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融合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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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不舍，终是到了融合的日子。
陈远哲提出了想要和陈砚书单独谈话，我应允了，并没有做过多停留，便将办公室留给了二人，自顾自走到了办公室外的长椅旁坐着。
这里偶尔能听到一丝声音，能从聊天的内容大致推断出：陈远哲在询问陈砚书对他的态度，陈砚书也一一做出了回应。
虽然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但也能推断出他说得非常专业。
我不仅有些担心陈远哲会不会生气，刚要站起身，耳边传来一阵忙音，像是说话的人不想我听到。
许久后，等到忙音消失，办公室内也恢复了寂静，没有了一丝声响。
“嘎达-”
门被打开，这次走出来的只有陈砚书一个人。只是这次看到我，眼中的情绪更加明显了一些。
初次在里世界相见时，他的眼底好似也是这样地情绪。
现在我看清了，有感激、有痛苦，还有一丝依赖。
我们在办公室里相对而坐，无一人提起刚刚的事情。
窗外的天色，好似从刚才两人融合时亮了一分。
有丝丝阳光从混沌中折射出来，有很快消失不见。
“他让我和你说，他很爱你。”
耳畔突然传来陈砚书的声音，我不禁有些怔愣，放下了手里的笔。
“他不想离开，但又知道融合是必然的……”
听着他支吾地表述，我无奈叹道：“我知道。”
陈砚书微顿，沉默着没再说话，只是手心攥紧了些。
我并没有注意到，低头写着今天的治疗进度，像是无意般询问道：“后面那半句话，不是他让你说的吧！”
“嗯……”
我半疑惑地询问道：“那时，耳边传来的忙音，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知道吧！为什么又告诉我呢？”
“我想让你知道……”
陈砚书顿了顿，继续道：“即使是从前的我，也依然会爱你。即使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我希望我对你的依赖与信任，这就是爱的证明。”
我对此的理解为，他将我视为了互相爱护的家人，岔开话题道：“你刚融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像是不知该说什么，也像是不知该不该说。
我并没有打扰，继续整理着笔记。
“我，知道她不爱我，但依然觉得好难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曾经自杀过，我想这样就可以逃离她，就可以逃离这个世界。但我死不掉，还是活了下来。”
“我不明白，她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看到我自杀，还会难过地哭泣?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再冷漠一点，再憎恶一点呢？”
“为什么要让我觉得，她是爱我的呢？”
“大学之后，我为了逃离那里，瞒着她偷偷到网吧篡改了志愿。”
“那一刻，我感到的不是轻松，是更深的害怕，我怕她会生气之下，让我重新高考，不让我离开。”
“所以，我逃了！逃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逃到了大学。”
“但心里的恐慌依然无法放下，我好害怕她会找到我，我好害怕她会再一次将我关在某个黑暗的房间里，我好害怕她会将我送回小时候待过的衣柜里。”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我一直都在逃避，我不想去面对，就像我不想去面对那些恐怖与悲惨的过去。但我不得不面对，因为……”
我读懂了他未尽的话语：“是因为你。”
看着面前早已泣不成声，蜷缩哭泣的陈砚书，我静静走到他身旁，轻轻抱住了他：“我知道的，你爱着她，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即使你一辈子都无法释怀，这都是正常的。”
“但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没有人爱着的，我爱你。”
听着他渐渐止住的哭声，我循循善诱道：“其实其他的人格也很喜欢你，5号可不会和不喜欢的人玩游戏的。”
”6号可能嘴巴有些毒，但他也没有驱赶过你不是吗？”
“3号和4号就更不用说了，你第一次来到里世界时，4号便知道了，他甚至因此开始愿意和外界接触了。”
“7号和8号虽现在对你有些防备，但相处久了，一定就不会了。9号也是。”
怀里传出他不确定的声音：“真，真的吗？”
我轻轻地应和着：“嗯，我从未骗过你。”
陈砚书不满地推开我，语气里充满了委屈：“你最后不还是离开我了吗？”
我沉默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我只是沉睡了一段时间，从未离开过。”
安抚好陈砚书的情绪后，我才带着他一起巡视起病房，并将陈远哲已经完成融合的事情告诉给大家。
7号和8号并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了，可能也是因为有9号这个参照物，但依然不会主动开口。
9号依然像之前一般，对陈砚书百般嫌弃，只是这次没敢说出来，只用眼神上下扫视着。
当他听到陈远哲已经融合的事情，小声嘟囔道：“和这种人融合，真是疯了。一群疯子！”
我轻咳了一声，提醒道：“我听到了。”
9号像是被惹毛了，嘲讽道：“我自言自语你也要管吗？”
我摇了摇头没理会他，转而问起7号和8号对此地看法。
8号思索片刻，诚恳道：“他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其实我们都能感知到他的离开，但还是会为他感到高兴！也许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7号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嗯，我，我也很为他感到，高兴……”
他越说声音越小，见此，我笑着鼓励道：“嗯，你说得很好啊！不用这么紧张啊！”
7号嗫嚅了下唇瓣，轻声“嗯”了一声。
气氛正和谐时，耳边却传出了9号烦躁中夹杂着不满地声音： “我要去其他病房，我不想和这两个烦（人精）……人待在一起。”
我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道：“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你的脾气太暴躁了。如果你连温和地7号和8号，都无法好好相处。我不觉得你可以和别人和平相处。”
之前我并不想将话说得这样绝对，但还是不得不出言告诫。
事实被摊在眼前，9号显然不相信，冷哼道：“你这是偏见！”
我沉默地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9号，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别人好好相处。既然要和平相处，还是要稍微收敛些脾气的。”
见他沉默，我没再多说，带着陈砚书离开了病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融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