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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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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耀言:“?”
他牙也不刷了,啪啪打字。
【老子最耀眼:你不是独生子?哪来的弟?】
他等,又等。
没回。
卓耀言:“……”
那边岑如松嘚瑟过后就睡了,完全不顾兄弟死活。
祝所有说话不说全的人都拥有一杯哑药,谢谢。
当然后来卓耀言还是了解了整件事,十分好奇:“你居然就这么接受了?没跟你爸闹一场?还有你那个弟弟,你就这么接受他了?不怕以后上演个家庭伦理剧什么的?”
“?”岑如松不解,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恶人形象?”
卓耀言比他更不解,反问:“你不是吗?”
岑如松张嘴又闭上,好像也没错。他颠了颠手里的篮球,正是昨天易见青送他的那只,开口时语气带着点释然:“总不能让我爸孤独终老,他们母子俩挺好的。”
卓耀言站在朋友的角度为他考虑,见岑如松想明白,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不着调的话,点头当作认可。
“对了。”卓耀言另起话头,“你打算报哪所高中?”
“我爸说让我报三中。”
“我问你呢。”
“附中吧,学校水平跟三中差不多,能住校。”
岑如松上初一那会儿就想住宿了,但当时他爸妈刚离婚,岑凡尧怕岑如松想不开,更怕父子俩接触少了疏离,就没同意。
这事卓耀言也知道,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岑如松经验足:“吵一架就行了。”
卓耀言点评他:“莽夫。”
岑如松耸肩,反正最后都要吵,不如早吵早结束。
卓耀言也不好说什么,正好这时看见目的地,兴冲冲道:“我让吉吉他们早点过来占了场地,今天必须打个爽,一星期没活动,憋死我了。”
岑如松瞥他一眼:“一千米没跑够?还是足球没踢爽?”
体考临近,初三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练体育,差点没死在跑道上。
卓耀言苦着个脸:“那是训练,咱这是娱乐。怎么能一样?”
岑如松就是随口调侃,他也憋挺久了的,要不然也不会同意今天出来打球。
然而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
两人还没走进场馆,便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卓耀言快两步先走进去,两方人马相互对峙的场面映入眼帘。
自己这边的人就不用说了,吉吉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估计下一秒就能冲出去,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
对面的也很眼熟,在他们学校挺有名的混混,基本没一个黑发,有学生开玩笑说他们是“黄毛团”。
岑如松和卓耀言两人引来所有人的视线,前者在踏进场馆的一刹那便察觉到一个毛色最黄的男生传递来的不怀好意,他淡淡扫了一圈,在那个人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卓耀言走过去,手搭在吉吉肩膀上,吊儿郎当地问:“怎么了这是?”
吉吉立马告状:“他们抢我们场地!”
为首的黄毛一听,不乐意了,反驳说:“明明是我们先占的场,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附近篮球场不多,这种“谁抢谁”的戏码经常上演,卓耀言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说:“可能有误会。”接着问吉吉:“你们几点过来的?”
吉吉:“一点半。”
卓耀言看向对面:“兄弟你们呢?”
“两点。”
现在是两点十分。
自家人有理,卓耀言放松一点:“那我们的人也没说错啊。”
对方有一套歪理:“可我们上午就在这儿打了,哪有半路截胡的?”
“对啊对啊。”
“真是,要不要脸。”
“……”
吉吉冷哼一声:“我们来的时候又没人,篮球场又不是你们家的,既然下午还要接着打,怎么不派人守在这儿?就是故意找事是吧?”
“多大脸。”
“鸡哥说得对,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找事来的。”
“煞.笔。”
“……”吉吉抽空向后瞪一眼,“说了别叫我鸡哥!”
“吉哥我帮你打他。”
“嘶!——卧槽,你特么下死手??”
吉吉:“……”
卓耀言笑眯眯:“你看,我朋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黄毛咧嘴笑了笑,伸手指了一处角落:“我们有东西在这守啊。”
顺着看过去,那处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正躺着一只篮球。
“……”
“…………”
卓耀言这边的人瞬间就爆发了。
“放那儿给鬼看呢?”
“不是?什么时候篮球场放个篮球也当能占场了??”
“起码放个羽毛球拍。”
“……你最好是在搞抽象。”
当然还有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卓耀言任他们说,想笑又不能笑,朝对面道:“你们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黄毛们就没想过要讲道理,反正他们站这儿对面也打不了球,干脆直接提要求,指着岑如松说:“那这样,你叫他跟我打一架,场馆就让给你们。”
跟回放一样,又是几秒沉默后叽叽喳喳的议论。
“他不想活了?”
“多大脸。”
“勇哥。”
“岑哥什么时候招惹他们了?”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万一是黄毛故意找岑哥事儿呢?”
“……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参见陛下!”
吉吉嘴角抽搐,卓耀言也凑岑如松耳边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惹他们了?”
岑如松白他一眼:“没有。”
卓耀言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不怪他们先入为主,主要是岑如松以前狂傲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前两年岑如松看谁都不顺眼,行走的冷空调,总是犯一些莫名其妙事儿,打一些莫名其妙的架,最后都是以全校通报,或者国旗台下念检讨收尾,战绩累累,还为学校贡献了好几条新校规。
即便上初三后“洗心革面”、“放下屠刀”、“重新做人”,他在别人眼中的人设也已经无法改变。
要光是这些倒还好,主要人打架从无败绩,犯事顶多罚值日,最出名的那段时间,有人说他背景牛and实力强,一人就能干翻黄毛团。
谣言被一致认同,主角却从未听说。
见说服不了卓耀言,岑如松干脆直接问:“为什么是我?”
黄毛:“你不知道?”
卓耀言:看吧看吧,我就说是你惹人家的吧。
岑如松不背这个锅:“既然不说,那看来也没什么事。”
他晃晃手机:“场地让给你们,我们找别地。”
众人看他那样就知道是找好了新地儿,开始狗腿,一边说什么“岑哥我信你”“咱有岑哥,根本就没必要跟他们争”,一边默契地在路过黄毛团的时候“嗬tui”。
黄毛团:“……”
最后岑如松带人去了一家室内篮球场,很大一片地方没什么人,因为要钱。
室内开着空调,场地上还摆着一箱矿泉水,很贴心很凉爽,一群人又是一顿岑吹。吹完就忘掉刚才跟黄毛团的不愉快,酣畅淋漓地打了两个小时球。
尽兴的少年们没什么形象地瘫坐在地,有人发出感概:“这地还真挺不一样,要不咱以后打球众筹来这儿算了。”
有人拿空瓶子扔他:“老子没钱!”
“对了岑哥,等会把钱A给你。”
“对对对,差点忘了。”
岑如松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水,回道:“不用,毕竟是我连累你们。”
卓耀言也说:“用不着,你们岑哥有钱。”
众人也就不再勉强。
散场后,卓耀言跟岑如松结伴一起回家,他提醒说:“离开的时候我看那个黄毛瞪了你一眼,你之后稍微注意点。”
岑如松敷衍点头。
他们回家时候的路与来时不同,走了一条偏一点的小街,街道上人不算多,却莫名拥挤,可能是因为每家店铺面积都不大,装潢也简陋,带着破旧勾起了行人对幼时的模糊记忆。
岑如松随意看着,目光突然凝聚,脚步也随着停止。
卓耀言不明:“你干嘛呢?”
岑如松抬脚往一家店里走:“买个东西。”
卓耀言跟着他进去,看见他走到货架前拿起来一个陶瓷娃娃,很小一个,跟半个手掌大小差不多,很刻板印象的小人,圆墩墩的体型和脸蛋,腮红在白瓷的衬托下更显鲜艳。
虽然可爱,但是很傻。
卓耀言不懂:“你怎么突然看上这个了?”
岑如松言简意赅:“送人。”
卓耀言:“……”
他“啧啧”两声:“可怕的直男,收到这个的小姑娘怕不是得哭着跑开。”
岑如松自顾自去结账:“不是小姑娘。”
卓耀言:“幸亏不是。”他随口猜:“给你弟弟的?”
“嗯。”
“……”卓耀言长叹,“他犯了天条?”
岑如松说:“只是觉得跟他很像。”
卓耀言表情变了几变,不难看出他正在对岑如松那位神奇弟弟的形象进行越跑越偏的猜想。
岑如松并不想因为自己让易见青被误会,解释说:“只是给人的感觉像,懂吗?”
卓耀言立马:“懂懂懂。不过你这是不是恩将仇报?人家送你那么好一篮球,你就回礼个这么个丑……可爱东西。”
岑如松:“……”
岑如松收好陶瓷娃娃:“作业自己写。”
卓耀言:“……爹。”
岑如松没应,卓耀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装惨:“不要啊爹,是儿子是说错话了,你别抛弃我啊!没你我可怎么办啊!”
店主是一位老爷爷,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岑如松觉得丢脸,快步离开,卓耀言紧跟着他的步伐:“我真的错了,那娃娃——可爱!可爱死了!爹——!!!”
脸还可以再捡回来,他亲爹要是知道他作业没写,那是真打啊。
两相权衡,最终卓耀言选择不要脸。
有人被卓耀言的声音以及说话内容吸引,投来好奇目光。
岑如松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