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驶向赛场的晨光 ...
-
周一清晨的风还带着秋末的凉意，时令站在小区门口时，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书包带——里面除了竞赛必备的文具和资料，还放着那支刻着“令”字的钢笔。
七点十五分，一辆白色中巴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曾老师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时令，快上车，就等你了。”
他快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就看见闻厌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竞赛错题集，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书页上，把“函数定义域易错点”那行字照得格外清晰。
“这里有位置。”闻厌抬头看见他，立刻往里面挪了挪，腾出旁边的座位。
时令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是闻厌书包侧袋里装的橘子，昨天晚上他特意说要带两个，说路上能提神。
“人都到齐了吧？”曾老师站起身，目光扫过车厢。除了他和闻厌，还有三班的林舟、五班的苏晓，都是年级里数学拔尖的学生。
林舟抱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正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苏晓则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看竞赛押题视频。
“咱们这次去的是市七中，车程大概两个小时，路上大家可以再看看错题，也可以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曾老师拍了拍手，“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态，把平时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行。”
巴车缓缓启动，时令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黄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落下，像一群飞舞的蝴蝶。
他想起昨天晚上，闻厌在微信上跟他说的话：“别担心，就算考不好也没关系，咱们下次再努力。”
那时候他还笑着回复“肯定能考好”，可现在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闻厌一起参加。
“在想什么？”闻厌的声音轻轻响起，他把一个剥好的橘子递过来，“吃点橘子，补充点维生素。”
时令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甜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紧张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不少。
“在想等会儿到了市七中，会不会跟平时的考场不一样。”他小声说。
闻厌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错题本，翻到其中一页：“你看，上次咱们整理的那道几何题，市七中的模拟卷里也出现过类似的，解题思路差不多，就是把三角形换成了梯形，你到时候别慌，仔细审题就行。”
他指着错题本上的步骤，耐心地又讲了一遍。时令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有闻厌在身边，好像再难的事情也变得有底气了。
旁边的林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凑了过来：“闻厌，你上次给我讲的那道导数题，我昨天又做了一遍，终于弄懂了。”
“弄懂就好，”
闻厌笑着说，“竞赛题有时候就是换个说法，核心考点还是那些，只要把基础打牢，就不怕它变花样。”
苏晓也摘下耳机，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原本紧张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
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中巴车驶入市七中的校门时，时令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这所学校比他们学校大很多，门口的石碑上刻着“A市七中”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校园里的银杏树叶已经黄透了，铺在地上像一层金色的地毯。
“大家先下车，我去跟主办方对接一下，等会儿带你们去看考场。”曾老师说完，就拿着资料袋快步走向教学楼。
几个人站在校园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听说市七中的数学实验室特别厉害，里面有各种几何模型。”
苏晓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说。林舟点点头：“我哥就在这里上学，他说他们老师讲课特别有意思，还会用动画演示函数图像的变化。”
时令转头看向闻厌，发现他正盯着教学楼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怎么了？”时令问。“没什么，”闻厌笑着说，“就是觉得这里的学习氛围很好，等竞赛结束，咱们可以多逛逛。”
没过多久，曾老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准考证：“来，大家把准考证拿好，等会儿进去的时候要出示。考场在三楼的302教室，咱们现在过去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几个人跟着曾老师走进教学楼，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老师讲课声。302教室的门开着，里面已经摆好了桌椅，每张桌子上都贴着准考证号。
时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摸了摸桌面——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他从书包里拿出钢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笔尖依旧顺滑，心里踏实了不少。
闻厌的位置就在他前面一排，他转过身，对着时令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时令笑着点头，把错题本拿出来，快速翻看着重点。
曾老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叮嘱道：“明天早上八点开始考试，大家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复习。考场里有钟表，大家注意把握时间，遇到不会的题先跳过，别浪费时间。”
看完考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曾老师带着他们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点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还有时令喜欢吃的番茄炒蛋。
“多吃点，下午还要去酒店整理东西，晚上好好休息。”曾老师不停地给他们夹菜，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时令吃着饭，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给他装的饭盒，里面有他爱吃的可乐鸡翅，心里暖暖的——不管是家人还是老师，都在为他加油，他一定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吃完饭，中巴车把他们送到了预订的酒店。
酒店在市七中不远，环境很安静，房间是两人一间，曾老师早就安排好了——他和闻厌一间，林舟和苏晓一间。
走进房间，时令先把书包放在书桌前，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几棵桂花树，虽然已经过了花期，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闻厌放下书包，问道。“你先洗吧，我再看会儿错题。”时令说。闻厌点点头，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时令坐在书桌前，拿出竞赛资料，认真地看着。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令的心思却有些飘忽——
他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特意叮嘱他，要照顾好闻厌，还说闻厌这孩子细心，跟他一起住，她很放心。
等闻厌洗完澡出来，时令才收起资料，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缓解了一路的疲惫，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洗完澡出来，他看见闻厌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你在写什么？”时令走过去，好奇地问。“没什么，就是把今天看到的考场注意事项记下来，等会儿跟你说说。”闻厌笑着说，把笔记本递给他。
时令接过笔记本，上面写着几条注意事项：1. 带好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橡皮、钢笔；2. 考试前半小时进考场，别迟到；3. 遇到不会的题别慌，先做后面的题；4. 计算的时候要仔细，别犯低级错误。
字还是那么工整，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红色的是重点，蓝色的是补充说明。
时令看着笔记本上的字，心里满是感动——闻厌总是这么细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得很周全。
“谢谢。”时令轻声说，把笔记本还给闻厌。“跟我还客气什么。”闻厌笑着说，“对了，我刚才给阿姨发了消息，说咱们已经到酒店了，让她别担心。”
时令点点头，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妈妈发来的消息：“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加油。”他回复了一句“好的妈妈，你也早点休息”，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晚上七点多，曾老师来房间敲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曾老师，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是想问一下，明天早上几点出发去考场？”
闻厌问道。“明天早上七点半在酒店楼下集合，咱们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饭，然后再去考场。”
曾老师说，“晚上别熬夜，十一点之前一定要睡觉，保证充足的睡眠。”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曾老师。”时令和闻厌异口同声地说。
曾老师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时令坐在床上，拿出那支银色的钢笔，在手里把玩着。
闻厌坐在他旁边，拿出一本小说，认真地看着。“你怎么不看竞赛资料了？”时令好奇地问。
“该看的都看完了，再看也记不住，不如放松一下，养养精神。”闻厌说，“你也别太紧张，咱们平时复习得很充分，正常发挥就好。”
时令点点头，把钢笔放回书包里，然后也拿起一本杂志，随意地翻看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半，闻厌放下小说，说道：“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时令点点头，关掉台灯，躺在被子里。
黑暗中，时令能清楚地听到闻厌的呼吸声，很平稳，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想起这几天和闻厌一起复习的日子，想起闻厌帮他整理错题、耐心给他讲题的样子，想起闻厌送他钢笔时的笑容，心里满是幸福。
“闻厌，”时令轻声说，“明天咱们一起加油，争取都拿一等奖。”
黑暗中，传来闻厌的轻笑声：“好，一起加油。不管结果怎么样，咱们都是最棒的。”
时令笑着闭上眼睛，心里的紧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
他有闻厌陪着他，不管明天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克服。而这场数学竞赛，也一定会成为他们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想到这，时令安心的靠上闻厌的肩头，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两个少年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安静而美好。
明天，他们将一起走进考场，为了梦想，为了彼此，全力以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驶向赛场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