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第三十章 ...
-
苍鹰：他这人吧，死板，固执，还特凶，我有回就是跟异性朋友不小心碰了一下，他非说我跟她早恋，还叫家长，真是神经。
那你俩还真是“不小心”，碰嘴上去了。
叶寻尧已经基本确定。
上课睡觉、看漫画被抓被骂，漫画书收了；早恋要多明显有多明显，皮筋、纸条，牵手、拥抱，那次被正式抓包也是活该，谁让他们在教室里亲，4+1个摄像头其中至少有两个全天都开着，白板上那个班主任随时可以打开查看，高清有声可缩放，不被抓到才怪。
王豪那边的家长是他叔叔，叫金川，教育局里的人物，为保险面还特地载了口罩，来了不到一下午便走了；女生家长是其父，跟两边沟通好后不久给女生办了转学。
不过两人本来也就是玩玩，所以转不转学都没什么意义。
说话方式、所述事件，后者真真假假，真的能与王豪对应，假的也有原事件的影子，对面这人，很大概率就是王豪。
嘁，“苍鹰”，我看苍蝇还差不多。叶寻尧心说。
。：其他老师呢？
苍鹰：大体还行吧，但那个年级主任挺烦的。
哈？搞完年级副主任又要搞年级主任了？
。：比如？
苍鹰：天天在教学楼下逮迟到，不知道的以为他多闲。
。：这说明他很负责，作为家长我得提醒一句，不要误解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苍鹰：他还好，最主要是，他放着那些打架的、上课玩手机的不管，总逮一些：不小心上课睡着的人。
叶寻尧莫名心虚。
但很快又有了底气，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违纪了。
。：为什么？
苍鹰：成绩好呗，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
苍鹰：能给他们带来升学率、竞赛大奖，他们才不敢把好学生怎么样。
苍鹰：好了时间不早了，尹叔您早点休息吧。
。：嗯。
叶寻尧架着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嘴角翘起一个危险地弧度，心想：反正是逃不开关系了，那不如……赌把大的。
—
“叶子，你最近又不对劲了。”夏朗说。
“天天觉得我不对劲、天天观察我，怎么，你暗恋我啊？”叶寻尧回怼道。
夏朗被噎了下，又道：“自恋吧你就，我就是看你又总抱个手机聊天，‘又’时不时笑一下，上次是跟班长聊得开心，这次又是跟谁啊？”
他早观察了一番，班长和随子都没在用手机，前后也没谁线上聊天。
只是正在做英语阅读的严司决听见了夏朗用夸张语调说的话，眸光一暗。
“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叶寻尧道，“付总布置的背诵任务你完成了么？”
光这一条，就够“压垮”夏朗了：“没。你要不说我都要忘了。告辞。”
每次都这样，叶寻尧偶尔也会觉得烦，但不可否认的是，夏朗大部分都是开心果一般的存在。
他暗自叹了口气，刚打算关掉手机休息会儿，他就被王久名一个消息召走了：来趟年级办公室。
叶寻尧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到了地方王久名开口就是一句：“你最近有点猖狂啊？”
“我……查学习资料，你信吗？”
能信就有鬼了。王久名想，不过这小子居然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此时叶寻尧低着头，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反正是一副顺从又洗耳恭听的样子。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毕竟他消停了好久。
王久名是真怕出什么岔子，清了清嗓，又道：“你最近……压力大吗？”
叶寻尧抬头望着他，满脸讶然，又在对方开口前敛了神色，道：“是有点，这不是马上月考了、月考完又期末了么？新旧知识交替，有点顾不过来。”
听完这话，王久名犹如晴天霹雳：这么聪明的孩子都顾不过来，那其他稍微平庸一点的……
“其实……生活不止有学习，”王久名俨然一副哲学家的样子，“还有别的，很多很美好的东西，哪怕你现在在学校，依然可以做些与刷题、背诵无关的事。”
叶寻尧都听愣了：这还是天天喊“每天多学五分钟、高考多考五十分”、生怕我们松懈一秒的王久名吗？
“比如逛逛校园啊、跟同学聊聊天啊，或者，跟朋友开一局游戏也是可以的。”
叶寻尧：“可是老师你之前不是说……”不是说“玩游戏就是虚度光阴”么？
王久名：“游戏本身也是一种放松自己的方式，偶而玩一玩没坏处。凡事都有两面性，你学政治的，政治里哲学是这么说的吧？”
“啊，是、是。”那是对立统一规律。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两位老师，其一离得远、没听请他们说了什么，另一离得近，诧异地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离得近的那位就是新上任的年级副主任柳钢，原来也是他们年级里的副主任，但原来赵启东的这个位子相当于主管，比其他副主任职位稍高一些。
“所以……”王久名似在酣酌用词，“压力大的时候一定要去放松，只是尽量别在上课——如果万一，你控制不住，跟老师说，或者直接找我，我给你批假——”
“大可不必，老师。”叶寻尧第一次撒谎未被拆穿却这么慌。
王久名又说：“也可以跟家长说——对了，你家长知道吗？要不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把你接回去休息休息？”
“不不不用了，老师。”叶寻尧汗都要下来了，“我没什么事，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用不着请假回家，您千万不要给他们打电话。”
要让老叶知道了，那他又要被每天晚上拉着“谈心”了，说不定还要被盯着睡觉，那他还查不查王豪了？
王久名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最后妥协：“行吧。不过有事就说，不要让自己太累，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嗯嗯嗯是是是，老师我走了，老师再见！”叶寻尧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亲耳听见了全对话的柳钢老师问王久名：“王主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启东的事众所周知了，但私下里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有人从中作梗，最近又听说他……
但不管怎样，那是老师的事，跟学生有什么关系？至于当场批假？?
王久名叹了口气，道：“这社会是越来越复杂了，当老师的有时候连学生都要防啊。”
柳钢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说“防学生”是指防叶寻尧，毕竟他聪明、脑子灵活，想“整”老师怕也是信手拈来。
但王久名说的不是他。
叶寻尧下了楼才松口气，心想：不就偶尔回个消息，这就逮着了？？也太严了。
为防止王豪起疑，叶寻尧得挑一些上课时间给他发消息，还不能太频繁或者秒回，否则一来容易被年级抓到，二来会给对方一种“我很闲”的感觉——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家长”，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又总是能及时看到消息。
现在虽然被王久名抓到了，但编了个谎言糊弄过去了，算是虚惊一场。
至于夏朗说的“时不时笑”……
那是被王豪蠢笑的。
以溪城一中某位学生家长的身份，从他这个“八卦爱好者”口中打探到不少消息，有些叶寻尧知道原事件，心中可辨真伪，有些不知道，那就截图为证，到时候再算总账。
随便胡扯了一些，立住了“没读过什么书的、辛苦挣钱供孩子读书的单亲父亲”人设，王豪竟在某次聊天中，透露了些什么。
苍鹰：[/图片］
。：？
苍鹰：这是我们校园贴。
。：还有人 xd ?
苍鹰：都在他家找着了，还有他指纹。
。：你怎么知道？
苍鹰：这消息就是我发的，但刚发没一会儿就被管理员删了，估计怕出事牵连自己。
这么快就暴露了？叶寻尧心说，不过也好，省得我用些特殊手段。
但很快叶寻尧就发现，他是在避重就轻——他没有回答他怎么知道赵启东“□□”被发现的细节。
通过十几天的网聊，王豪明显把“尹叔”当成了忘年交，只要溪城一中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就会跟“尹叔”分享，有关于老师的，也有关于学生的。
而叶寻尧通过把头像换成手写体的“尹”、背景图换成中年打工人风格、偶尔发几条心灵鸡汤，以及合理把控发消息、回消息的时间和频率，从王豪那里获得了不少消息。
比如他母亲出轨，父母离婚后由父亲抚养，但父亲不咋管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个累赘，叔叔金川倒是和他关系近一至于他叔叔为什么姓金而他父亲姓王，王豪说是因为他俩不是亲兄弟，是同父异母。
关于他家庭方面的事，叶寻尧觉得他应该不会撒谎，并且以“尹叔”的身份不时给予他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只是一个周日，王豪突然给他发了张图片，是袋白色的东西，大约一个巴掌大，但因为太糊而看不清是粉末还是小颗粒，他问“尹叔”这个怎么用。
。：这是什么？
苍鹰：柠檬酸，听说可以除锈，但老板没告诉我怎么用。
苍鹰：是泡水然后用布去擦吗？
。：我不知道什么柠檬酸，但如果是除锈的话，一般是的，先泡水，再擦锈的地方。
苍鹰：好的，谢谢尹叔。
。：不客气。
这也要问他？上网一搜不就知道了？
叶寻尧正琢磨着这一段消息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门铃却突然被按响。
大周末的，谁啊？
老叶没带钥匙？那也是习惯敲门并且喊一声吧？而且没发消息，突然造访是要干嘛？
门铃按过一遍就停下了，显然没有催促的意味，叶寻尧边头脑风暴刚才的一堆问题，一边从沙发上下来趿着拖鞋去开门，发现来人竟是他对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