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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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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书房里无声的泪水与拥抱，像一场酣畅的秋雨，彻底洗去了连日来的阴霾与隔阂。萧檩身上那股沉重的自我禁锢消散了，他不再刻意回避萧屿然的靠近，甚至比以往更加……纵容。
这种纵容并非流于表面的温和，而是渗透在日常的细枝末节里，带着一种历经波折后、更加深沉笃定的意味。
他会默许萧屿然在他处理加密通讯时，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蜷在书房的沙发上，偶尔抬眼看到他专注的侧影，眼底会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会在萧屿然解出一道复杂难题、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时，不再只是淡淡颔首，而是会走过去，拿起他的草稿纸，指出其中可以更精妙的地方，语气是难得的耐心与引导。
萧屿然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亲密，像一株终于盼来甘霖的植物，舒展着枝叶，努力地向着他的光源生长。他开始更加大胆地表达自己的依赖。夜里，他会自然而然地滚到萧檩那边，将冰凉的脚丫塞进对方温热的腿间，或者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去。萧檩起初会身体微僵，但最终总会无奈地叹口气，任由他像个小火炉一样贴着自己，甚至会在萧屿然睡熟后，下意识地将他往怀里拢得更紧些。
这天傍晚，萧檩难得没有应酬，亲自下厨。开放式厨房里飘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萧屿然抱着本书，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目光却不在书页上，而是追随着萧檩忙碌的身影。
萧檩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腰间系着深色围裙，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切菜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不是在准备晚餐，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操作。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萧屿然看着看着，有些出神。他想起很久以前，萧檩也是这样在厨房里为他忙碌，只是那时候的他，更多的是敬畏和一丝不敢靠近的渴望。而现在，他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烟火气。
萧檩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看向他：“饿了？”
萧屿然摇了摇头，放下书，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萧檩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闷闷地说：“没有。就是觉得……你这样真好。”
萧檩切菜的动作顿住了。他能感受到身后少年全身心的依赖和那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满足。一股暖流悄然滑过心田。他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抱着，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多大了，还撒娇。”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萧屿然在他背后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猫，理直气壮地反驳：“就撒。”
萧檩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却清晰地传到了萧屿然耳中，让他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痒痒的，又满满的。
晚饭后，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片子是萧檩选的，一部节奏缓慢的文艺片，画面精致，配乐悠扬。萧屿然对这种片子兴趣不大，看着看着就开始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彻底歪倒，枕在了萧檩的腿上。
萧檩低头，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屏幕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呼吸清浅而平稳。他睡得那样沉，那样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有身边的人顶着。
萧檩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开他额前柔软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晨曦下的露珠。他的目光久久流连在那张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脸庞上，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庆幸，有后怕，有责任，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定义的，更加深沉温柔的情感。
他知道，这个孩子，早已不仅仅是他出于责任捡回来的养子。他是他冰冷黑暗世界里，意外闯入的一束光，是他坚硬心防上，悄然裂开的一道缝隙里，生长出的最柔软的藤蔓。
他曾经试图用规则去束缚他，用惩罚去塑造他，却最终被他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一点点融化。
电影还在继续，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萧檩却无心再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萧屿然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拿起旁边的一张薄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少年温热的脖颈皮肤，那触感让他心头微动。
他俯下身，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极其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一个郑重的承诺。
睡梦中的萧屿然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往他怀里更深处钻了钻，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萧檩看着他的睡颜，冷硬的唇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淡极温柔的弧度。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光影静谧。
所有的风暴似乎都已远去，只剩下岁月静好的温存，在两人紧密相依的呼吸间，缓缓流淌。
他知道，有些界限早已模糊，有些情感早已变质。
但此刻，他只想守护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宁，守护这个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少年。
至于未来……
萧檩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眼神深邃而坚定。
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他怀里的这份温暖。
这是他，萧檩，此生最重要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