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师徒反目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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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玉虚宫。
与混沌中的险象环生不同，这里仙气缭绕，祥云朵朵，一派清净无为的圣境景象。但那份无形的圣威，却比任何险地都更让人感到压力。
姜辞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她手持钥匙（4/7），周身有微弱的规则之光流转，勉强抵御着那无处不在的圣人威压，一步步走上玉虚宫前的台阶。
守门的白鹤童子早已得到吩咐或者说，是被元始天尊默许，并未阻拦，只是用好奇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凡人掌柜。
踏入玉虚宫正殿，元始天尊高坐云床，双眸闭合，仿佛神游天外，又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到来。但姜辞能感觉到，一道冰冷而浩瀚的意念，已经锁定了自己。
“晚辈姜辞，拜见元始圣人。”
姜辞不卑不亢地行礼。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落在姜辞身上，让她瞬间如坠冰窟，连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
“尔来何事？”
声音平淡，却带着天道般的威严，不容置疑。
姜辞强忍着不适，开门见山：“为借先天五行旗中之中央戊己杏黄旗一用，拯救龙族气运海，稳固洪荒根基，以抗归墟之劫。”
“哦？”
元始天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讽，
“龙族存亡，与吾何干？洪荒根基，自有天道运转。尔一介凡人，妄谈救世，不自量力。”
姜辞早有预料，并不气馁，继续道：
“圣人明鉴，龙族若亡，魔族气焰更盛，混沌之门洞开在即，洪荒倾覆，只怕天道亦难独善其身。此非一族一地之危，乃万界存亡之劫。戊己杏黄旗能定地水火风，稳固空间，正是应对此次危机之关键。”
“巧言令色。”
元始天尊淡漠道，
“戊己杏黄旗乃吾镇教之宝，岂能轻借？况且，尔与那通天化身、祖龙余孽搅和一处，屡次冒犯圣颜，吾未降罪于你，已是宽宏。”
姜辞知道，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必须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那枚记录着元始天尊“匿名购物清单”的玉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圣人所言极是。晚辈自知冒犯，心中惶恐。故而，晚辈近日整理‘万界商贸平台’数据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记录。比如，一位神识波动与圣人您有九成相似的神秘客户，曾匿名采购‘敖辰同款虚拟风衣’一件、‘静心凝神香薰’百盒、‘便携式聚灵阵盘’五十套……哦，还有一次参与了‘与财神共进晚餐（虚拟）’的竞拍，出价高达百万功德，可惜最终未能如愿……”
她每念出一条，元始天尊那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就微不可查地跳动一下。虽然依旧闭着眼，但周身的气息明显变得更加……冰冷了。
玉虚宫内的温度骤降，连空间都仿佛要凝固。
姜辞仿佛毫无所觉，继续笑眯眯地说：
“晚辈觉得，这些记录若是无意间流传出去，被某些喜好八卦的神仙（比如白小泽）加以润色，写成《圣人购物偏好深度解析》、《隐藏在匿名ID下的圣心》之类的专栏，发表在万界平台上，想必能极大丰富洪荒众生的精神文化生活，也能让众生更加……了解圣人的‘另一面’？”
她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用圣人“社死”来威胁！
“放肆！”
元始天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爆射，如同两道利剑，直刺姜辞！
轰！
恐怖的圣威如同山崩海啸般压下，姜辞周身的规则之光瞬间黯淡，钥匙（4/7）发出哀鸣，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差点跪倒在地。
但她死死咬着牙，硬撑着没有倒下，依旧直视着元始天尊，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豁达。
她知道，自己在赌，赌元始天尊作为圣人的“面子”，比一件灵宝更重要！
时间仿佛凝固。
良久，那恐怖的圣威如同潮水般退去。
元始天尊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得令人头疼的凡人，眼神复杂难明。有杀意，有恼怒，还有一丝……极其罕见的、被抓住了把柄的无奈。
他确实可以瞬间抹杀姜辞，但那样做，无异于承认了那些“购物记录”的真实性，坐实了他“口嫌体正直”的形象。对于将面皮看得比天还重的元始天尊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
“……汝，很好。”
元始天尊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姜辞擦掉嘴角的血迹，笑容依旧“甜美”：“圣人过奖。那戊己杏黄旗……”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大袖一拂，一道散发着厚重戊土精华、霞光万道的杏黄色小旗，飘到了姜辞面前。
“拿去！立刻离开昆仑山！”
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多谢圣人！”
姜辞一把抓住戊己杏黄旗，感受着其中磅礴的稳固之力，心中大喜，连忙行礼，
“圣人慷慨，洪荒众生必感念圣德！晚辈告辞！”
她不敢多留，转身就走，生怕这位圣人反悔。
看着姜辞消失在玉虚宫外的背影，元始天尊缓缓闭上双眼，殿内回荡着他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师兄，你选的这个继承者……真是……令人讨厌……”
拿到了戊己杏黄旗，姜辞片刻不停，直接动用客栈核心传送，返回东海龙族祖地。
她刚出现在气运海上空，就看到敖辰也几乎同时从一道空间裂缝中冲出，手中捧着一团翠绿欲滴、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液体——正是原初之水！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与成功后的欣喜。
“开始吧！”
姜辞毫不耽搁，将戊己杏黄旗祭出！
小旗迎风便长，化作万丈大小，杏黄色的霞光如同瀑布般垂落，笼罩住整个动荡不安的气运海！原本不断开裂、渗出归墟之力的细微空间裂隙，在这先天戍土之精的镇压下，迅速弥合、稳固！
“就是现在！”
姜辞对敖辰喊道。
敖辰会意，将手中的原初之水，小心翼翼地滴入气运海的核心！
嗡——！
翠绿色的原初之水融入灰黑色的气运海中，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冷水，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但并非是爆炸，而是一种生机对死寂的驱逐！
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爆发开来，所过之处，灰黑色的归墟污染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退散！原本黯淡的金色气运重新焕发出光彩，并且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充满活力！
四海龙王发出欢欣的龙吟，感受到枯竭的本源正在被迅速滋养、修复！
龙族气运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净化、修复！
成功了！
姜辞和敖辰都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大功告成之际，那被戊己杏黄旗镇压、即将彻底弥合的最后一道空间裂隙中，猛地传出一股极其隐晦、却让姜辞灵魂战栗的意念波动！
那波动……与她之前在时空法庭感受到的、来自接引道人的意念，有八成相似！
同时，一段被加密隐藏、伴随着归墟之力传来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姜辞的脑海！
那不再是时空法庭看到的背刺画面，而是更早之前……契约之神与接引道人，在一株菩提树下论道的景象。
接引道人面容疾苦，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狂热：
“……道友，你之‘契约’，固然能维系秩序，然束缚太甚，不得大自在，大解脱。不若借鉴我西方寂灭之道，于‘空’与‘无’中，见真如来，得大超脱……届时，你我联手，何愁大道不成？”
面容模糊，但气息温和而坚定的契约之神摇头：
“道不同。吾之契，在于‘存’与‘序’，守护当下之‘有’。尔等之寂灭，追求终极之‘无’。道虽不同，本可相安。然，若尔等执意要以‘无’覆‘有’，以归墟吞现世，便是道争，不死不休。”
接引道人脸上疾苦之色更浓，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暗的厉色：
“……看来，道友是执迷不悟了。可惜，可惜……”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姜辞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原来……上古契约之神与西方教的理念之争，早已埋下祸根！接引道人试图将“寂灭”理念融入“契约”未果，便怀恨在心，或者说，视契约之神为阻碍西方教义传播、阻碍他们借助归墟之力“大兴”的绊脚石！
这才是师徒反目、背后捅刀子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简单的私心，而是更加根本的大道之争！
就在姜辞被这惊人的真相震撼得心神失守之际，那即将彻底弥合的空间裂隙中，接引道人的那丝意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窥探，猛地化作一道带着寂灭禅意的金色梵文，如同跗骨之蛆，顺着那记忆碎片的联系，狠狠印向了姜辞的眉心！
“窥探圣心，当受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