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爱乐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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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地面铺着很薄一层雪，人多的地方，雪刚落地，就被脚步带走了。
去圣诞树要先穿过市集，入口处，戴着麋鹿角发箍的女生见他们走近，从手上的编织筐里拿出两个圣诞帽小发夹。
“欢迎来到圣诞市集。”女孩笑容亲和，“小礼物送给你们，平安夜快乐～”
“好可爱！”祝临双手奉上，弯腰接过，“谢谢你。”
“不客气！”女生热情讲解，“市集里设置了三个福利打卡点，集齐活动徽章可以在姜饼小屋抽取神秘大奖，欢迎参与哦。”
祝临笑着点头：“好哦，我们会努力的。”
女生被祝临的赛前宣言逗笑，目光在两人身上划过：“玩得开心呀，祝你们长长久久。”
市集的摊位分成了好几排，祝临左顾右盼寻找第一个打卡点的踪迹。
为了避免误会后的尴尬，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哼了两句友谊天长地久。
路隐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那里？”
循着祝临手指的方向，路隐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放着一颗小圣诞树，圣诞树顶端，金灿灿的数字“1”代替了原有的星星。
准备朝一号打卡点进发前，祝临拍拍路隐的胳膊，摊开握着发夹的手：“帮我戴一下，路老师。”
祝临本来想说“我们一人一个”，但路隐先他一步，把他手里的两个发夹都拿走了。
怕勾到祝临的头发弄疼他，路隐戴发夹的动作透着些许小心。
戴好一个，路隐垂眸，和祝临对视。
祝临眨眨眼，眼神清澈：“好了吗？”
路隐没说话，又将另一个发夹对称地戴到了祝临头上。
收手的前一秒，路隐忽然很想捏一下圣诞帽上的小白球，也确实这么做了。
祝临没有察觉到路隐暗戳戳的小动作，他顶着两个小圣诞帽，对路隐的行为提出异议：“这是圣诞帽，不是麋鹿鹿角。”
圣诞帽随着祝临的脑袋晃动，路隐没由来地萌生出一丝愉悦，他说：“挺可爱的。”
是吗？
祝临抬手碰了碰发夹。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直白地夸我了。
边走边逛来到一号打卡点，三角帐篷里，两个同样戴着麋鹿角发箍的工作人员在正火热地烤棉花糖。
他们在摊前驻足，其中的男性NPC立刻展露职业微笑：“欢迎来到「请收下我的心」。”
“选中这些烤棉花糖中的惊喜夹心款即可获得活动徽章。”
摊位上放着两台烤炉，上面摆着十枚烤棉花糖。
祝临精挑细选，拿了看上去烤得最好吃的那一枚。
他张口咬了半块，眼睛一下变得很亮：“是巧克力夹心。”
“恭喜您！祝好运连连！”工作人员情绪价值输出拉满，接着看向路隐，“您选择哪一枚呢？”
路隐想说我不用，余光看到祝临伸出右手，慷慨地对他说：“快来接收我的好运共享。”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路隐怔愣抬手，和祝临的掌心短暂相触。
不确定好运会不会和温度一起传递，因此路隐的人生里有了站在路边郑重其事选择烤棉花糖的半分钟。
NPC补齐了空位，十个棉花糖长得一模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路隐放弃分析，凭直觉拿了最圆的一枚。
棉花糖在路隐手里显得无比迷你，祝临吃得很开心，但对他来说过分甜腻，于是他转向祝临：“接代吃吗？”
路隐是在……向自己求助吗？
好新鲜的体验，祝临失笑：“当然接啦。”
祝临怕冷，双手非必要不出兜。路隐为了方便他拿走，把棉花糖往前送了送。
因此他不用怎么动，只需微微低头就可以咬到。
所以现在是非必要的情况。
祝临就着自己的手咬上来的那一刻，路隐呼吸漏了一拍。
他之前把东西喂到自己嘴边时，真的不觉得暧昧吗？
“我就知道你也会拿到夹心棉花糖！”
祝临兴高采烈地嚼嚼嚼：“猜猜是什么味道。”
说完又补充：“可以给你五次机会。”
路隐看向摊位牌，上面写的夹心口味一共就五个。
真是善良。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信心，路隐脱口而出：“蓝莓。”
“答对！”祝临说，“你是盲狙之神。”
可能是和祝临待久了会被感染，路隐眼底也涌现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工作人员再次表示恭喜后，端出来一盒爱心形状的徽章：“谢谢两位参与活动，可以挑选你们喜欢的徽章颜色。”
两枚徽章的选择权毫无疑问全部归属祝临，他想了想，拿了他认为最有纪念意义的棕色和蓝色。
离开一号打卡点，祝临把徽章别到自己的围巾上，自我感觉非常神圣，于是向路隐求证：“有没有看到环绕着我的两道幸运光环？”
挂在帐篷上的星星灯串将祝临的发丝染成暖金色，脸颊轮廓极淡的绒毛在光里朦胧透亮。
具像化的光环就在眼前，路隐不得不赞成：“看到了。”
“非常好。”祝临满意道，“你离神很近了。”
路隐心想是挺近的，近到三分钟前刚给神喂了棉花糖。
路过十几个摊位，二号打卡点的圣诞树出现在了视野里，NPC小姐姐远远地就开始对他们招手。
“欢迎来到「人，你可以得到饼的饭撒」。”
小姐姐指了指手里的姜饼人玩偶：“抽取指定动作并与小姜饼人合影，即可获得活动徽章。”
“两位是一起的吗？”她问。
“是的。”祝临回答。
小姐姐说：“那可以任意选择单人或双人动作哦。”
路隐绝不可能独自拿着姜饼人拍照，祝临毫不犹豫地选了双人动作。
从盲盒箱里取出字条，祝临祈祷着一定要简单一点啊不要为难路隐，然后虔诚打开。
[小猫耳朵]
看到字条上的字，路隐眉头跳了跳，他甚至想不到哪种拍照姿势会起小猫耳朵这种抽象的名字。
还好祝临知识渊博，悬着的心放下，他举起双手，伸出四根手指。
“这是比耶。”
祝临讲完这个众所周知的知识点，翻转双手，举过头顶，扣在头发上，与圣诞帽平行：“这是小猫耳朵。”
好萌！
一旁的NPC小姐姐目睹全程，狂捏手里的姜饼人玩偶。
祝临教学结束，提议：“你帮我比耳朵，我抱着小姜饼人，怎么样？”
祝临给出的方案十分人性化，路隐非常配合，效率极高地完成了照片拍摄，成功得到两枚姜饼人徽章。
拍完的照片会在一旁的显示屏上轮播，祝临特意用手机记录了他们的大屏合照。
路隐真是一个完美的拍照搭子，祝临想，迟早有一天要拉着他去拍一整天的双人拍立得。
市集比想象的要大，越往里走，人群越密集，五分钟后，三号打卡点和传说中的巨型圣诞树一起出现了。
祝临秉持着只要拍的多就一定能出图的以量取胜理念，对着圣诞树多角度狂拍二十来张照片，自信收手，前往打卡点。
三号打卡点的小圣诞树旁边，是好几个和它一样大小的圣诞树许愿瓶。
地灯自下而上照着许愿瓶，瓶身发着光，每个许愿瓶里都装着不同数量的星星。
“欢迎来到「你说，星星在听」。”
NPC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许多黄色星星，他给两人递了金色签字笔，解释道：“在许愿星上写下愿望，投进许愿瓶，即可获得活动徽章。”
每个可以许愿的场合，祝临总是会花很长时间思考自己的愿望。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却提笔落字。
看到自己写下的这句话，祝临恍惚一瞬，随即释然。
原来不是不经思考，而是从中午起，他就在这么想了。
他转过头，看到路隐已经放下了笔。
虽然很想问路隐写了什么，但是愿望，还是不说出来比较灵吧。
于是谁也没有问谁，谁也没有去看谁的星星。
诺大的许愿瓶里，两颗许愿星紧紧挨在一起，星星上的两句话，似乎也连成了对白。
[希望从今以后，每天都是他的平安夜]
[谢谢你，万事顺意]
拿到最后的星星徽章，祝临目的地明确，直奔江边的姜饼小屋。
神秘大奖！我来了！
圣诞树与姜饼小屋中间的必经之路上搭了个简易的舞台，几人的小型乐团在演奏圣诞颂歌。
听到琴音，祝临下意识看过去，脚步一下顿住：“诶，俞宛？”
话音刚落，路隐看到台上的大提琴手朝着他们的方向笑了笑。
那人身着宽松的灰色西装，左耳却戴了个显眼的穿刺耳针。
无比葬爱，无比夸张。
其实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路隐却莫名有些看不惯。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认识？”
“是我妈妈的学生。”祝临回答。
说话间，这首曲子奏完了，那人放下琴，起身对指挥说了句什么，从台上走了下来。
“小临，好久不见。”
沈俞宛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祝临惊讶地发现，他的身高现在竟然已经直逼路隐了。
祝临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上周。”沈俞宛耸耸肩，“市集主办方是我朋友，被拉来当免费劳动力。”
“我就说你怎么开始走亲民路线了。”寒暄完，祝临向他介绍，“这是路隐，我的……朋友。”
沈俞宛了然地看向路隐，伸出手，笑容不减：“你好，我是沈俞宛。”
视线短暂碰撞，路隐抬手，和他虚握一瞬，很快收回。
“下首曲子是爱乐之城。”沈俞宛冲祝临挑了挑眉，“你要不要玩一玩？”
头上顶着两个发夹，围巾上别着六个徽章的痛人祝临觉得荒谬：“我就这么花里胡哨地上台拉大提琴啊？”
“有什么不能的。”沈俞宛说，“你旁边这位肯定没听过你拉琴吧，怎么，还要藏锋？”
藏什么啊，我开屏还来不及。
“你对协奏曲感兴趣吗？”祝临把选择权交给路隐，“不感兴趣我就不去了。”
不感兴趣，但前提是大提琴手不是你。
“有一点。”路隐说。
祝临一句话不多说，毫不扭捏地走上台，和其他几位演奏者打了招呼，坐下了下来。
翻看琴谱，调整琴身，按住琴弦。
聚光灯落在祝临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充满神性的光环。
很快，指挥利落扬手，祝临拉动琴弓，旋律倾泻而出，淌进耳廓。
路隐恍然出神。
这个世界上，他的未知领域有太多太多，他探索欲贫乏，不好奇也不追求新鲜事物。但那些从未触及过的、多变又缤纷的地带里，好像处处都有祝临的身影。
祝临游刃有余地站在那里，一次又一次地朝他伸出手，无声说：“要看看吗？看看世界的其它面。”
“祝临很可爱，对吧？”
路隐出走的意识被沈俞宛的话音拉回现实：“几年不见，他一点都没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爱乐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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