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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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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月你干嘛呢？拿纸巾怎么会这么久？”同行的伙伴跑来找她，“你可别想偷偷结账啊，我们说好了AA的。”
对方拉着她就往回走，覃月抽空向宽敞的大厅天花板望了一圈，既然明暗双方对此心知肚明，也就不需要掩饰了。
几个摄像头看起来都很正常，也再没有那种窥探的感觉了。
这会是给她留言的人吗？
会是在伯伯去世后窥探的人吗？
是同一批人吗？
即使想着这些事情，覃月也依然不觉得紧张或烦躁。
前同事曾敬佩地说羡慕她那种淡淡的死感，她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格外重要的，事情总会发生，也总会过去。
回到基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北方的天黑的早，大漠上空一望无际，夜色不断向远处延伸，直通往浩瀚宇宙。无数星光闪烁，远处的湖泊在星空下像一面明亮的镜子。秋天的温差很大，夜晚的风把人吹得瑟缩。
大家边聊着天边往宿舍走。覃月没买什么东西，悠闲地走在队伍的最后，渐渐落下一点距离。
忽然，不舒服的感觉又粘上后背。
她回头看，远处的湖泊依旧平静，基地标识之外，甚至因为寂静到了极致而显得荒凉。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鸡皮疙瘩慢慢爬上了手臂。
脚下一顿，覃月转身向研究大楼走去。所里开放了她的身份权限，比对瞳孔后，电梯门打开，她搭乘电梯向下。
平时这个时间段，所里总有三五个人在加班，只是今天这里安静的过分，一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办公室亮着灯。
她想起来，平时常加班的几个同事，今天好像都在外出的车上，他们的车是第一个回来的，其他还没回到基地呢。
大厅如平时一样，按照安保规定，并未将灯光全部熄灭，环境灯不甚明亮，但足够看清这里的情况，一眼望去没有什么异常的。
覃月走向操作台验证指纹，开启了大厅中央的投影系统，瞬间，三号的局部模型被投影在空中，缓慢旋转。
覃月望着投影自言自语，“还没见过你的完整样子，头部更是一次都没看过。”
她把手伸向操作台，“要看看吗……”
说时迟那时快，覃月拿起台面的水杯直接向身后砸去，破碎的陶瓷与水花四溅，像是在虚空中碰到了屏障一般反弹到她的脚下。她迅速转身背靠高大的设备柜，摆出战斗姿态。
明明是透明的空气，却好像荡出了涟漪，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涟漪中探出，穿全黑紧身衣的纤细人影从中跳了出来。
“你怎么发现的？”这人戴着面罩，连眼睛都遮住，声音听起来是少女的样子，一开口坦荡荡的。
“什么鬼！”即使少年老成如覃月，也难掩震惊。
“哈哈，我可不是鬼，”黑衣人的笑声很阳光，她原地跳了跳，轻盈敏捷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影子调侃道，“是人。”
“什么人？”
“熟人。”她嘻嘻笑着。
研究所内的警铃突兀地响起，她却一点也不紧张。
“你是第一次见我，我却认识你很久了。要我说，别跟着李老头他们干了，加入我们吧。”
“纸条是你放的？”如果有这样移动的技术，就不难解释为何能够避人耳目。
“是呀，展示一下实力，好让你放心，虽然好像起到反效果……”黑衣人挠挠头，忽然察觉到什么，凝神一瞬又放松下来，她向覃月挥挥手，“好气啊，没说几句就得走。下次聊。”
嘈杂声渐响，安保人员正在接近，黑衣人站在原地，透明涟漪卷了过来将她吞没，在安保到来之前，就么个大活人就直接消失于空气中。
……就像那天突兀出现又消失的机甲。
研究所的保密等级、安全等级都是最高的，配备的各类监控、探测反应设备也是最高级别的。监控被短暂屏蔽，探测设备反应滞后，这对于刘队和安全部门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时空相关的技术，能够做到无阻往来与瞬时隐蔽，那以后再来，不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吗？我们必须尽快确定这究竟是哪方势力，目的是什么，技术又达到了什么水平！”彭小勇也参加了紧急会议，语气有些着急。
李鸿鸣看了他一眼，彭小勇闭口垂目，不再说话。
覃月本不该参与这类会议，但她是现场唯一目击者，又与黑衣人进行了短暂交流，必须在场。这会看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作为唯一一个未被打击到的局外人，她开了口。
“各位常年从事研究工作，应该比我更清楚，研究的发展多开始于猜想。既然无法确认的事情太多，我建议先从最直观的现象进行假设——他们确实掌握了时空扭曲的技术，再对其他情况进行推测。”
李鸿鸣示意她继续。
“我经常会有突然的直觉，有点像是五感过度敏锐，在和平年代这就是个累赘，但最近反而成了自我保护的依仗。前几天回宿舍，我发现了他人来过的痕迹，因为担心可能是错觉，所以没有跟各位说。”
覃月自然地隐去了宿舍内种种故意要引起她注意的痕迹，看到刘队精神一振，她继续道，“今天外出时，有几个时点我曾有被监视的感觉，傍晚到达基地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所以才来了研究所。想看看。避开了人群，对方是否会有动作，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不是我。”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你，而你却把研究所向他们敞开，就是暴露了机密。”参会的一位中年研究员表情严肃。
覃月笑了，“你们为什么找我，对方应该也是一样的理由。如果去掉与机甲相关的部分，我这个普通人，需要运用到空间技术来追踪吗？不在机甲情境中的我，不是他们想要的我。”
中年研究员仍有些不悦。
“我同意小覃说的，”李鸿鸣接下话头，“假设对方已经掌握了空间技术，以此切入点，追溯对方的身份，推测其技术水平及目的。请各位负责人各领一块任务，随时联络沟通，这件事作为特殊事件会单独上报，我们需要尽快确认其威胁性。”
“李所长，我想问问，我方对空间技术有研究吗？”覃月举手。
“空间技术及相关的防御研究都设在十一所。”李鸿鸣对于覃月并无遮掩，在坐的几位领导中显然有不赞同的，但也没有再做阻拦。
“我们的技术水平与他们展现出来的相近吗？”
“说实话，我并不确定。为保证机密，各个研究所是直接向上级单位单线汇报的，相互之间的信息交换很少。但是你提醒了我，”李鸿鸣向彭小勇示意，“联络十一所，我们明天去一趟，覃月也一起。”
有矛必有盾。
攻击与防御始终是不能割裂讨论的。
实际上，从编号也可以看出，研究所是先开始了“盾”的研究，以保卫安全为基础，然后才开展了“矛”的研究，以在激烈的科技竞争中取得主动性。
十四所最核心的研究员中，很大一部分是从十一所转来的。老一辈的科研人员甘愿放弃多年钻研、快要出成果的空间技术，服从国家需要，重新投入一个全新且陌生的研究领域，只为了热爱和责任。这其中就有覃月的母亲，后来的精神力及机甲操控技术研究带头人。再晚一些的，有王哲然，现在的机甲装备制造带头人。
两所的距离不算远，第二天一早出发，大概半日，一行人就抵达了十一所所在区域。十一所的主要研究场地同样建在地底，最深处远超十四所。
学生时代，虽然学理科，但覃月对于理化生始终兴趣缺缺。坐在会议室里，大家讲的每个词她基本都听过，连在一起就变得云里雾里。坐在她隔壁的彭小勇一边听会做笔记，一边怕她睡过去似的，隔一会就用胳膊肘怼一怼她的胳膊。
怼一次……怼一次……又怼！
“你干嘛！”覃月被烦到极点，用最大气音喝止他。
会场上的讨论你来我往的，本来这点动静不会被听到，只是这会正好讲到了难点，大家集体沉默思考，这声音就格外明显。
两所的人面对着坐在长条桌两侧，靠中心位置的一名对方研究员眼神冷冷地朝两人望过来，彭小勇低下了头。
覃月本来有点尴尬，可这人一看过来，她又觉得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神让人很不爽。
她眯起眼睛，单手撑着下巴，摆了个悠闲的姿态望回去。
对方居然也不躲视线，两人就这么对望了起来。
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这么两相看着，是有点奇怪。
最中间坐着的十一所所长清了清嗓子，那青年先一步把眼神移回了面前的资料，准备继续参与讨论。
没想到十一所所长转换了话题，亲切地和覃月打招呼，“小覃啊，来到北方，生活上还习惯吗？以后也欢迎你常来我们这边，我们多交流。”
覃月有点意外，礼貌地点头，“谢谢所长。”
这位所长姓彭，彭冠英，覃月看了下，那个青年研究员也姓彭。她又瞥了自己身旁这个彭一眼，用气音问他，“怎么这么多姓彭的人？”
彭小勇没吭气，装作认真做笔记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