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第三十六章 ...
-
其实就是想和他多待会儿罢了。
没什么别的借口，就是不想让他走。
“你……不想待在这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叶寻尧总觉得这话不止有不舍——也许也不止话，连眼神都含着情——至于是何种情，他暂时不得而知。
“我……不是不想待在这儿，相反地，和你在一块儿我很开心。”
后面那句叶寻尧是脱口而出，严司决都怔住。
似是觉得有些矫情，又或是不好意思，叶寻尧挠挠头背过身，快速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我并不觉得无聊……”
笨蛋，你都已经说出来了啊。
严司决倚在墙边，心里满是甜意，不由得轻笑出声。
叶寻尧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严司决只是靠近他，同刚才他摸自己一样，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轰！
叶寻尧简直要炸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冲他“凶巴巴”吼道：“谁他妈害羞、谁他妈可爱了？！你他妈大白天说什么梦话？!”
你的意思是，到了晚上我就可以说了？”严司决又道。
“我——你——”叶寻尧都红了，最后甩了个“强词夺理”就走。
但严司决这次没有放任，而是一个步子跨过去直从背后抱住他，姿势同那天生日会上的一样，一手从肩上走，一手从腰间过，不过是从正面变成了背面；松紧程度又如同早上的搂腰抱，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寻尧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骂都没来得及就被严司决堵住了话：“别走。对不起，能不能不要走。”
他真是听不得严司决动不动就对他说“对不起”，尤其是以这么内疚、卑微又带点委屈的恳求语气，呼吸正打在他睡和颈侧，好像只要稍一偏头就能跟他接吻。
操。
操操操操操！！！
他的脑子里能不能只有学习啊！
叶寻尧第一次体会到懂太多的痛苦，可还没等他痛完，严司决又展开了第二波攻势：“寻尧，你别走，你走了我身边就空了。我需要你。”
企图通过装惨卖可怜以换取对方的同情，你也是很卑鄙了，严司决。严司决心说。
叶寻尧逐渐停下挣，除了热，他竟一点都不抗拒了一不是没法抗拒，是不想
抗拒。
“……你放开我。”
“不要，我怕。”
叶寻尧翻了个白眼，尽管对方可能看不见：“大白天你怕什么？再说这世上没有鬼，唯物主义学哪去了……”
“我怕你走。”严司决的声音有些变调，甚至有些颤抖，“我曾抓着我妈的手求她不要走，她答应得好好的，可她还是在那天夜里走了……”
叶寻尧忽然心里一痛，像是与严司决感同身受，被巨大的悲伤笼罩、蚕食，渴望温暖，又害怕失去。
“我不走。”叶寻尧先给他一个肯定而又坚定的回答，“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不会走。”
“真的吗？”严司决语调刚上扬又低了下去，“可我需要你，你又不必要我——你要的是陪伴，夏朗他们也能给。”
“不一样。”
后面的话他几乎是囫囵在嗓子眼，即使严司决离他很近很近，也没能听清——也许是被那个“不一样”占据了大脑：“什么？”
“我说，能放开我了吗？真的很热啊！”
严司决看见他后脖颈都出汗了，才放开他：“抱歉。”
这歉确实该道。叶寻尧心说。
他们刚从房里出来，现在还在“小走廊”中段，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个事儿。
叶寻尧整理了下自己，对他说：“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原则性问题不会跟谁断交，这点夏朗他们清楚，现在你也知道了，所以你放心，除非天灾人祸，我会一直在。”
“你不会有事。”严司决严肃地看着他。
叶寻尧却笑了：“好好好，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不过还有一点没有考虑。”他又说。
“什么？”
“就是你以后有对象了怎么办？”叶寻尧说得很认真，“恋人之间会更加亲密，但不免有矛盾，也不可能一刻不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找我有事，情绪没 hold 住也像这样抱我啥的，万一被你对象看见或着被 TA 朋友看见告诉 TA ，会让人误会的吧？”
严司决笑笑：“你想的还挺多。”
“我说真的，你见过哪些男生之间搂搂抱抱还是纯兄弟的？换我我都不信。”
严司决笑意更深，叶寻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忙着补：“我是说，除了我们俩，你还见过哪些吗？没有吧……”
“见过。”
“嗯？?”
“我和刘未。”严司决故意的。
如果拽领子逼近和打架时的肢体接触算“搂搂抱抱”的话。
“我操？？？你骗我？?”叶寻尧有些窝火。
“我骗你什么了？”
“你刚刚还跟我说我走了你身边就空了，合着你身边有人是吧？还跟他也搂抱过，我看你就是个骗人感情的渣男！”
“我渣谁了？”严司决靠近他一步，“第一，我没谈过恋爱；第二，我没跟他搂抱过，至少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三，你走了我身边就是空了，人走城空你没听过么？”
“怦怦”。
叶寻尧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他看着严司决一脸诚恳，张了张口想问为什么，却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你……没和他搂抱怎么还说……”
“带着全班孤立我三年的人，你觉得我能跟他抱？”
“可你还是跟他做了朋友，最近也总是来找你……”
“那是有事，有时候线上说不清楚。”
有时候……可我觉着线下挺频繁的。叶寻尧心说。
严司决看了眼时间，有些失笑：“得走了。”
叶寻尧乍然回神：“啊、哦。”
严司决：“你等我去房里拿个东西。”
叶寻尧：“好。”
等待间隙，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鞋柜处的那双略显陌生的黑靴子上。
刚跑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他有些懊恼，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呢？去厕所的时候也只顾一头往里扎，没看到人也没听到动静就以为她走了。
现在想来，应该在哪躲着，说不定就在相邻的房间里。
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叶寻尧说：“班长，在我们……那个的时候，你妹妹
好像没走。”
现在那股劲儿过去了，“抱”这个字眼他有点说不出口。
但用“那个”代替，好像更加难以言喻了。
好在严司决没逗问他“哪个的时候”，而是一脸淡然地说：“嗯，她没走，我知道。”
“你知道！?”
“我在或不在，除了我自己那间房的门，其他的门都是打开的，连虚掩都很少，但我站在我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斜对面的门是关着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
故意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故意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又故意不戳穿，看她能躲多久。
可是，为什么？
站在严司决的角度，是为了显示他身边有人吗？毕竟他们关系紧张，如果他妹妹也有极好的朋友，怎么会来这里呢？
如果是为了“耀武扬威”，叶寻尧并不是很赞成，因为这只会让他们更加不和，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又没有家暴虐待什么的，不至于此吧？
但他也能理解：他曾经的那个朋友跟他解释过，这么做是因为不曾拥有，即使有“报复”意味，那也是双向的——你对我不好，我凭什么要对你好？
而很显然，严司决不是那种为了维持表面和气而低声下气还默默付出的人。
他的“老好人”，只对他不讨厌的人。
但站在他妹妹的角度，又是为什么呢？
听多了身边有兄弟姐妹的人跟他吐嘈，他都快总结出规律了：相爱相杀的，互怼互炫耀早就成为日常，没大问题；“纯恨”的，在这种情况下，孤零零的那个心里肯定是非常不爽的，一般会故意弄出点动静然后“扬长而去”，像昨天她摔门一样。
默默躲起来偷听是想干嘛？
还有，两方有矛盾，没有一方想在对方面前示弱，严司决既然早知道她还在，那“求”他不要走、还说出了自己的伤心事，难道也是故意的么？
正想着，他突然被人拐了一下，只听那人道：“想什么呢？要撞杆子上了知道吗？”
叶寻尧一抬头，看见他右边有个灯柱。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故意。
严司决心脏倏然一跳。
“想我？”他问。
“嗯，想你为什么不早说。”
“要是早说了，你不就走了么？本来强留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这……
叶寻尧实在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好意思，明明拽他拽得理直气壮。
“等等，”叶寻尧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一直在，那她再回去不就迟到了吗？”
虽然严司决对于叶寻尧还想着严思倩很不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和资格再闹了，只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被骂活该。”
叶寻尧想说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但看见严司决那拧起的眉，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她逃过课吗？”
“不知道。”严司决脸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