：“蒋万诚，你想上我的床吗？”
他们此刻坐得很近，车厢里空间狭小，这是自从李琛和他分手以来，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了。
但他却觉得和李琛之间隔了非常远。
李琛有点不耐烦：“问你话呢。”
蒋万诚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说了声“想”。
李琛挑起一边的唇角，满意道：“那你年后去查个体，我找你的时候，带着体检报告来——往后我们可不是一对一的关系了，我还是要命的。”
蒋万诚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下的车。
司机把车开走，李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蒋万诚呆立在路边的身影，收回了视线，对司机说：“今晚的事，别跟我爸说。”
司机说：“知道了，小李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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