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有脑子，但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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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言昕实名疑惑的时候，菲尼克斯非常及时地在大荧幕上给他提了补充说明。
这些以翅纹为美、喜欢炫耀比较翅纹的雄虫们，除了衣服会纹翅纹之外，身上总是有些小物件上面是有翅纹图样的，包含且不限于光星与各种设备的外壳设计、首饰耳环配件、最近流行的没什么实用价值的复古风名片等等。
罗坎应该是想要这些小物件看一看，一方面观察他的翅纹，另一方面也看看这些小物件够不够上档次，好开始下一轮的话题。
哦，他就说嘛，一位自恃体面的贵族，绝不可能让他当场脱衣服，那场面也太那啥了。
幸好只是要这些小物件，不过……言昕微微抬高了下巴，保持着得体微笑，轻飘飘地回答。
“落难时，那些物件都丢失了，很可惜，没办法让阁下看看了。”
虽然他其实根本就没拥有过，但这并不妨碍他装，高傲谁不会。
“啊…这可真是灾难啊，军队里就是比较不方便，这也没办法，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为言昕阁下补上这些物件，没有这些，在社交场合还是相当尴尬的，没办法与同样尊贵的雄子们互相交流。”
罗坎表现得很痛心、很怜悯、很为言昕着想，顺便不忘嫌弃一句第三军不够贴心。
言昕默默在心里反驳。
首先第三军很好，方便的很，不需要你補，其次不会尴尬，谁尴尬代表谁迂腐，最后没太尊贵，尊贵的永远是品格，而不是某某群体。
反驳完了，接上话题。
“所以很可惜，为了罗坎阁下你的名声，我得婉拒这些礼物，毕竟上面没有纹上我的翅纹，也就不算是我的衣服，还会让赠礼的你被其他虫嘲笑不够体面，这就太不好意思了。”
他拒绝得很理直气壮，丝毫不虚，因为这次的通讯，从一开始西维安就已经说过了，让他随心所欲，他当然就自己决定了。
他是真的不想收这些衣服，太浮夸太不实用了，他一点都不想穿，万一以后参加社交场合真的非得要这样的衣服当正装……
那到时候再说呗，如果是西维安给他定的，他肯定高高兴兴穿一整天也不脱下。
罗坎也没有在衣服跟翅纹上继续纠缠，他只是挥挥手，这些高定衣服的投影就消失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言昕阁下，等你回到帝星，请务必联系我，到时候我再补上给你的礼物。”
好的，下辈子一定。
言昕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参考着参谋部给的方案，一边融点自己的风格进去。
“别这么说，太客气了，说不定到时候，是我给你送礼物呢？”
言昕这是在暗示，他的身份比对说不定能出一个特别厉害的背景，隐隐约约压罗坎一头，但又讲得很含蓄，在表面的体面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罗坎这位雄虫保护协会委员，有一点关于这方面的内部消息的话，或许能够诈出一点来。
送上门的靶子，不打白不打，不能全打中红心，至少也打个上靶吧，能取几分是几分，这也是参谋部希望言昕能做的，不会有虫嫌情报太多。
不过，言昕手上的名单是经过参谋部筛选，认为以言昕现在应该能应对的对手，而那些更有脑子，言昕可能应对不来的对手则根本不会在这次的名单中。
也就是说，在第三军参谋部内，罗坎真正获得的评价是，有脑子但不多，基于这一点，言昕有些担心罗坎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这话。
……如罗坎听不懂，不就跟刚才罗坎对他炫耀托玛伯爵家的货运关系时一样，一拳打在棉花里，特尴尬？
言昕认真地观察罗坎的表情，希望事后复盘的时候，参谋部如果指出罗坎这时候有个什么什么表情，他还能跟自己现场的观察做个印证。
而罗坎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仿佛忍不住一般笑了出来，不是蒙德那种豪爽的哈哈大笑，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时，不由自主发出的笑声。
简而言之，他被逗笑了。
啊？怎么回事？他刚刚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呃……也许这位罗坎伯爵不认为他的比对结果会有这么乐观？
唉，如果刚刚是背题能够应付的是非选择题，那现在这帝大概就是进入阅读理解跟问答申论题了。
到了这个程度，深入的交换与试探都得临场发挥，参谋部再怎么押题，也压不到一字一句，他只能透过罗坎的基本情况、行为逻辑、性格特征等资料来应付了。
言昕只希望他准备得够充分，能够应对得体还能获得情报。
趁着罗坎在笑，言昕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只见菲尼克斯很专注，很冷静，并没有着急的样子，注意到言昕视线后还微笑点了点头。
好好好，菲尼克斯在笑就好，这代表在职业军雌眼里看来，这场会谈是完全在掌控中的。
言昕彻底安心，又拿起他的特制营养液嗦了起来，不着急开口，等罗坎先急。
不得不说，参谋部就是专业的，这招对付罗坎是真的很好用，他才嗦了几口，罗坎就停下了笑声，脸上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
“言昕阁下真是幽默，或者，其实是因为不知道事实所以不会害怕呢？”
终于有送上门的请情报了吗？
言昕咽下嘴里的营养液，心里很高兴，但表情认真严肃又带着一点担心地反问道。
“罗坎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能否请你告诉我呢？”
很显然，参谋部拆解的罗坎行为逻辑非常准确，这么捧他一捧，承认罗坎知道的东西比自己多，摆出请求罗坎帮助的姿态——罗坎立刻扬起他高傲的头颅，用满意中带着指导的语气回答。
“当然可以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那些第三军不会告诉你的事情的，相信你听完之后会明白，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哇，实在是好装啊……
言昕一瞬间幻视，人气动漫反派角色的经典台词——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言昕将无语装在肚子里，认真地继续捧他。
“真的吗？那真是庆幸今天通讯信号足够稳定，不然就错过阁下了。”
罗坎表情舒坦地点点头，显然言昕连着捧的几句让他听得特别爽，非常满意地说道。
“言昕阁下，根据第三军提交的资料，你应该是在剧烈惊吓之后遗忘了过去的经历，所以你不明白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不好意思，失忆这件事还是他瞎编的，第三军只是帮他担保而已，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就没知道过。
言昕默默地这么想，然后默默地点头。
罗坎阁下，希望你说出来的东西是第三军不知道的，那他可就成功套到重要情报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关于你的比对结果，现在有一点状况，外界有很多传言，也有很多关于你身份的推测，比如说，你最少也是跟某一位侯爵有关系，这种传言足以支撑你认为伯爵不过如此，这是很不恰当的，对你也是很不好的。”
言昕听懂了罗坎这段话的意思。
罗坎是在暗中敲打言昕，面对伯爵，尤其是面对他罗坎．托玛伯爵，言昕应该更尊重更热情一些，或者通俗地说，应该更谄媚一些。
……这个，听是听懂了，但言昕不打算照做，准备装傻。
主要还是因为，他对贵族这个阶层，天然缺乏真实感，加上面前这位饭桶伯爵的表现，让他无法尊敬所谓的伯爵，甚至是尊敬整个贵族群体。
罗坎当然不知道言昕肚子里的嗷嗷，眼睛半眯，带着愉悦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是雄虫保护协会的委员，委员的地位仅次于会长，可以说，整个雄虫保护协会的决策，都是由委员们与会长共同决定的。”
表面上，确实如此，但言昕知道，雄虫保护协会已经被各方势力渗透成筛子了，这些委员与会长，背后应该都有各自的势力。
而且委员还分普通委员跟常务委员，罗坎担任的普通委员，说好听是重要事件会尊重他们的态度，但其实，也就是只有重大事件会找普通委员来投票，其他时间都是常务委员才拥有真正的决策权。
那么罗坎到底能在雄虫保护协会里发挥多大的作用……或许得看罗坎代表的罗坎派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目前第三军持保留看法，也许有，也许没有。
罗坎看言昕听得很认真，心气十分舒爽地往下说。
“所以，言昕阁下，你要明白，不管外面传得多夸张，最终出具结果的，只会是雄虫保护协会，雄虫保护协会的委员与会长，才是真正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虫。”
罗坎没有掩饰他话里带着的一点点威胁意味，也许他是故意不说得太清楚，但结合他刚才所说的内容，已经很好地传达了他的想法——
雄虫保护协会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的比对结果，通俗一点说就是篡改结果，哪怕言昕比对出来真的是什么身份高贵的雄虫，他也不怕，篡改一下就完事了。
如果言昕决定投靠他，他可以用伯爵以及雄虫保护协会委员的地位提供一定的庇护，然后联手去争取更多的特权。
而如果言昕不投靠他，一个地位更低的家伙，被伯爵打压，还能做什么呢？罗坎没有说出的话，是如此清晰。
但其实，被罗坎这么贴脸输出了一阵的言昕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罗坎似乎还没有发现他自己的话里有一个特别大的逻辑破洞。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有脑子，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