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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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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檩离开的第五天，萧屿然感觉自己快要在这座过于安静的牢笼里发霉了。夜枭依旧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沉默、高效、滴水不漏。但自从那日在废弃厂房窥见了他与猎鹰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后，萧屿然再看夜枭时，总觉得那平静无波的面具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午后，萧屿然正对着数学试卷发呆，客厅里的夜枭接到一个通讯。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萧屿然敏锐地察觉到，他接听时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位置？”夜枭的声音压得很低。
“……确认目标单独行动？”
“……好。我十分钟后到。”
通讯很短。夜枭结束通话，立刻起身，走向玄关。经过萧屿然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例行公事般地交代：“我出去一趟。你……”
“知道，待在公寓，不准外出。”萧屿然头也没抬，懒洋洋地接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这次又是猎鹰惹麻烦了？”
夜枭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萧屿然。
萧屿然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踩到了雷区，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甚至抬起头，对夜枭露出了一个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笑容：“猜的。看你好像挺着急的。”
夜枭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最终，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做好你该做的事。”便迅速开门离去。
门一关上，萧屿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立刻扔下笔，冲到书房，再次调取了监控。果然，夜枭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地下车库，驾车疾驰而去。
这一次，萧屿然没有贸然跟出去。他盯着监控屏幕，大脑飞速运转。夜枭刚才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确实和猎鹰有关。而且，情况似乎比上次更紧急。
他想起萧檩书房的某个加密文件夹里，似乎有关于人员部署和紧急联络方式的信息。他犹豫了片刻，对萧檩的敬畏和对那对副CP强烈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规则。他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可能的密码——萧檩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他们相遇那天的日期……都不对。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那串他无比熟悉的、萧檩公寓大门的密码——也是萧檩的生日，但顺序倒了过来。
“嘀”的一声，文件夹应声打开。
萧屿然心脏狂跳，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意味，迅速在文件中搜寻。很快，他找到了一个标注着“边境-猎鹰”的紧急联络备用频道，以及一个位于城东三号码头废弃仓库区的坐标。
没有片刻迟疑，萧屿然记下坐标，清空记录，再次伪装好自己，溜出了公寓。这一次，他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地址。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那里会上演一场好戏。
三号码头废弃仓库区，比上次那个旧厂房更加偏僻荒凉。海风裹挟着咸腥和铁锈的味道，吹得人皮肤发紧。萧屿然躲在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后面，借着月光和远处灯塔微弱的光线，观察着不远处那个亮着昏暗灯光的仓库。
仓库里似乎有人影晃动，隐约传来争吵声。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找到一个破损的通风口，屏息向内望去。
仓库内部空旷，只有几盏悬挂的防爆灯提供照明。猎鹰被四五个人围在中间，他脸上带着伤，嘴角渗着血丝，但眼神依旧桀骜不驯，带着那股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痞气。他背靠着一個巨大的木箱，手里握着一把军刀，与对方对峙着。
“猎鹰，把东西交出来，看在以前共事过的份上，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男人冷笑着说道。
“呸！”猎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就凭你们这几个杂碎？老子在边境枪林弹雨里闯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
“嘴硬！”刀疤脸眼神一狠，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就在此时，仓库顶棚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
刀疤脸等人警觉地抬头。
下一秒，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和短促的惨叫，围住猎鹰的几个人瞬间倒下了两个！
是夜枭！
他穿着一身便于夜间行动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没有任何遮挡，露出那张平凡却此刻布满寒霜的脸。他手中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眼神冰冷如刀，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目标。
“夜枭？！”刀疤脸又惊又怒，“你竟然……”
他的话没能说完，夜枭的子弹已经精准地没入了他的眉心。剩下的两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夜枭迅速解决。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仓库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猎鹰靠着木箱，看着如同杀神降临般的夜枭，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啧……还是这么暴力。”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命悬一线的不是自己。
夜枭收起枪，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和身上破损的衣物上，眉头紧蹙，声音比外面的海风更冷：“怎么回事？”
“阴沟里翻船呗。”猎鹰耸耸肩，试图站直身体，却因为腿上的伤踉跄了一下。
夜枭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猎鹰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夜枭扶住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夜枭近在咫尺的、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自嘲，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什么。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借着夜枭的力道站稳，笑道：“怎么？担心我啊？”
夜枭立刻松开了手，仿佛被烫到一般，眼神也重新变得冰冷疏离：“东西呢？”
猎鹰从怀里掏出一个沾着点点血迹的小型金属储存器，抛给夜枭：“喏，完好无损。差点就真栽在这帮孙子手里了。”
夜枭接过储存器，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收好。他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尸体，冷声道：“清理现场，撤离。”
“知道知道，老规矩嘛。”猎鹰摆摆手，弯腰想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动作却因为腿伤而显得有些吃力。
夜枭站在原地，看着猎鹰笨拙的动作，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弯腰替他捡起了军刀，递还给他。
猎鹰接过刀，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夜枭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仓库外，躲在通风口后的萧屿然，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那两个人。
月光从仓库顶棚的破洞洒下，在弥漫着血腥气的空气中投下一道清冷的光柱。夜枭和猎鹰站在光柱边缘，距离很近，一个面容冷峻，一个嘴角带伤，姿态别扭，气氛微妙得难以言喻。
“谢了。”猎鹰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正经了许多。
夜枭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率先朝着仓库外走去。
猎鹰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伤，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军刀，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仓库外的夜色中。
萧屿然从集装箱后慢慢站起身，海风吹拂着他有些发烫的脸颊。他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痒痒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他好像……又看到了一点不得了的东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夜枭从天而降时那冰冷肃杀的眼神，以及他递给猎鹰军刀时，两人之间那短暂却耐人寻味的触碰。
看来，萧檩不在的这段日子，他除了想念那座冰山，还意外地找到了一点……额外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