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混乱的意识边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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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我也都没再主动询问过6号他和穗业的事情，他也没有提起。
病房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欢笑，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9号也有所改变，听7号和8号说，他居然道歉了。
8号不可思议道：“我真没想到他会道歉，虽然只是含糊地说了声：对不起，便跑开了，但这也依然很令人震惊。”
7号也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在他们一句一句地描述中，我大概拼凑了事件的全貌。
那天，7号和8号如往常一般凑到一起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余光却看到了一人正在往他们身边走进，8号抬头看去，却发现是9号。
7号抬头，便见他紧锁眉头，像是在生气，怒气冲冲地往他们这走。
他因为惊吓，没忍住攥紧了8号的膀子，小声询问道：“他在干嘛？”
面对着比他高大许多的9号，8号本能地产生了些许害怕，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他也许只是拿东西呢？”
而9号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他们面前站定，未发一言，却让7号和8号感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就在他们焦灼时，耳边却响起了9号极轻的声音：“对不起！”
那句话甚至是连读的，他们分辨了许久才知道他是在道歉。刚要开口，却发现9号已经快速跑走了。
一时两人都呆呆地坐在那，许久后，8号才不确定道：“他是在道歉?”
7号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是在道歉吧……”
“好像是吧……”
两人说到这时，都很诧异，8号直言道：“我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道歉……”
7号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笑着解释道：“人都要成长的，9号已经做出了改变，那你们可以慢慢接受更好的他吗？。”
8号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陈医生总是告诉我，照顾他人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但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也不是我想不去做，便不会去做……”
“陈峰能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已经很好了！”
7号也点了点头，小声道：“陈峰他其实只是说话方式有点问题，其实之前在我和陈绥难过时，他也会安慰我们的……”
我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安慰的啊？”
7号嗫嚅道：“就，就是安慰了……”
8号有些无语，轻声解释道：“就是说别哭了……”
我也震惊了，无奈地笑了笑：“那他的说话方式确实有点问题。”
说罢，转移话题道：“那他说完后，你们什么反应啊?”
7号尴尬地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说起，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8号叹了口气，解释道：“当时，陈化听到这句话，瞬间情绪崩溃，眼泪像一串串的珠子一般滑落，却咬住牙不敢发出声，哽咽着捂住脸，无声落泪。”
7号撇了撇嘴，小声道：“干嘛说我！当时你明明也很崩溃，非要抱着我，勒得我的腰生疼。我本来情绪就不好，被你勒得太紧，直接疼哭了……”
8号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语气弱弱道：“哪，哪有?”
看着两人相处如此融洽，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和我说哦！”
两人连连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我刚将今日的治疗总结写完，耳边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因为人格间的互相感知能力，让我一瞬间便明白了外面站的人是6号。
“请进！”
6号缓慢地挪动到办公桌对面坐下，沉默着不发一言。
我将笔记本合上，开口道：“怎么了？”
6号神色踌躇，皱眉像是在思考。我并没有打扰，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片刻后，耳边传来他迷茫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想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砚书。
我并没有反驳，尽可能安抚道：“没事的，小书确实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他也有在改正。也许之后，你对他的态度便不一样了呢？”
6号沉默着摇了摇头，声音极轻道：“我能感觉到穗业很想和他接触……但，我不想……”
我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开导道：“没事的，你拥有了穗业的记忆，知道他的痛苦，才会为穗业觉得不值。但你并不是穗业，不能为它做决定。”
看着他又一次陷入沉默，我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你怎么想通了，与我说这些?”
6号很快恢复了平静，声音淡淡道：“也许是因为陈远哲的融合，让我最近总能想起和穗业的过往……”
我知道6号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与穗业的融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是你的医生，你可以将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开解你。而且那些执念郁结于心，对你并没有好处。”
兴许是我真挚的话语，让6号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那时我不知道融合是什么，我以为融合后，我可以帮它分担痛苦，它也依然存在。”
“但并不是，它像是变成了一道意识，每次出现，也只会在我做出决定或是遇到一些事情时。”
我沉默着道出他心里真正的痛苦：“你悲痛的点在于，你觉得是你剥夺了它存在的权利。你开始不认同当时的决定，觉得那时错误的。”
6号恢复了沉默，低下头去，默不作答。
我知道他这个反应分明是被我说中了，无奈道：“你读过很多书，也读过很多心理方面的书籍，应该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6号并没有做答，沉默着站起身：“嗯，我先回病房了。”
我还未开口，便看着他匆匆转身往外走。
我眼尖地看到了他攥紧的手心，和脚步的慌乱，明白了他这是想逃避现实。
他知道那时的决定是最优解，但却依然觉得痛苦。
就像相处了许久的家人，他消失了，但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的意识存在于你的大脑中。
每当你遇到特殊事情时，大脑会做出和你性格不同的决定，指引着你去完成。
而6号正陷入其中，他时常能产生与他不一致的想法，那是穗业的意识想让他做的事。
他无法接受陈砚书，因为陈砚书的逃避，导致了他不得不和穗业融合，导致了穗业只能成为一个意识存在于他的大脑里。
他怨恨陈砚书，但却能感知到穗业的意识并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寻求我的帮助。
但这个事情，并不是我可以做出决定的，只能看他如何看待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混乱的意识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