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未完的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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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未完的童话
废弃的圣玛丽教堂，如同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巨人，矗立在荒芜的拆迁区边缘。彩绘玻璃破碎，哥特式的尖顶直指灰蒙蒙的天空，藤蔓和杂草侵蚀着斑驳的石墙。
凌曜的车第一个冲到教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后续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拔出配枪，示意后续赶到的特警队员分散包围，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沉重的大门。
教堂内部空旷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几缕光线从破旧的穹顶射下，在布满灰尘的长椅和地板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教堂最前方的圣坛上，有光。
一支白色的蜡烛被点燃，放在圣坛中央。烛光摇曳，照亮了站在圣坛前的那个身影。
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棉麻衬衫、温和局促的童话作家白夜。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姿挺拔。他背对着门口，正仰头望着圣坛上方残留的、模糊的圣母塑像。
听到破门的声响，他缓缓转过身。
烛光映照下的脸，依旧是那张清俊的面容，但所有的温和与暖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平静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嘲讽般的弧度。
“凌教授，你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清朗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低沉而优雅的磁性，仿佛来自深渊的回响。“看来，我留下的线索，你都收到了。”
“林夕。”凌曜举着枪，一步步缓缓靠近，枪口稳稳地指向他，“或者，我该叫你白夜？结束吧。”
“结束？”林夕（白夜）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在空旷的教堂里显得格外瘆人，“不，这是最终幕的高潮。只是观众…似乎来得早了点。”
他的目光扫过凌曜身后正在涌入的特警队员，没有丝毫惊慌。
“你的‘最终幕’是什么？在这里重复你童年的悲剧？”凌曜嘲讽问道。
“悲剧？”林夕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讥诮，“那是一场虚伪盛宴的终结。我那个美丽的母亲，为了珠宝和华服，可以抛弃家庭，甚至准备抛弃我…和那个富商远走高飞。我只是…提前帮她结束了那场可笑的表演。”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所以你就杀了她？”凌曜的心往下沉。
“我给了她选择。”林夕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那枚她最爱的珍珠胸针，或者离开那个男人。她选择了胸针。”他摊了摊手，仿佛很无奈，“你看，华丽的虚假，胜过血肉的真实。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吗？我后来的‘作品’，只是不断验证这一点而已。”
“卢健和孙宇呢？也是你验证理论的工具？”
“他们是迷途的羔羊，充满了raw（原始）的痛苦和破坏力，只是需要一点…引导。”林夕微微一笑，“我给了他们方向，给了他们认可，让他们渺小的生命得以参与伟大的‘艺术’。他们应该感激我。”
“疯子！”凌曜咬牙。
“是观察者，凌教授。”林夕纠正道，目光再次投向圣母像，“就像你，冷静地观察着罪恶。我们本质上是同类，只是选择的表达方式不同。”
“我和你不一样。”凌曜冷声道，“放下武器，投降。”
“武器？”林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忽然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的武器在这里。而且，它早就启动了。”
凌曜猛地想起那个计时器！“你做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谢幕装置。”林夕的笑容扩大，带着一种癫狂的美感，“放在了一个…充满了‘虚假美好’和‘天真’的地方。你说，当童话里的城堡在火焰中坍塌，会不会很美？”
一个充满“虚假美好”和“天真”的地方？凌曜的脑海飞速旋转——幼儿园？儿童剧院？少年宫？
就在这时，凌曜的耳机里传来郑轩急促万分的声音：“凌曜！市中心最大的那家‘奇幻城堡’主题儿童乐园！刚刚接到匿名报警电话，说里面有炸弹！拆弹小组和疏散已经过去了！”
儿童乐园！那里充满了模仿童话城堡的建筑和无数的孩子！
“你这个混蛋！”凌曜目眦欲裂，枪口猛地抬起！
“来不及了，凌教授。”林夕张开双臂，站在烛光中，像一个等待落幕的演员，“选择吧。是在这里抓住我？还是去拯救那些…‘美好’的未来？”
这是最恶毒的抉择！凌曜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他没有任何犹豫，对着耳机大吼：“郑队！这里交给你们！控制住他！我去儿童乐园！”
他转身疯狂地冲向教堂大门，甚至不敢回头看那个恶魔是否会被顺利擒获。孩子的哭声、爆炸的火焰、林夕那疯狂而平静的脸…在他脑中交织。
当他引擎轰鸣着冲向市中心时，对讲机里传来教堂行动小组的声音：“目标已控制！未发生抵抗！”
但凌曜的心没有丝毫放松。他踩死油门，冲向那座真实的、住满了无辜孩子的“童话城堡”。
最终幕的舞台，已然转移。
童话看似完结，但阴影，真的散去了吗？凌曜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未完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