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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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高处的晏竹，见谢思远就这样靠着竹子一动不动，屈膝从远处跳下，来到他的身边。随着距离不断减少，晏竹蹲下来看着谢思远的眉眼。
瘦了也憔悴不少！
想着又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晏竹长期劳作的手带有薄茧，扫过的地方带起痒意，惹得谢思远眉头微皱，摇晃着脑袋想要驱赶。晏竹见此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蹭过他的唇角，抵上唇珠，用力按压。
“嗯！”谢思远不满，轻哼出声。
手从唇上离开，转为向下，指节微屈拖起谢思远的下颚。气息靠近，在笔尖将要触及时停下。晏竹呼吸微乱，另一只手扣住谢思远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距离无声减少。
在快要触及瞬间，晏竹迅速远离。竹影轻晃，再无另一人的痕迹。
夜晚悄然降临，细密雨丝簌簌落下，恰好坠在谢思远纤长的睫毛上。水珠顺着眼睑滑落，眼睫轻颤着睁开，露出一双空洞的眸子，那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死寂。谢思远抬着头透过竹叶望向黑压压的天空。
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深深望着那一块冰凉的石头，香烛才燃到一半就被雨水浇灭，也预示着一个人生命的结束得太快。
谢思远全身都被雨水侵湿，双拳握紧又放开，最后闭眼转身向着半山腰走去。
一步一步踏上回家的台阶，每上一级谢思远的内心就静默一分，来到平台。那把铜锁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打开。几经尝试终于“咔”的一声，铜锁从门板上的把手落下，谢思远直接抬脚进入到堂屋。
四年前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有收拾，线下再回来，木制的家具已落下一层灰尘，谢思远站定在堂内，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样注视着向阳边窗边的大圆桌，那曾有三人在那谈笑。
看一会收回视线，捏紧手里的书包袋子走向二楼走廊最里边，那间属于他的房间。
推开木门，一旁的黑色塑料袋挡在门口，谢思远丝毫不在意，直接踩上，内里的玻璃渣收到重力发出细细的声响。进入把书包直接往凳子上一扔，打开木柜的上层，随着柜门的转动，掉落出几个零碎干枯的异物。从里面抽出一床薄被，解开固定的绳子，完全不管床上的那一层灰尘，直接展开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团。
做完一切整个人安静下来，心里止不住的的望外冒着些别样的情绪，身心疲惫。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将自己空荡的心温暖。很快谢思远的眼皮变得称重，慢慢的进入梦境。
梦里没有母亲的到来，独他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一条林间小道，四周只有高嵩的树木，四周从开始的明亮随着一步一步向前，开始渐渐暗下来。
“轰隆——”
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后方，点燃那处的树木，火焰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谢思远被这声下到，回头就是一片火海，脸色一百，火焰还在蔓延，张牙舞爪向着他而来，似要把他吞没。谢思远赶忙向着前方开始奔跑。他的脸色满是惊慌失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害怕急了。
天空的云层还在闪烁着，这也预示着火焰远不止于此。
“轰隆——轰隆——”
几道闪电劈下，有一道正好落在他的脚边，措不及防让谢思远摔倒在地。艰难爬起没跑几步又是几道闪电劈下，前方的树木被点燃。速度过来来不及停下，极力让身体向着另一边倒去，顺着一个坡道向下滚去。
“啊！”
夜幕降临，晏竹从洞穴中出来，脸色阴鸷，脖子青筋暴起，右手拿着的竹笛出现几道裂痕。
左手一只纯黑的蝎子从袖子爬出，晏竹抬手。小东西顺着动作爬到手背，和晏竹对上视线，抬起双钳向上又往后，转身指前最后转过来，又钳抬起。晏竹顺着它的方向望去，一只小团雀正向着这边飞来。
将目的插回腰间，左手搭上肩膀，蝎子就顺着手指爬走，来到肩上没有绣花的地方收起腿，静静蹲好。晏竹抬起右手食指好让小团雀降落。收回手晏竹看着不断在自己叽叽喳喳叫着，手上挥舞翅膀跳跃着的东西，左手按上它的小脑袋。原本不悦的心情也因此有所平缓。
向后顺着小团雀的羽毛，漫不经心开口，“他回去了？”小团雀点点脑袋，煽动翅膀叫几声，向着远处飞去，晏竹跟上，合着团雀的速度穿梭在林间。原本蹲在肩上岁月静好的小蝎子措不及防被甩给出去，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虫类见此想要上前试探一番，死了就能饱餐一顿，但作为寨子里的蛊王之一，不至于因为一次小小的摔倒就归西，在其它虫类快要靠近时，瞬间站起，用钳一下夹断在前面的的蜈蚣的脖子，又迅速解决一些其他的，把战利品堆叠在一起，它不着急去找主人。
它知道自己去了也是被扔出去，不如自己一个人好好享受一顿。
晏竹跟着团雀来到谢思远所在的那栋吊脚楼前，踏上木梯大门没关，看得出来主人的无所谓，捡起落在地上的铜锁来到堂屋，放在桌上，屋内很暗，只有几缕月光从外边一点一点蔓延到屋内。四处环顾没看见人影，走上二楼。
一上二楼就注意到最里边的房门打开，门前还散落这一些稀碎的玻璃。晏竹走过去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个手帕，将散落的玻璃简单包裹，向着窗外扔去。处理好一切，进入到房内，就见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内里还时不时传来模糊不清的呢喃，晏竹走进声音开始清晰。
“不要……不……”
“妈……救我……妈……”
声音渐渐带上哭腔，晏竹屈去一条腿向谢思远靠近，试着撤那床被子，感受到不小的阻力，双手用力把整个被子拖到自己面前，把谢思远从里面剥离出来，呢喃还在继续，看着人在不断颤抖，眼泪也不断滑落，把人抱在怀里晏竹温声开口着唤他的名字，“谢思远！谢思远！”连唤好几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睁开空洞的双眼，与晏竹对上视线。
“啊！”
谢思远挣扎起来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赤脚站在床的另一边，回神看到是晏竹气势弱下来，低低交了一声表哥。
晏竹没有回应，望着站在窗前的谢思远，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徒添几分悲凉。从床上站起，“叫我名字，你也可以喊我阿哥。记得前面加名字。”
“啊？”谢思远听到对方这个回答一时有些困惑。
“叫我名字！”
“晏……晏竹。”
谢思远虽然感觉怪怪的但还是照做，带着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晏竹的名字。
“坐下。”
“内……内个，表……”在看到晏竹警告的眼神，表字的音节在嘴里转一圈，“晏竹。”
“嗯。”
谢思远站在原地不动，他感觉自己现在脚趾都要扣除地板，内心疯狂呐喊：论在自己表哥怀里醒来的绝望感！啊啊啊！而且还不熟！
晏竹看出谢思远有些紧张，转移话题，“我上午说的话，很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绕过床尾，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留给谢思远一定空间。
“啊？啊！没事没事！你……你……”偏头声音也越来越小，“你不知原委。”
晏竹看着面前的人有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垂眼思索一番，站起来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刚刚近来没注意，现在往床上一看，谢思远躺过的那边和自己这边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他抬头看看谢思远。谢思远被看得莫名其妙，顺着晏竹的视线看到床上，顿时更想找个地方进去躺好。
“我当时太困了没注意，灰尘而已小问题。”双手一摆，状似不在意。晏竹借着月光看到他白色的短袖一边的黑色也不拆穿，把被子放在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回到床边把床单扯到一块，双手用力抖动。差不多干净后叠在一起，来带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床新床单，放在床上展开铺整齐。
谢思远站在一旁看着，想搭把手又不知从何出帮忙，几次伸手又收回。晏竹做好一切，与谢思远平视，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很快就压下。询问道，“喝酒嘛？”
“喝！”谢思远不带一丝犹豫就答应。不仅是因为现在的尴尬，也有谢思远想着醉了就能逃避现实，逃避温向皖已经离开的现实。
“跟我走，去我的吊脚楼。我过来时没带。”
“嗯。”
两人迎着月色走在林间，谢思远想到不久前的梦境也是这般场景，心里发毛，不禁向晏竹靠近。晏竹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但为了不吓到人就装作没有发觉。谢思远见对方没有反应，内心也有些小小雀跃。
晏竹的吊脚楼和谢思远他家的一样，都是独立坐落在一个地方。进入堂内，十分冷清，可以说几乎没人人住过的痕迹。
“我不常回来，平时都在山里对付一晚。随便坐。”说完拿去一个铁锹出门。
谢思远东逛逛西看看，看着像没人住过，但一丝灰尘也没。应该是会经常打扫，看来他还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晏竹来到后院的那颗梨树下，现下是六月下旬，早已过了梨花的时期，树上大大小小的果实真在茁壮生长。
拿着铁锹向着梨树前的地方向下挖去，一下一下的深入。差不多挖了一个小时后树前多了一个大坑，旁边也堆起一个小土堆，坑内露出一些红色的纸，继续向下露出一个个坛子，晏竹一个一个把坛子搬出来。
在屋内坐着的谢思远等半天也没见人回来，以为是跑了就走出屋门。听到后院有动静，走过去就看到晏竹正从一个洞里望外搬坛子。走进发现晏竹原本苍蓝的苗服上全是泥土，腰间的荷包挂在树枝上，一直肥肥放小团雀落在上面，见谢思远看它也歪头回望。
他收回视线，询问道，“要我帮忙嘛？”
“不用，就这了！”
“先挖的……自己酿的酒？”
说话间晏竹提着最后一坛酒，跳出坑洞，“搬进去还是在外面喝。”
“进去吧，外面冷！”
“好。”谢思远回答，也抱着几个酒坛跟着晏竹回到屋子。
几个酒坛摆在地上，晏竹拿起一坛撕开外面抱着的红纸，有撤下里面包着的塑料和盖子，从灶屋拿出两个土碗。乳白的液体从坛内缓缓流出，阵阵酒香传出。
“这用什么酿的，这么香。”谢思远端起一碗喝一口，“好甜。”
“梨花。喜欢就好，还有很多，可以随便喝。”晏竹又打开一坛放在桌上。
“谢谢！很好喝。”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喝着自己碗里的酒，也不说话，谢思远觉得无聊，“可以玩点什么嘛？”
“你想玩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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