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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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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尧彻底冷脸。
这种莫名的烦躁他从来没有过,也许正因无源,他更加觉得烦了。
“我没骗你,”严司决又道,“动手肯定是没有,说话也是真的……”
“你先别说话。”叶寻尧偏开头不再看他,“我知道我很莫名奇妙,但我控制不了。我也不想伤害你,所以咱俩谁都别说话,让我自己捋一捋、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或许……你这并不是莫名奇妙。”严司决轻声说。
“什么意思?”
“我记得在哪看到过,因关系密切的人跟另一个人聊天、说笑而生气——或者说表现得很在意,这种行为,叫吃醋。”
如果不是严司决的神情不含一丝调侃,甚至还有几分严肃,叶寻尧真就一巴掌呼他背上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十分不安,但要说怕,也不是,就好像有一头被拴上锁链的幼兽在那徘徊,构成不了威胁,却血性十足。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表面上要,“这种东西,小孩子之间才更常见吧。”
“不常见不代表没有。”严司决的左手搭上他的肩,“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没必要因此而烦恼。找不到具体缘由就由它去。你能把这些说出来,我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严司决喉结滑动一下,“我们是朋友。”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想让你不开心;因为是朋友,所以看见你不开心了自己也会难受;因为是朋友,所以想跟你一起面对一切,不论好坏与否。
这些道理,叶寻尧不会不明白,毕竟曾经是他先开口,与严司决成为朋友,又告诉他朋友之间是可以互诉衷肠、互相帮扶的,哪怕是自己的个人情绪问题。
夜深人静,许多人家仍然点着灯,或是本来就还没到他们休息的点,或是在等放学归来的孩子、给他们做顿宵夜,而他们两个人的“家”,没有一星灯火。
但他们,是彼此的灯塔,无需旁人点亮,自会闪耀、照亮前方。
他们吃过夜宵,又比赛刷题,最后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月明星稀,严司决关了他们这一片最后一盏灯,连同睡前真挚又纯粹的情感,一起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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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叶寻尧居然是被热醒的。
他冬天一般是不开暖气的,因为他本身怕热,回到家中又常常窝在哪个地方,被子或者毯子盖着便足矣,即使是睡觉也只跟其他时候一样,盖个被子就够了,
可是今天怎么……
他费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腰间多了双手。
叶寻尧:“……”
叶寻尧:“??!”
卧槽??!
一个人睡了十多年,突然遇到这番情景叶寻尧还很懵,尽管他还想闭眼再思考一会儿,两种感觉让他不得不立刻脱离出来。
一种是手收紧了、有些勒的感觉,另一种……是身后那人的晨间反应。
“严司决,你醒醒。”叶寻尧没法转身,只好拍拍他的手,却清晰地感觉到那凸起又紧绷的青筋。
严司决的手很大,也很白,即使天还未亮,也依然能看得清楚。
长袖裹着手臂,却掩不住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有种禁欲的性感。
操。
操操操操操!!!
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轻唤对方无果后叶寻尧只得上手去掐他——
“嘶——”
叶寻尧能感觉到腰间一松。
“寻尧,别闹,再睡会儿。”严司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也格外地低沉沙哑。
叶寻尧没太在意称呼,因为他的注意力几乎全被这近在咫尺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夺去,耳根泛起酥麻,进而引发全身。
操。
再不起来他就要热死了,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直朝厕所飞奔。
被窝总是最暖和的,一阵冷风侵袭而来让严司决瞬间清醒,对着面前空掉的地方和被掀开一半的被子,他长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还是太急了。
昨晚叶寻尧写着写着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其实按理讲不应该,但事实如此,严司决不忍叫醒他,又怕他着凉,干脆帮他脱掉衣服鞋子,留了他一晚上。
沙发是够大的,他本可以在那睡一晚,但出于私心,还是选择了跟叶寻尧一起。
床是双人大床,被子也是双人的大被子,太容易引人暇想,以至于清醒前一刻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现实,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梦一场。
他起床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叶寻尧又匆忙跑回房间穿衣服,两人整理完着装后谁都没有出去,一时间只剩空调运作的嗡声。
叶寻尧试着开口:“既然起来了,你……不去洗漱吗?”
严司决:“你先去吧。”
“我刚刚洗漱过了。”
“哦。那我去了。”
严司决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叶寻尧才得以喘息。
昨天晚上……他们没喝酒吧?
只是吃掉了剩下的小龙虾、又做了果切吃,然后喝了酸奶,再然后就是比赛刷题……
是了,他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呢?以前几乎没有过的啊?
是被情绪影响了,还是严司决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对,肯定是温度问题。
不过不是因为温度太高,而恰恰相反,是因为太合适,才会让困意丛生。他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这点。
严司决洗漱完毕后问叶寻尧早餐想吃什么,叶寻尧顺口回答说都行,有什么吃什么,两人谁也没提刚才的尴尬,就这么给翻了过去。
严司决煮了两碗番茄鸡蛋面,加了葱花提香,还给两人各热了一杯牛奶,俨然一位家庭煮夫。
“这么会过日子,以后谁跟你在一起了不得幸福死啊。”
叶寻尧纯属有感而发,却把严司决说得脸红了几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抵便是如此吧。
“我也不会只是一味地付出,爱情是双向的。”严司决道。
“那是,否则不成舔狗了吗?”叶寻尧附和道,“班长你肯定不会是,毕竟你憨,但不是傻。”
可严司决还真的想过,如果哪天告白被拒,要不要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追下试试,哪怕一直吊着他,只要能在他面前点个头,就可以了。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做法。
他自卑,但并不懦弱,基本的骨气还是有的,舔狗他是绝对不会当的。
况且他相信叶寻尧干不出一直吊着别人的事,接受就接受,拒绝就拒绝一定要说清楚。除非他并不能明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需要时间去思考、去斟酌,想明白之后再给出答复。
“如果我说……”严司决说了四个字后摇了摇头说算了,又换了个话头:“对了,你现在给我的备注还是‘憨憨班长’吗?”
叶寻尧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不是了。”
严司决:“改成什么了?”
叶寻尧有点忍不住笑,眉眼弯弯,两颗虎牙若隐若现,“就是‘班长’——别问我为什么啊,就是想改。你呢?给我的备注还是‘叶子’吗?”
严司决抿了下唇,道:“是。”
他撒谎了。
他给叶寻尧的备注,早就改成“寻尧”了。
如果不是怕被人看见、盘问,他还想改得更亲昵一点。
吃完之后严司决去洗碗,这次叶寻尧没和他争,坐在沙发上回王豪的消息。
苍鹰:尹叔,您睡了吗?
苍鹰:我有点睡不着,好像失眠了。
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
叶寻尧心说一般人早睡了,然后于此时此刻五点五十一分回他:我现在刚起床,准备去厂里。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失眠?
消息发出后几分钟了也没有动静,估计是现在睡着了。
“现在去学校吗?”严司决擦着手走过来问。
叶寻尧退出界面,道:“坐会儿吧,现在去校门都不一定开了。”
毕竟他们七点才上早自习,现在走六点差不多就能到,他俩都不知道校门到底什么时候开。
“行。”严司决说。
本来可以一直玩到六点四十多再出发,可严司决说想把昨天没做完的题做完,叶寻尧哪里会眼睁睁看着他卷而自己不动,索性跟着一起。
场景同昨晚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次他们定了闹钟,以防太投入而忘了时间。
到点出发,到校,早读,五节课,跟平时任何一天一样,而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夏朗也在看见两人正常的互动后终于放下心来。
为什么没有李随?
因为他心大:这俩人爱咋咋地,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插手说不定还嫌我多管闲事。
其实也因为他看出来了,叶寻尧近几个月来生气不算多也不算少,而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严司决,至少原因里头有他。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招惹的谁去哄呗,自己一个局外人就别瞎掺和了。
现在看来,是哄好了。
中午,严司决在沙发上小憩,忽然收到刘未的消息:人死了。
他愣了下,回道:具体什么时候?
[刘未]:……不是那个死。
[刘未]:是他一上午都没给我消息,好像也没来学校。
。: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刘未]:我上哪知道去,他又不住寝。
。:哦。
[刘未]:所以要盯到什么时候?我怕一不小心沾上了。
。:你不是说他最近要开始拉人么?等人入伙你拿到东西再说。
[刘未]:不是开始,他早就到处拉人了,只不过都被我搞黄了。
[刘未]:妈的,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人入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
。 :不是非要人入伙,是要拿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