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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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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司决这种要烧不烧的状态持续了一阵子,终是在期末考前一天病倒,高烧烧到39℃去了医院,不少人都开玩笑说羡慕,可以不用考试了。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发烧到39℃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浑身无力骨头痛,连说话都费劲,还要打针吃药,既折磨人又费钱。
不过对于被逼得特别紧、想放松却不能放松的学生来说,他们可能更希望自己大病一场,以换取暂得喘息的机会。
叶寻尧很是担心,总想去看看他、照顾他,可他被接回了雅竹别墅,这也是令叶寻尧很意外的一点。
事实上严司决也很意外,因为他是想回桃花小区的,但那天回去后发现严济居然在厨房忙话。
被他看出不对劲后立刻将自己送去了医院,亲自开车,从桃花小区到中心医院,又从中心医院到雅竹别墅区,药品、饭菜以及日常用品全都亲自给他备好,以至于严司决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谁给附身了。
考后要补五天课才放假,严司决在补课第一天就返校了,算上他回去那天,也不过三日。
李随实在是佩服,连连称奇:“班长,我要是你我都不来了,反正马上放寒假,还能多玩几天。”
夏朗也说:“是啊班长,你这才三天,还是很痛苦的三天,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呢?老方又不是不准,你的成绩也让你有这个资本。”
对此,严司决的回答是:“我觉得我的成绩还不够好,还得继续努力,错过了一次考试其实很可惜,不过我找老师要了卷子,想尽早做完。”
在他面前就是菜鸡的夏朗和李随:“……”
但叶寻尧知道,严司决想的可不止这么简单。
中午或者晚上先回去一趟看严济在不在,不在就去叶寻尧那或者把人拐过来,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其中多数时候都是抱的姿态,叶寻尧是被抱的那个。
被圈在怀里的叶寻尧时常吐嘈:“你都好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发烧在家的时候,消息,语音、视频一个不落,经常一个上午能有上百条聊天记录,其中大部分是严司决先找他,让他跟自己说会儿话。
就回家前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私人空间里像块年糕,基本黏在叶寻尧身上,而叶寻尧只当他是因为不舒服而想多依赖自己一点。
但现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粘人,而且只粘你。”
严司决一本正经地说完这话,又去亲亲蹭蹭叶寻尧,后者实为无奈,任由他蹭弄,只越发觉得他像只大猫——占有欲极强的、又不忍伤害的东北虎。
这样也不是不行,后背有人的感觉真的令人安心,但这样一来,叶寻尧就不方便与王豪和“ away ”沟通后续事宜了,总不能当着严司决的面聊,他可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个猜则——严司决会不会已经参与其中?
如果那个“ away ”真是刘未的话,严司决所说的因为有事而经常与其会面交流,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上次定金的事不了了之,但已经约定好寒假见面。目前双方既设获益也没损失,直接进行线下交付未尝不可。
麻烦就麻烦在,他以什么身份去会面。
如果本人出面,万一来的人是王豪,发现被骗了、不把货给他怎么办?还会给他时间去掩藏和变得更加谨慎,不是不会被抓,只是会更麻烦、时间更久。
来人若是刘未,就怕他真的染指、跟王豪是一伙的,后面又会同刚才猜测的一样了。
可是不以本人出面,又能找谁去做这样一件难以解释清的险事呢?
他都想到偷偷学化妆把自己化黑化老一点、再去买一些中年男性朴素的衣装硬装“尹叔”了,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就听见严司决在他耳边吹气:“寻尧,你在想什么?”
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叶寻尧真有种在想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心脏空拍一瞬,他很快镇定下来,“我在想……你最近和刘未的事,是不是跟王豪有关?”
为了印证,他转过头望着严司决、观察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严司决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你、在说什么?”
叶寻尧迅速翻身堪称是骑在他身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别装了!王豪有问题,你们一直跟他有接触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在调查我们可以合作,如果你们‘同流合污’,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去。”
铁面无私毫不留情,这才是法治化社会下青年该有的担当。严司决甚至自豪地想,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严司决尽量保持冷静,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来,“是,我们在查他——准确来讲是想收集脏物。你呢?”
“夏朗跟我说有人在群里说赵启东涉嫌吸.毒,我加了那个人,装了个人设套他话,不久前都到交易环节了,我正想该怎么出面呢。”
“所以刘未说王豪推给他的人,其实是你?‘尹叔’?”
“是,他说我昵称、头像像他一个朋友的时候,我就猜了个大概。”
叶寻尧和严司决都把自己与刘未的 □□ 聊天记录翻出来给对方看,头脑风暴了一会会儿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刘未高一下期末时发现王豪的秘密,对方忽悠他加入,他假意答应,实际上一点没沾,跟“尹叔”说自己试过也是骗他的,只是为了让对方放心购买。
上网查各种资料想把王豪绳之以法,但孤身一人太难,他知识储备也并不丰富,便想找人帮忙。
可是能找谁呢?当初打架打出来的“勋章”,成了高中入学吓跑同学的利器。
有些人看似跟他玩得很好,实际上看了他那疤、听闻了他以前的事之后没有不忌惮他的,多少还是怕,再加上他本身脾气不太好,周围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只有严司决了。
尽管初中有不合,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想请他帮忙,更何况他们很早就只是别扭,自身的问题早就反思清楚了。
一架泯恩仇,还是个不成规模的架,只是象征性地你来我往几下。
严司决手腕不慎扭伤,他当然得送药。说“两清”,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说“朋友”,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稍微模糊一点,他就好开口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刘未够了解他们——毕竟是初中同学,而这也许就是严司决说的“刘未成绩不太好,但脑子好使”吧。
当然,严司决给他看的是自己小号与刘未小号的聊天记录,日常聊天还是在大号——不然被叶寻尧看见了一些关于怎么追他的讨论,那就太尴尬了。
叶寻尧:“其实就你们掌握的信息和证据已经可以去告他了。”
严司决摇了摇头:“我们要告的不止他一个。”
“什么意思?”
“这个毒.窝里,至少还有他叔叔——这些东西估计都是他叔叔给他的,并且严格控制剂量,否则就他这种及时行乐的性子,身体早就出大问题了,不可能还能正常来上学。”
叶寻尧想起王豪跟他说过,这些是他叔叔推荐给他的。如果直接告王豪,就给了他叔叔甚至其他同伙潜逃或掩藏时间。
但有个问题。
叶寻尧翻出王豪给他发的那张疑似白.粉的图片,给严司决看:“这叫‘严格控制剂量’?”
那袋东西似乎是在书桌上拍的,旁边有支中性笔做参照,袋子长度与笔差不多,一看量就不少。
严司决惊了一下,转而皱眉,“刘未跟我说王豪给他透露的信息是王豪手中的东西并不多,每次都得找他叔叔要,他叔叔只会给他一点点,有时候还不给。”
“那要么是他撒谎,要么这么多是他偷来的。”叶寻尧喝了口水,接着道:“接下来怎么做?跟刘未说清楚,然后让他从王豪那里拿到东西、与‘尹叔’也就是我假装交易,再继续钓鱼?”
“你这不都已经说出来了吗?”严司决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其实我挺纠结的——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潜伏。”
“现在去举报王豪是可以的,而他也很有可能会供出他叔叔,剩下的就该是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工作了,我们其实可以不必继续潜着,毕竟我们还只是没有学习过专业知识的高中生;”
“你在暗处相对安全,刘未在明风险较大,你想一网打尽,但也怕继续下去中途可能出点意外让他出事,我说的对吗?”
没有谁比他更懂自己了。严司决想。
他盯着叶寻尧出神许久,才垂下眼帘
说“对”。
“你别有太大负担。”叶寻尧握住了他的手,“我倾向于继续——我想深挖,看看他叔叔到底怎么藏的——一个教育局干部,说贪污我都不惊讶,但□□确实太……难以想象。况且赵启东现在怎样了还不知道,风声压得太紧了,而且我估什栽脏他的人证据不足,否则早公开传遍了。”
“不过这事儿还得问刘未,毕竟他作为卧底之一风险是我们三个中最大的,问下他的想法再做决定吧。”
严司决:“嗯。”
—
寒假某天,他们三个相聚于严司决在桃花小区的家。
刘未:“你们叫我来,就为这事儿?”
二人点头。
“不是,线上说一声不就完了?你们知道我家离这儿多远吗??”刘未情绪有些激动,看上去很凶。
严司决淡淡道:“不就半个多小时么?就在我家隔壁区。”
刘未简直咬牙切齿:“你大爷,那半个多小时是车程。”
严司决还是很淡定:“嗯,我知道。”
刘未:“……”操你大爷。
叶寻尧出来打圆场道:“那个,刘未,决定是最后的事,这不是先要跟你讲清楚‘尹叔’是谁么。”
“他妈的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刘未又把火力对准叶寻尧,“装长辈占我便宜,你俩串通了现在才告诉我,你咋不让我多叫你几尹叔、占够了便宜再告诉我呢?”
叶寻尧正欲辨驳,严司决就盯着刘未说:“人设他早想好了,长辈的事小辈总是不好多问的,这个人没不容易露陷,而且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尹叔’是他,捋清了才告诉你。不然就你那浆糊脑袋,还容易越搅越乱、把我们搞糊涂了。”
“你他妈……”
刘未气结,眼神凶狠,脏话刚出口,严司决又说:“少说脏话,别凶他。”
刘未:“……”
叶寻尧觉着有些尴尬,隔着毛衣偷偷掐了下他的腰,还没说“你说话住意点”,严司决“嘶”了声,捉住他的手,沉声说:“别闹寻尧,说正事呢。”
叶寻尧:“……”
刘未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他妈还知道在说正事儿??老子特么要被你俩的狗粮撑死了。”
叶寻尧一愣:他怎么知道?
“我告诉他的。”严司决对叶寻尧极尽温柔,对刘未就毫不客气:“你可以不吃。”
本来就开了暖气,又被气得火气上涌,刘未深呼吸一口起身拿着外套想走,严司决又说:“但你可以留下来吃饭,满汉全席那种。”
他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严司决做饭好吃,只是都是看图片、听人家说的,实际还一口都没吃过,他其实有点馋。
于是他硬生生忍住被气跑,借口去阳台透透气,又被严司决叮嘱:“别抽烟。”
刘未不是没有在严司决面前抽过烟,甚至都见他抽过一回,所以以为是叶寻尧闻不得烟味,很诧异地说:“你个校霜受不了烟味?”
叶寻尧被扣上了好大一个帽子,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是校霸?又是谁告诉你校霸一定能接受烟味?你被什么思想给荼毒了?我只是会打架防身而已,偶尔不太守规矩,顶多算个不听话的学生。我爸也偶尔抽烟,我并不是一点都受不了。”
刘未皱眉,严司决抢在他开口前说:“我还邀了其他人——段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