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独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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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谢知行在去上朝前恋恋不舍的握着莫卿的肩膀，额头相抵，鼻尖相贴，“阿莫，等我上完朝回来陪你上街。”
“好。”莫卿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昨夜我跟你提议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谢知行想到昨晚阿莫跟自己说起的，太后希望自己多多留宿妃子寝宫，好早日能够有皇嗣，“阿莫，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吗？”他直视着莫卿的眼睛，仿佛是要看进他的心里。
莫卿移开眼，不敢去回应他的目光，也不正面回答这句话，“……你终究要有自己的孩子的，也不能让皇位后继无人。”
谢知行知道他是不想的，没有任何人愿意将自己心爱之人送到他人床上，“有二哥、六哥、八弟在，他们也会为皇室开枝散叶，再不济，还有旁系皇亲，过继一位就是。”
谢知行的二哥靖王谢问现有位王妃跟一位侧妃。谢淮银在先帝在时也提过要为其纳妃，却被拒绝了。八弟奕王谢炀过了年十七，还不肯娶亲，理由是这一生只会娶一位心爱之人，在那人出现前，他不会娶妻。
莫卿抿唇，他不想让阿行跟任何女子相处，“可……你才是皇帝。”
谢知行摸摸他的头安慰，接下来的话无异于让莫卿心里泛起蜜一样的甜，“我是皇帝，可我也是个寻常的年轻男子，我这辈子也只想跟我心爱之人一生一世。所以阿莫，不要再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不会碰她们。”
莫卿被他这一番爱意表达弄的不好意思，“咳，好了，赶紧去上朝吧。”
“上完朝我就回来。”谢知行亲吻下他的脸颊，点点自己的嘴唇笑了，转身离开寝宫。
上完朝两人坐着马车离开皇宫上街，“就停在这儿，你们都别跟着。”谢知行叫停马车，他要跟阿莫慢慢逛。
李全显然是比较担心，“陛下，这样不妥，还是让无痕跟着保护吧。”
无痕自然也是打算随行的，自从围猎过后，陛下就常不让他跟着，有些郁闷，陛下真是太胡来了。
“朕不喜欢说第二遍，都别跟着。”谢知行沉色警告一句，随后握着莫卿的手领着下了马车。
虽说陛下如此吩咐，但李全还是让无痕暗中保护，围猎那次的事儿，万不可发生第二次。
谢知行拉着莫卿东瞅瞅西瞧瞧，四处逛逛，街上很热闹，不会有人想到当朝皇帝带着一名男子逛街，而且脸上尽是甜蜜微笑。
“阿莫，你看。”谢知行从摊位上拿起一个拨浪鼓轻晃，“你小时候玩过这个吗？我可喜欢了。”
“玩过。”莫卿看他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双手转着笑得开心，掏出银钱递到摊主手中买下。
谢知行又拿起一个竹蜻蜓，“阿莫，你看。我小时候见母后给六哥做过，但每次六哥都把它飞到屋檐上跟树上，说不准现在东宫的哪所宫殿屋檐上还遗留着呢。”
谢知行笑着说出近乎于心酸的话语，关于那些事，莫卿听说过一些就也猜到了。
在三岁以前，谢知行一直是由宫女照顾的，之后才住进皇后宫苑，太后当年虽收养了他，吃穿用度倒也不愁，但不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教育，也不会在受委屈时把他抱进怀里轻哄。谢知行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想要什么，都从未上心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特别知足，但这对母子俩之间，始终隔着一条无法窥见的河流，名为、母爱亲情。
莫卿收起心思，勾勾嘴角说：“我会做的，等回宫，我为你做，要几只竹蜻蜓都可以。”
“好。”谢知行听他这样说，把手中的竹蜻蜓放回摊位上。
摊位上还有其他的孩童玩具，如布老虎、七巧板、陀螺、蹴鞠、弹弓、鲁班锁、鸡毛毽子、纸鸢、还有方才拿起的拨浪鼓跟竹蜻蜓等。这是整条街上最大的一个买玩具的摊位，摊位上的玩具从婴儿时期至幼学时期都有。
逛了逛两人找了间茶楼吃茶，恰巧有说书的，茶楼人很多，二人磕着瓜子听书。
随着一声醒木拍桌，说书人开说：“话说，在许久许久以前，一岸边立着一块儿巨石，某天，巨石轰然炸开，从中蹦出一猴，此猴毛发金黄，被称作石猴……”
李全独自一人待在马车旁，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取出怀中那块儿平安符，看的入神。
这是六年前，自己十八岁那年陈晖亲手所做送的，这么些年，他一直贴身保管，却从不系在腰间，就像是他对陈晖的心意从来都只是藏于心底，不曾宣之于口表达出来。
从茶楼出来，谢知行牵着莫卿的手说：“阿莫，你可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我们偷偷溜出宫去看皮影戏，回来后我自己剪纸，结果……”
莫卿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头：“结果不会剪，还把自己的手弄伤了，偷偷躲在寝殿掉眼泪不敢被我发现。”
谢知行也笑了，就是因为有莫卿，所以他在想起儿时那些时光才不总是伤心灰暗的，“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只属于你的皮影戏。”
“好，我等着。”莫卿笑得甜蜜，只要跟阿行在一起，他就觉得，在难得事情，也能轻巧过去。
谢知行知道无痕在暗中跟着，今日出宫本就是偷偷的，若是母后知道一定会制止，皇后知晓也会劝阻，上次围猎后，因他受了伤，整个皇宫中人都提心吊胆的担心陛下安危。
“最近倒是不听你说做皇帝不好了。”莫卿想到之前，只要阿行处理奏折或者面见完大臣就会觉得做皇帝不好，说什么只想做皇帝但不想理政务，但每次都是口头上，奏折是片刻不落的，即便在宸宫陪着他也是让李全把奏折拿过去的。
谢知行晃着莫卿的手笑道：“只要能为所欲为的跟阿莫在一起做任何事，当皇帝也不错。”
莫卿勾起嘴角，“是，你说的都有理。”
回去时看见无痕已经回去了，还知道先他们一步回来，李全拎着食物等在那里。
谢知行虽然只看到了荷叶跟油纸包裹的两样食物，但还是闻出了里面是什么食物，“又是前面临江记的盐水鸭跟酥房斋的芝麻球。”
李全心情似乎不错，垂眸浅浅一笑，“嗯，他喜欢吃。”
莫卿都没闻出具体是什么食物，偏头略显惊讶的看向人，“你鼻子这么敏锐？我除了荷叶香跟肉香什么都没闻出来。”他也只知道包裹着肉类，但不知是什么肉。
谢知行笑了笑说：“以前跟着李全出来买过几次，这两家的口味不错。”
上了马车回宫，莫卿终于嗅出了一丝丝不对劲来，“李全是给谁买的？你肯定知道。”
谢知行只是笑笑，没有立刻知道，“阿莫想一想，是谁喜欢吃这些？”
莫卿不假思索道：“陈晖。他是给陈晖买的？你的意思是，李全对陈晖……”
谢知行挑挑眉，这可不是他告诉的，是阿莫太聪明，自己发现了，“嗯，很多年了，他请求我隐瞒，连你一起。”
莫卿也明白各种缘由，“是怕我告诉陈晖，他为什么不想让陈晖知道他的心意？”
谢知行叹气道：“他自卑，因为觉得自己是……太监，配不上陈晖。”
“唉……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莫卿想到之前陈晖偷偷珍藏的那根玉簪，看起来像是女儿家会送的，若是让李全知道陈晖心里有了旁人，怕是被难过至极吧，所以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
回到宫中，谢知行又要去处理堆积成山的宫务，莫卿安慰他说：“我去给你做竹蜻蜓，等你忙完，一起。”
“好。”谢知行心情大好的去忙了，知道李全要去做什么，他也没拦着，“去吧，朕这里有书韵就好。”
“谢陛下。”李全回到自己房间，取出食盒将糕点跟盐水鸭放在盘子里放进食盒，又泡了壶白茶，去到陈晖那里。
可刚一进宸宫，便看见陈晖跟一宫女有说有笑的，李全握下拳咬唇让自己放松，走过去道：“香佩，不去做自己的事儿在这里说什么呢？”
宫女香佩紧忙行礼说：“啊…李公公，我这就去。”话落就急忙走了。
陈晖看见他，视线又落到他手中的食盒上，“李公公，今日怎会过来？”
李全把食盒放到石桌上打开取出里面的吃食道：“今日跟陛下出宫，看见临江记的盐水鸭，想着你爱吃就买了，还有酥房斋的芝麻球，宫里做不出这个味道，也一并买来为你解馋。”
陈晖看到就馋的不行，“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喜好。”了解到什么程度呢？都让陈晖时常有种李全是不是也喜欢自己的错觉，但李全从未说过，他若贸然询问，万一想错了，两人之间的这份友情是不是也就散了？所以他不说，他宁愿他们一直是这种相处状态。
李全想着方才他跟那名宫女的相处，捏了捏拳头又松开，“陈晖，你……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告诉贵君，他会请陛下为你们赐婚的。”
“嗯？”陈晖嘴里还咬着鸭肉，一时没明白李全这句话的意思，“我没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就是不知何时能够得到。
李全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也勾起淡淡的弧度，为人倒了杯茶，“慢些吃，喝点茶。”
陈晖往口中送了个芝麻球，扎实的口感，就是这个味道，属于芝麻的香气在嘴里溢散开来，在喝一口清淡的白茶，正好中和了点心的甜腻。
每一次独处总是过的很快，但今日李全想要多陪陪陈晖，他没有过多要求，只要跟陈晖待在一起，听他说话，他就开心。
谢知行处理完奏折走出御书房，看见了空中飞舞的竹蜻蜓，每一个都系着红色丝带。
莫卿手中还拿着两个，微笑着向他走来，“阿行，你辛苦了，希望我能让你开心。”
谢知行向他走去，“高兴，阿莫无论做什么我都高兴，但你这样做，我真的很满足。”
“你满足，我就开心。”莫卿凑上去亲吻谢知行的脸颊。
两人一起放飞竹蜻蜓，谢知行搂着莫卿的肩望着漫天飞舞的竹蜻蜓，这是他儿时最想玩的，此刻……由他爱人亲自为他实现，这静谧祥和的日子，真希望永远都在。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