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哥……” ...
-
因为他明白，自己对段雨亦的感情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仅仅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单纯的喜欢了。
段雨亦步出考场，一眼瞥见顾云闲。尽管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段雨亦却极其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快。这或许正是他们之间那份难以言喻的默契所在。
“走吧。”顾云闲动作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你不高兴。”
是陈述句。
“没有。”顾云闲说。
“为什么？”段雨亦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顾云闲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段雨亦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将他抱住：“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就好。”
“嗯，走吧去吃饭。”
食堂。
“哎？老林，你看那是不是顾哥啊？”宋飞扬拍了拍旁边的林业。
林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等等，好像是欸。”
“他们看过来了。”宋飞扬朝他们招了招手。
。
“亦亦，我过去和他们说一声。”顾云闲顿了顿又说，“和我一起。”
顾云闲拉着段雨亦，在楼梯口站定，目光投向站在楼梯的几个人。
“扬子，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亦亦一起。”顾云闲说。
“顾哥，不如让学神和我们一起呗！”高鹏冷不丁冒个声儿。
“有时间再说。”
顾云闲察觉到陈微冉打量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他没有松开段雨亦的手，只是不动声色地往他身前挪了挪，巧妙地隔绝了她的视线。
他知道，因为小时候的缘故，所以段雨亦对任何目光都极为敏感。
“云闲，你们的关系真好。”陈微冉意味不明。
段雨亦听到这话，眼眸微微垂下，轻轻地抿了抿唇。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抓起校服的衣摆，又放下，如此反复。
顾云闲察觉到他的动作，心瞬间被揪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以此传递安抚之意。
顾云闲看向她，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我警告过你。”
他们走远后，宋飞扬显得有些急切，对陈微冉说道：“不是啊，姐，你听到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了吗？”
陈微冉并未理会，她僵硬地将头转向刘慧：“慧慧，他对他似乎确实不同。”
刘慧无法再帮她自欺欺人，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张纤允，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该！自作自受！明明知道还非要试探别人底线！也是服了……
［白眼jpg.］
叶青苓扯了扯她的衣摆：“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陈微冉啊？”
在张纤允眼中，她的学习委员小同桌是一个被呵护很好的、纯洁无瑕的小女孩。
她抿嘴，过了一会儿她说：“嗯，就喜欢不上来，懂吧？”
“嗯，没关系，你喜欢我就好啦～”叶青苓挽着她的手臂。
在张纤允看不见的地方，叶青苓轻蔑地瞥了一眼陈微冉。
“走走，打饭去。”张纤允拉着她去窗口排队。
打好饭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餐桌旁，热闹非凡。顾云闲和段雨亦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享用他们的午餐。 “今天的菜还不错。”顾云闲一边吃一边说道。
段雨亦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饭。顾云闲注意到他的沉默，心中有些担忧。
“亦亦，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顾云闲轻声问道。
段雨亦抬起头，轻轻的摇了摇，将眼中的情绪压下：“没有，我只是在想考试的事情。”
顾云闲知道他的小朋友心里想些什么，但也不再追问。因为他知道段雨亦想要自己去消化这些情绪。
吃完饭后，两人走出食堂，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斑驳陆离。顾云闲提议去操场散散步，段雨亦欣然同意。
操场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行着各种运动，有的在打篮球，有的在踢足球，还有的在悠闲地散步。顾云闲和段雨亦沿着跑道缓缓前行。他们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着。
临近午休上课铃打响，他们才回了班。
——嗡嗡——
桌肚里的手机震动，是段佳发来的信息。
Jia：［红包零花钱］
Jia：在学校有不开心的和姐说啊，午饭怎么样？不好吃就拿钱去校外吃
Yu：没有，饭还可以
Yu：钱不用，我够
Jia：收着！就当是提前给你月考成绩的奖励，还有啊……
Yu：今晚你们又不回来，知道了，记得吃饭
Jia：放心，我们很快就忙完
Yu：嗯
——
一整个午休段雨亦都没有睡好，他梦见小时候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在梦里段雨亦看见有个小男孩喜欢追着他，一直在他屁股后头跟着。总是“亦亦，段小亦”的叫，每天乐此不疲地和他说话，还总动不动把他抱回自己家，画面一转，总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男孩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周围都是黑色。
“段小亦！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就是个累赘！和你妈一样！长得好有什么用？”
“闭嘴！你敢说你没有出轨！在外面养的一个贱货！”
“所以都是因为你！用着我的钱在外面养着一个婊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们母子？我呸！”
“滚！早就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在外面找一个怎么了？你儿子长得骚货样，和你一样！迟早被别人艹烂！”
“你凭什么说他！他还那么小！”
他又梦见了自己被关在了家门外，刚开始维护他的那个女人不再管他，屋里的吵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不断传来。
在梦里他成了初中生。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和顾家那小子玩的好，到头来你还不是被丢下的那个？”
他们是谁，好吵——
“亦亦，亦亦。醒醒，你发烧了。”段雨亦模模糊糊的睁开眼。
“哥……”他呢喃着。
“哥在，哥在。”
顾云闲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烫。他举起手：“老徐，段雨亦发烧了，头很烫，我带他去医院。”
“好好，我现在和门卫说一声，你们快去。”徐飞说。 “亦亦，上来，是哥，哥带你去医院。”他的声音很轻。 “不去医院。” “好好，不去，我们回家好不好？”顾云闲轻哄道。 段雨亦轻轻点头，顺从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他将头埋进顾云闲的颈窝，温热的呼吸缓缓洒落，使顾云闲的身体不由得酥麻了一下。顾云闲转过头，看向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医院。
“呃……他这个是在午休就突然发的高烧是吧？”医生问。 顾云闲答道：“是。”
医生说：“他有没有午休的时候着凉？”
顾云闲：“没有”
医生：“据你前面所说，他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从而引发的高烧。还有他体质特殊，这方面的事情要少提，因为他如果刺激性高的话，大脑可能就会出现自我保护机制，具体是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云闲：“谢谢。”
说完便带着段雨亦挂水去了。他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十分乖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段雨亦的眉头微微皱着。他轻轻抚摸着段雨亦的额头，试图用这种方式传递给他一些安慰。
“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轻声说道，声音中是溢出的温柔。
“哥……回家。”
“好，我们回家。”顾云闲等着瓶里那一点水挂完后，将医药费结了，便带着他回了家。
——
回家后，他将怀里熟睡的人轻轻的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在床头柜留了张字条。
午后四点，段雨亦悠悠转醒，脑袋昏昏沉沉仿佛灌了铅。他强撑着坐起身，瞥见了顾云闲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拖着步子踱进厨房，囫囵吞下一碗温粥，未及片刻，沉沉的倦意再度如潮水般袭来，将他卷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