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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运动会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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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晨光像是被揉碎的金箔，轻飘飘洒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连初秋的风都裹着几分雀跃，卷着香樟树叶的气息掠过教学楼，把窗沿上昨夜凝结的薄露吹得四散。
时令是被闹钟叫醒的，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他摸出枕边叠得整齐的浅蓝色班服，指尖抚过胸口“高二（3）班”的白线绣字，忽然想起昨天岳阳拍着他肩膀说“明天一定要坐最前面”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洗漱完背上书包，他特意把保温杯装满温水——闻厌今天要跑一千米，跑完肯定渴，凉水喝了容易肠胃不舒服。
走到楼下时，远远就看见闻厌站在公交站台旁，穿着和他同款的班服，手里还提着两个肉包，见他过来连忙挥手：“刚在楼下早餐店买的，还热着，你路上吃。”
时令接过肉包，指尖触到温热的油纸袋，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猜的，”
闻厌笑着帮他把书包肩带理了理，“昨天你说要早点去占观众席前排，肯定没来得及在家吃。快上车，一会儿人该多了。”
公交车晃晃悠悠驶向学校，时令小口咬着肉包，肉汁的鲜香在嘴里散开。
他转头看向窗外，路边的桂花树还缀着零星金瓣，风一吹就有细碎的花瓣飘进车窗，落在闻厌的发梢上。
闻厌似乎没察觉，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篮球赛赛程表，眉头轻轻蹙着：“明天篮球赛，今天跑一千米，应该来得及调整状态。”
“你别太着急，跑完一千米，晚上回到家多休息，多休息。明天篮球赛不用硬撑。”时令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
闻厌抬头看他，眼底的认真渐渐化成温柔：“知道了，有你在旁边加油，我肯定能调整好。”
公交车到站时，校门口已经挤满了穿各色班服的同学，谈笑声和加油棒的塑料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是过年。
时令刚跟着闻厌走进校门，就被岳阳从后面拍了下肩膀：“厌哥！时令！你们可算来了！我跟你说，我刚才去看了800米的跑道，今天天气特好，肯定能跑好成绩！”
岳阳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班服，手里举着两面红色小旗子，脸上满是兴奋。
他凑到时令身边，压低声音说：“我特意给你占了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视野超好，等会儿我跑800米，你可得使劲喊我名字！”
“好，我肯定使劲喊。”时令笑着点头，看着岳阳蹦蹦跳跳地朝操场跑去，忍不住对闻厌说：“岳阳今天好像比平时更兴奋。”
“他为了800米准备了半个月，肯定想拿好成绩。”闻厌牵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扣住他的掌心，“咱们也去操场吧，开幕式快开始了。”
两人手牵手走进操场，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各色班服像打翻的调色盘，鲜艳又热闹。
予洋举着相机在观众席之间穿梭，见了他们连忙跑过来：“闻厌，时令，你们快来！我给你们留了位置，正好能拍到跑道终点线，等会儿你们比赛我好拍照。”
予洋说的位置果然在第一排，面前没有任何遮挡，能清楚看到整个跑道。
时令刚坐下，就看见白涵抱着一堆彩色丝带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穿舞蹈服的女生：“开幕式我们要跳集体舞，你们一会儿记得给我们加油啊。”
“肯定的，”时令点点头，“你们昨天排练到那么晚，今天肯定能跳好。”
白涵笑着道谢，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他们：“等会儿看比赛容易紧张，含颗糖能放松点。”
时令接过薄荷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
他抬头看向操场中央，各班的方阵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入场，举着班旗的同学走在最前面，后面的同学挥舞着小旗子，喊着响亮的口号，整个操场都被热闹的气氛裹着。
开幕式很快开始，校长站在主席台上讲话，内容无非是鼓励大家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台下的同学却没多少心思听，都在悄悄讨论接下来的比赛项目。
时令拿出保温杯放在脚边，又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虽然今天要来看比赛，但他还是带了几道数学竞赛题，趁比赛间隙可以再看看。
“别一直看题，”闻厌注意到他的动作，伸手把笔记本合起来，“今天先好好看比赛，题目等回去再做。”
时令抬头看他，见他眼底满是认真，只好点点头把笔记本放回书包里。
刚放好，就听见主席台上的广播响了：“接下来进行的是男子800米预赛，请参赛选手到检录处检录！”
岳阳的声音立刻从旁边传来：“厌哥！时令！我去检录了！等会儿记得给我加油！”他一边喊一边朝检录处跑去，班服的衣角在风里飘着，像只轻快的小鸟。
时令连忙坐直身体，眼睛紧紧盯着检录处的方向。闻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我帮岳阳录个视频，等他跑完给他看。”
没过多久，参赛选手就站在了跑道上。岳阳站在第三道，正朝观众席的方向挥手，看见时令和闻厌，还特意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时令举起手里的小旗子，使劲朝他挥了挥，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虽然岳阳平时训练很努力，但800米毕竟是中长跑，很考验耐力。
“各就位——预备——”
裁判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操场上瞬间安静下来，连风似乎都停了。时令屏住呼吸，看着跑道上的选手们弯腰做好起跑姿势，手里的小旗子攥得紧紧的。
“砰！”
发令枪响的瞬间，选手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岳阳一开始没跑太快，保持在第三的位置，跟着前面的选手慢慢跑。
时令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喊出声：“岳阳！加油！”
旁边的同学也跟着喊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朵嗡嗡响。闻厌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也跟着喊：“保持节奏！别着急！”
跑到第二圈时，岳阳渐渐加快了速度，超过了前面的选手，跑到了第二的位置。
时令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小旗子挥得更使劲了：“岳阳！再快一点！加油！”
岳阳像是听到了同学们的声音，又加快了些速度，离第一名只有几步的距离。
可就在离终点线还有一百米的时候，第一名突然加快了速度，拉开了和岳阳的距离。岳阳咬着牙想追上去，却因为前面消耗了太多体力，没能追上，最终以第二名的成绩冲过了终点线。
闻厌与时令连忙站起来，朝终点线跑去。岳阳刚冲过终点线，就被几个男生扶着，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岳阳看见他们跑过来，勉强笑了笑：“厌哥，我拿了第二……没拿第一。”
“已经很棒了，”时令递给他一瓶水，又拿出纸巾帮他擦汗，“你已经比平时训练的时候快很多了。”
闻厌也走过来，拍了拍岳阳的肩膀：“第二名已经很好了，你为班级挣了分，值得庆祝。”
岳阳喝了口水，脸色渐渐好了些。他看着时令，又看了看闻厌，突然笑起来：“其实我跑的时候听见你们喊我名字了，那时候就觉得特别有劲儿，差点就追上第一名了。”
予洋举着相机跑过来，笑着说：“我刚才拍了好多照片，岳阳你冲线的时候特别帅，等会儿发给你。”
“好啊！”岳阳立刻来了精神，凑到予洋身边看相机里的照片，刚才的失落早就抛到了脑后。
时令看着岳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闻厌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别一直站着，回观众席坐会儿，一会儿就是1000米比赛了。”
两人刚回到观众席坐下，就听见主席台上的广播响了：“接下来进行的是男子1000米决赛，请参赛选手到检录处检录！”
闻厌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班服：“我去检录了，你在这儿等我。”
“好，”时令连忙从脚边拿起保温杯，递到他手里，“这里面是温水，跑完记得喝。你别太拼，安全第一。”
闻厌接过保温杯，低头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羽毛：“知道了，等我拿第一回来。”
看着闻厌朝检录处走去的背影，时令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他握紧手里的小旗子，眼睛紧紧盯着检录处的方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白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别太紧张，闻厌的耐力很好，1000米肯定能拿第一。”
“我知道，可还是有点担心。”时令小声说，看着闻厌和其他参赛选手一起走到跑道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闻厌站在第四道，转头朝观众席的方向看过来，正好对上时令的目光。
他朝时令挥了挥手，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告诉时令“别担心”。时令连忙举起手里的小旗子，朝他使劲挥了挥，大声喊：“闻厌！加油！”
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喊起来，“闻厌加油”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
予洋举着相机对准跑道，小声对时令说：“我一定把闻厌拿第一的瞬间拍下来，到时候做成相册，肯定特别有纪念意义。”
裁判的声音再次传来，时令屏住呼吸，看着闻厌已经做好起跑姿势。
发令枪响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就喊出了“闻厌加油”，声音比刚才喊岳阳的时候还要大。
闻厌一开始跑在中间的位置，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不像其他选手那样一开始就猛冲。
时令知道他的策略——1000米需要保存体力，等最后一圈再加速。
他紧紧盯着闻厌的身影，手里的小旗子挥得越来越快，喉咙都喊得有些发疼，却一点也不想停下。
跑到第二圈时，闻厌渐渐加快了速度，超过了前面的几个选手，跑到了第二的位置。
离最后一圈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像一阵风一样超过了第一名，跑到了最前面。
“闻厌！加油！快到终点了！”
时令从座位上站起来，使劲挥舞着小旗子，眼睛里满是激动。周围的同学也都站了起来，加油声震耳欲聋，连主席台上的广播都在喊：“高二（3）班的选手暂时领先！加油！”
闻厌似乎听到了大家的加油声，又加快了些速度，和后面的选手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当他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操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时令几乎是立刻就朝终点线跑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保温杯。
闻厌刚冲过终点线，就被几个男生围了起来，大家都在喊“你太厉害了”“拿第一了”。他推开人群，朝时令走过来，脸上带着汗水，却笑得格外灿烂：“我拿第一了。”
“我看到了！你太厉害了！”
时令连忙递给他保温杯，又拿出纸巾帮他擦汗，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忍不住心疼地说：“是不是很累？快喝点水休息下。”
闻厌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温水，然后伸手把时令揽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有你在旁边加油，我一点都不累。”
时令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楚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脸颊忍不住泛红。他刚想推开闻厌，就听见“咔嚓”一声。
两人转头看过去，予洋举着相机对准他们，镜头里是闻厌揽着时令的肩膀，时令手里还拿着纸巾，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浅蓝色的班服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闻厌没有松开手，反而朝镜头笑了笑，时令也只好跟着笑，心里像灌满了蜜一样甜。
“拍好了！”予洋放下相机，笑着说，“这张照片肯定是今天最好看的一张，等会儿发给你们。”
岳阳也跑了过来，拍着闻厌的肩膀：“厌哥！你太牛了！1000米居然跑这么快！我刚才在观众席上都快喊破嗓子了！”
“你也不错，800米拿了第二。”闻厌拍了拍他的胳膊，“晚上你不是要请客吃冰淇淋吗？正好庆祝下。”
“没问题！”
岳阳立刻答应下来，又凑到时令身边，“时令，你刚才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差点就哭了，感觉特别有劲儿。”
时令笑着说：“你本来就跑得很好，下次肯定能拿第一。”
几人正说着话，白涵带着几个女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束用彩色丝带扎着的桂花：“恭喜你们拿了好成绩，这束桂花是我们刚才在花园摘的，送给你们当纪念。”
闻厌接过桂花，凑近闻了闻，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他把桂花递给时令：“你拿着吧，挺香的。”
时令接过桂花，指尖触到柔软的花瓣，心里满是欢喜。
他抬头看向操场，观众席上的同学们还在欢呼，其他班的选手也在为刚才的比赛鼓掌，整个校园都被欢乐的气氛笼罩着。
“对了，”予洋突然想起什么，“明天还有篮球赛，闻厌你跑完一千米没问题吧？要不要休息下？”
“没问题，”闻厌活动了下胳膊，“今天回去休息会儿，调整下状态，明天篮球赛肯定能赢。”
时令连忙说：“你别勉强，要是感觉不舒服就说，咱们班还有其他同学可以上。”
“知道了，”闻厌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几人一起朝观众席走去，岳阳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明天篮球赛要怎么打，白涵在旁边偶尔补充几句，予洋则拿着相机继续拍着周围的场景。
时令走在闻厌身边，手里拿着那束桂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耳边是同学们的谈笑声和欢呼声，心里满是幸福。
他抬头看向闻厌，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闻厌朝他笑了笑，伸手牵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扣住他的掌心。
时令没有松开手，任由他牵着自己慢慢走在操场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未来。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其他班的比赛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整个校园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时令知道，今天的运动会只是一个开始，接明天还有篮球赛，还有下周的数学竞赛，他和闻厌会一起努力，一起拿好成绩，一起度过这段美好的青春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