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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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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斯贤的加入，并没有很明显地推动黑衣人调查的进展，但很明显地推动了覃月训练的进展。
“我看过覃月的体质数据，考虑到接下来要装载的空间技术，她目前的承压能力是不够的。”彭斯贤推一推眼镜，满脸写着“客观”与“科学”。
“你真的不是看我不顺眼？”覃月坚持着负重训练，汗如雨下，肌肉已经开始颤抖，这是本周以来第二次加压了。胜负欲让她咬牙坚持，但实在气不过，还是得怼一怼这位监督员。
彭斯贤有问必有答，“不是。”
覃月无话可说。
十四所的研究员都很欢迎彭斯贤一行，同为研究员，对于技术的革新与进步是真心的喜爱，大大小小的会议每天不间断地进行，为在下一次整体改装期加装空间技术作准备。
周娜和程文文对于彭斯贤也是好评不断，吃午饭的时候都还在讨论今天上午的小组会，“彭研究员懂的好多，不仅仅是空间技术，对于其他方面也能融会贯通，不愧是十一所新一代中最受瞩目的。”
“你们都听说过他啊？”覃月已经被这周的魔鬼训练折磨得精疲力尽，吃饭也是斜倚在桌子上，颤抖着手臂扒拉饭粒。
“小月，注意形象啊。”周娜把她拉起来，安置好，努努嘴让她看远处彭斯贤坐的挺直的背影，“坚持坚持，你也是我们所的新星，可不能输给十一所的啊。”
“刚才你们还夸人家呢，果然同行是冤家，动不动就是暗中互卷。”覃月笑起来，“我在前公司的时候，我们老板嘴上说着不在意对手公司，每次开会、投标、行业聚会，只要是会碰面的场合，都反复叮嘱我们把最贵的衣服穿上。哈哈哈，穿来穿去不过就是价格便宜的格子衫与奢侈品格子衫的区别而已。”
覃月在做各种准备训练的同时，三号的调试也在一刻不停地推进。
王哲然总是主动与覃月同步三号调试的信息，今天这里加装了什么，明天那里精简了什么。
虽然双方还未正式"见面"，但覃月心里对三号的了解每一天都更清晰一些，期待也更强烈了。
计划表上完成的任务越来越多，今日训练结束前，负责人确认了明天的安排是驾驶员与三号首次现场数据匹配。还不涉及到操控，但可以进入驾驶舱，佩戴连接设备。
覃月脸上不显，心潮涌动，内心开心得要尖叫起来。
没有人会面对驾驶机甲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更不用说这件事已经在她心中铺垫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还未看到过三号的全貌，更不用说亲身触摸和驾驶，解封的这一刻实在是太过激动人心。
这要是能睡着，心理素质就太过优秀了。
覃月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还是一骨碌起床，准备去院子里跑两圈，把自己累睡。试驾的重要日子，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赶紧入睡是当务之急。
基地的路灯蒙蒙地亮着，群星的光芒未被掩盖，整片天空像是镶嵌了无数碎钻。覃月跑了两圈还是不觉得累，科学的训练计划将她的体能和耐力都推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极值。她调整了路线，准备跑到研究所去看看三号投影，累了的话，就干脆在那边的休息室睡一晚。
电梯到达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明显。
彭斯贤回头，正对上了一身运动服的覃月，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嘛呢？”覃月问他。
对方抛过来同样的眼神，又回头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没有接话。
覃月接了一杯水，慢慢地溜达过去，探头去看。
彭斯贤一点没避着她，电脑屏幕上尽是不知所谓的演算过程。
好吧，确实也不需要避着她。
“我至今也接触了不少研究员，也没有发现哪位像你这么沉默寡言的。”覃月倒是没有想问出什么，单纯是没话找话，“你心理压力很大吗？”
“对。”彭斯贤仍旧专注手上的工作，抽空答了一个字。
覃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直接否定，再吐槽我几句，我再吐槽你几句，就这么才能开始聊天啊。”
彭斯贤轻声笑了笑，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向倚在桌子旁的覃月。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一瞬间，与白天不同，他的态度终于温和惬意了许多。
“作为尖端武器研究员，心理压力不会不大的。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国家和人民，不能输只能赢。”
“确实是这样。”覃月摸了摸鼻头，一时想不出来宽慰的话，“我作为人民，很谢谢你们，真心的。”
彭斯贤又笑了，不再隔着镜片的黝黑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明亮温和。
两人正对视着，覃月心里八百个话题飞速略过还没想好用哪个打破尴尬，彭斯贤神色突变，猛地向覃月扑来，巨大的爆破声响起，高耸的大厅中央空气被撕裂，透明的波浪涌出，两只机械手臂凭空闪现，像是抓住什么无形屏障，向两侧用力撑开。
一台几乎与大厅同高的机甲一跃而出，重重落地。
冲击的气流如有实体，猛烈击打在彭斯贤的背部，他闷哼一声，双臂差点没支持住。覃月被他护在身下，彭斯贤拦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力量，即使这样，覃月仍觉得身体被震得疼痛不已。
一个考字还没发出声音，那机甲已经转头锁定了两人的位置。
研究所的警笛尖利地响起，同步响起的还有机甲的嗡鸣。
彭斯贤暗道不好，能量汇聚的声音，是攻击准备！若真向他们两个开火，人类的身体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覃月从彭斯贤巨变的神色本能地觉察到危险，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可用的掩体，机甲冰冷的眼睛盯着他们，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开火。
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如果这机甲与黑衣人是同一波势力，那目标很可能是她本人，没有开火是因为她与彭斯贤离得过近，他们不想伤害到自己。
玛德，豁出去了！
覃月迅速反身，将彭斯贤护到身后。彭斯贤大惊失色，试图再次掩护覃月，但身体已近极限，要不是紧咬牙关，口中咸涩的血就要喷出去。
机甲微动，但没有做出攻击动作。
覃月想她应该是猜对了。
少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依旧是阳光满满，“覃月，你跟我们走，不然我就把这研究所砸成个破烂。”
“呵，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我凭什么跟你走。”覃月一边高声回话，一边分神将这个月走过的所有所内路线复盘，研究所里只有一处，大概只有这一处可以破局。
她的眼神闪烁，不确定要不要冒这个风险赌一把。
“你跟我走，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老李头不也是先堵人，再介绍吗。”少女笑呵呵地说。机甲的手臂微动，瞄准操作台的一处放射激光，操作台上电光连闪，很快燃起小簇火苗。
“也对，这些科研资料是否珍贵，你可能还没有概念。”少女沉吟，“难得来一趟，我去宿舍区试试我新装的火炮也不错，也许你会更关心那些研究员和小孩子。”
这是什么疯子。
覃月沉下脸来，心跳如雷，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打工人总要评估一下，去你那的薪资待遇福利如何？”她开玩笑地说。
“嘻，你真有趣，去我们那肯定比在这里自有，金钱资源多得很。”少女甜甜地回答，“这里一片荒凉，出个门要翻山越岭的，哪有我们那繁华……”
少女还在想着有什么例子能举出来，机械手臂微微颤动。
覃月紧了紧身后拉着彭斯贤的手，眼神一暗，猛地向机甲正面冲去。
驾驶员似乎被这意外的发展惊了一下，少女惊呼，“你要迎战机甲？”
覃月使劲全身力气，彭斯贤居然也理解了她的暗示，两人直冲到机甲脚边，猛地转身，覃月扔出防身的小型手雷，彭斯贤按动手腕上的控制器，两人冲进了机甲身后的暗门。
“哐”暗门打开又急速落地，把机甲拦在了门外。
手雷的爆炸引发了更激烈的警报声，少女生气的声音隔着门清晰地传进来，“你们躲在里面有什么用？我这就去抓几个人来给你们瞧瞧！”
更大的爆破音炸响，通过暗门旁边的显示屏，覃月震惊地发现，又有两台同类型机甲撕破空气，猛砸在大厅正中。
“刘队他们怎么还没有赶到？”覃月急切地问。
彭斯贤趁覃月不注意，暗中将口中的血水吐出，勉力压抑咳意，“控制器显示，防卫系统已被篡改，最尖端的安保系统拦住了我们的自己人。暗门采用另一套系统，所以还能控制。”
黑暗广阔的空间里，彭斯贤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像是在尽力安抚覃月，“我们在这里暂避，刘队他们正全力抢修系统，宿舍也不用担心，咳咳，研究员也不是吃素的。”
短暂静默后，彭斯贤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心里忽然涌起更深的不安。
覃月站起身来，简单活动一下筋骨，在各种轰鸣声中，她的声音坚定又清晰地传来。
“谁说要暂避，我要正面迎敌。”
覃月拉开电力系统总闸，灯光亮起，在巨大的厅内静静伫立的，是静谧如宇宙最深处的三号机。
“覃月，你不要冲动，你还没有接触过三号机，你的芯片甚至没有与它调试过。没有专人调试，直接强行链接，最坏情况会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彭斯贤起身阻拦。
“彭斯贤，我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覃月认真地看着他，“与其阻止我，不如帮我链接。”
看彭斯贤的眼神动摇，她补充了一句，“你也说过，保家护国的事情，不能输只能赢。”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明白，对方来者不善，空间技术上已经是远胜己方，即使刘队突破围堵，人类又要怎么击退三台机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