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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剑起朽戎,火破朔风 ...

  •   殿堂中央的白玉台在檀香中泛着冷光,叶瓴握着破朔剑的剑柄走上台时,指尖还残留着平安扣的凉意。台下弟子的目光如织,吕织秋站在最前排,悄悄冲他比了个握拳的手势,矜柔仙尊楚烬则靠在廊柱上,手中把玩着一枚上好的玉佩,眼底藏着几分看戏的笑意。

      宫卿鹤已立于台的另一侧,朽戎剑斜斜出鞘三寸,剑身上流转的木系灵力如青雾般缠绕,风系灵韵则让他衣袍下摆微微翻飞。
      “叶师弟不必紧张,”他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剑尖轻点地面,留下一道浅绿灵痕,
      “点到为止即可。”

      这熟悉的话语让叶瓴指尖微顿,前世的画面悄然漫上心头——同样是这座白玉台,同样是宫卿鹤持着朽戎剑站在对面,那时他初入宗门,对这位修为高深又待人谦和的师兄满心敬佩。宫卿鹤也是这样笑着说“点到为止”,剑招里满是对后辈的包容,哪怕他频频出错,也只是耐心指点,从没有过半分苛责。

      可偏偏是那场切磋,他太过急切想要证明自己,灵力运转失了章法,最后不仅输了比试,还在收势时不慎被自己的剑划伤了手臂。是宫卿鹤第一时间递来伤药,还特意叮嘱他“修炼需沉心,不必急于求成”,那时候他只觉得愧疚,完全没察觉宫卿鹤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叶瓴恍然回过神,将回忆压回心底,抬手将破朔剑横在身前。他望着宫卿鹤,那温和的颜容在殿内檀香中显得愈发人畜无害,心底却冷不丁翻涌起一股嘲弄——旁人只当这位师兄是温润君子,可谁又知那谦和面具下,藏着怎样的暗流?

      “哼,装得倒是像模像样。”他在心里低嗤一声,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中的平安扣,冰凉的玉质也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戾气。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记忆碎片,此刻正像带刺的藤蔓,狠狠缠上心口,骤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跟着滞了半拍。这疼意尖锐又清晰,像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眼前的温和皆是假象,过往的伤痕从未愈合……
      火系灵力顺着经脉涌入剑身,剑刃瞬间腾起一层薄如蝉翼的橙红火光,风系灵韵则让火焰化作流动的火纹——这一次,他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慌乱,更想让宫卿鹤看看,他早已不是那个连灵力都控不稳的新人。

      “请。”宫卿鹤率先一步,朽戎剑带着风木双系灵力刺来,木系灵韵在剑尖凝结成柔软的藤蔓状,没有半分攻击性,反倒像是在引导他出剑般。灵力也收了凌厉,只轻轻推着剑势,给足了他反应的时间。

      叶瓴心里头忽地一震,看着那缠过来的藤蔓,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宫卿的这招跟当年简直分毫不差!”

      当年,他还跟个没摸透剑性的毛头小子似的,见藤蔓缠上来就慌,总觉得是要被缴械了,手忙脚乱想把剑抽回来。现在再看才明白,宫卿鹤哪是要攻他,分明是借着藤蔓搭剑的劲儿,用灵力悄悄给他顺气息呢——跟小时候学骑车,大人在后面扶着车尾稳方向似的,表面上是让你自己骑,暗地里早把歪路都给你挡了……

      那会儿还傻呵呵觉得是师兄手下留情,现在回想起来,合着人家是怕直接说“你气息乱了”伤他面子,才用实战这么拐着弯儿提点。这人真是……

      “阿领,别愣神!”
      台下吕织秋的喊声拉回他的思绪。叶瓴回过神,足尖点地向后掠去,同时手腕翻转,破朔剑上的火焰轻轻扫过藤蔓。他没有用蛮力,只是借着火焰的温度,将藤蔓轻轻灼散——他记得前世自己就是这样,误打误撞用了这招,还被宫卿鹤夸“悟性不错”。
      叶瓴在心里盘了盘:好歹揣着前世的记忆,那些招式就跟刻在脑子里似的,闭着眼都能想起来。
      就是现在这身子骨拖了后腿——才十六岁,胳膊腿还没长开,灵力跟前一世的嶙峋君比起来简直像没装满的酒壶,好多厉害招式都跟被捆住了手脚似的,怎么都使不顺畅。
      但话又说回来,试试总不亏。就算力道差了点,凭着脑子里装着的经验,总比两眼一抹黑瞎打强……万一蒙对了呢?总不能因为现在不行,就把前世的本领都揣着不用吧……?

      他正这么琢磨着,剑尖蹭出的火星落在白玉台上,溅起几点浅痕。抬眼就见宫卿鹤眼底浮出点笑意,朽戎剑跟着再次扬起来——这一回,风灵力裹着木灵韵,绕成个软乎乎的气旋,慢悠悠往他剑身上贴。
      叶瓴当即沉了沉脸:这招……曾经的毛头小子他总跟个没找准准星的箭似的,剑锋动不动就偏得没边,宫卿鹤就是用这气旋当“拐棍”,轻轻推着他的破朔剑调整方向,跟帮小孩把跑偏的筷子扶正似的,润物细无声就把剑路给掰回来了……
      ……瞧不起谁呢!
      “记得沉肩。”
      宫卿鹤的声音裹着灵力飘过,叶瓴手指动了动,几乎是本能地照做,肩膀一沉,破朔剑的轨迹果然稳了许多——但心底那股子别扭劲儿也跟着冒了上来:
      ……师哥总是这副“循循善诱”的模样,真当他还是前世那个需要手把手教的愣头青?

      火焰顺着气旋流转时,台下的低呼声、楚烬停在半空的玉佩,他都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讽刺。指尖悄悄攥紧,破朔剑的剑柄硌得掌心生疼,鼻尖那点发酸的错觉瞬间被冷意压下去:什么怕伤根基,分明是瞧不上他这十六岁的身子,觉得就算让着也翻不出花样!前世他就是被这温柔刀扎得太深,到死都没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接下来试试反击。”
      宫卿鹤后撤的剑招,叶瓴闭着眼都能预判他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如今深吸一口气捏诀,风灵推着火焰刺过去时,他盯着宫卿鹤眼底那丝“赞许”,心里早把对方骂了个遍:
      演!接着演!!宫卿鹤……你真以为这点小恩小惠,能抵消你前世把我捅死在乱葬岗的仇!?

      “师弟,灵力再收三分会更稳。”
      听着这及时到过分的指点,叶瓴照做的动作都带着僵硬。剑刃交织时风木与火焰的共鸣,在他看来不过是宫卿鹤精心设计的“默契”戏码——明明能一招破了他的火纹,偏要慢吞吞引导,这不是轻视是什么?是觉得他连被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待到灵力不支,额角的汗滴进衣领,看见宫卿鹤同样沾了汗的衣摆,叶瓴心里更是冷笑:装得还挺像,连“疲惫”都演得恰到好处。直到那句“你进步很快”落下来,他抿着唇没接话,只在心里翻涌着戾气:进步快?前世你斩杀我的时候,怎么没说我进步快?若不是你那贪赃枉法的爹,我娘怎会被构陷,死在牢里连口薄棺都没有!这些账,你以为一句“进步”就能揭过去?

      叶瓴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虚伪的赞成对方几句,只听雍华长老的声音响起:
      “两人对练默契,灵力消耗相当,招式各有精进,此战——平局!”叶瓴跟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台下,吕织秋兴奋的挥手落在他眼里,却只剩一片模糊。宫卿鹤的手拍上他肩膀时,那轻柔的力道像烙铁似的,让他差点当场挥开——就是这副看似温和的容貌,在他临死前还假惺惺地说“就凭你也配同情我?!”
      .

      “回去记得调息。”
      “宫卿师兄这般费心叮嘱,师弟自然记在心里……”
      叶瓴脸上勾出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恭顺,只是那笑意没沾到眼底,倒像层薄霜敷在脸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虚伪的模样碍眼,却又不得不演下去。

      宫卿鹤转身时,青灰道袍扫过白玉台,在漫散的檀香里划出道洒脱的影。叶瓴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袖中平安扣的冰凉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才堪堪压下眼底快要溢出来的猩红。他望着那道背影融进人群,嘴角不知何时扯出丝极淡的冷意,轻得像阵风,却带着淬了冰的狠劲:以前的确是我输得狼狈,但你真当是我急功近利?不过是瞎了眼,把披着温良皮的豺狼,错认成了能托付信任的良人罢了!

      你欠我的命,欠我娘含冤而死的债,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逍遥半分!

      叶瓴盯着宫卿鹤消失的方向,在心里无声地补了句:好得很,师哥你且等着——咱们的账……才刚要开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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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傲慢嘴毒强制攻×外冷内柔倔强受 主角:叶瓴、宫卿鹤 这篇文章剧情很多都是胡编乱造纯属瞎写别当真!关于洁不洁这一块,我自我认为没有必要去雷不洁,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无恶意)当然也不是说阿瓴和阿鹤谁不洁,主cp是洁的副cp大家可以自行^_^ . 补药过早弃文鸭求求辽!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哇QAQ很多线索伏笔都要自己收集呐! 蟹蟹每一个追文的小伙伴,么么啾~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