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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星空与未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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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摄影理论课，苏泽的笔记本上落满了细碎的阳光。窗外的老槐树又飘下几片黄叶，他盯着书页上“长时间曝光技巧”的字样，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橘子糖盒——辰野说这周末去郊区山顶看星空，这话像颗被阳光晒暖的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连枯燥的理论知识都变得鲜活起来。
下课铃刚响，苏泽就把摄影课本和三脚架塞进背包。上周在暗房晾干的槐树照片被他小心地夹在笔记本里，相纸边缘还留着淡淡的显影液痕迹，像片浅褐色的羽毛。他背着包往校门口走，路过便利店时又拐了进去，除了两盒橘子味的薄荷糖，还多拿了两罐热牛奶——辰野上次说山顶晚上会冷，他特意看了天气预报，周六夜里只有十几度，热牛奶应该能暖手。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辰野已经背着相机包在等他。浅灰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相机图案的白T恤，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帐篷和睡袋。“你来得正好，我刚把车停好。”辰野看到他，眼睛弯了弯，伸手接过他的背包，“看你背这么多，是不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
“才没有，”苏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带了点糖和牛奶，还有上次你送我的那本《叶芝诗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查了攻略，山顶的小木屋没有电源，我还带了手电筒和充电宝。”
辰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拉开车门让他上车：“这么细心，看来这次星空拍摄肯定能成功。”车里放着轻柔的轻音乐，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放着一瓶橘子味的汽水，是苏泽上次说好喝的牌子。苏泽坐进车里，指尖碰到冰凉的汽水罐，心里忽然变得暖暖的——原来辰野也记得他说过的话。
车子驶出市区，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开。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变成了连绵的树林，金黄的银杏叶和火红的枫叶交织在一起，像幅色彩浓烈的油画。苏泽打开车窗，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偶尔有几片树叶飘进车里，落在他的膝盖上。“你看那边！”他忽然指着远处的山谷，那里有一片芦苇荡，夕阳把芦苇染成了金红色，像片燃烧的海。
辰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放慢了车速：“确实好看，下次可以来这里拍一组人像。”他转头看向苏泽，眼神里带着笑意，“你要是愿意当模特，肯定能拍出好照片。”
苏泽的耳尖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膝盖上的树叶：“我、我不太会拍照，怕拍不好。”其实他心里偷偷想过，如果是辰野拍他，就算拍得不好看，他也愿意。
辰野没有拆穿他的紧张，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我教你摆姿势，你这么好看，随便拍都好看。”话音刚落，两人都顿了一下，车厢里的空气忽然变得有点甜，连轻音乐都好像慢了半拍。苏泽抬起头，正好对上辰野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不像在开玩笑，苏泽的心跳忽然加快，赶紧转头看向窗外，假装欣赏风景。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山顶。山顶的小木屋是原木搭建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野山楂，红得像小灯笼。辰野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帐篷和睡袋：“小木屋里面有点潮，我们还是搭帐篷吧，晚上躺在帐篷里看星星更方便。”
苏泽点点头，跟着辰野一起搭帐篷。他之前从来没搭过帐篷，手忙脚乱地帮辰野递绳子，结果不小心把绳子缠成了一团。“别急，我教你。”辰野笑着接过绳子，耐心地给他演示怎么打结，“你看，这个结叫蝴蝶结，不仅牢固，还容易解开，下次你自己搭帐篷也能用。”
苏泽看着辰野灵活的手指，心里满是佩服。他学着辰野的样子尝试打结，结果还是把绳子缠在了一起。辰野没有不耐烦，而是从背后轻轻扶住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先把绳子绕一圈，再从下面穿过去，轻轻一拉就好了。”他的掌心贴着苏泽的手背，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苏泽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好不容易把帐篷搭好，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辰野从登山包里拿出便携炉和食材，准备煮泡面。苏泽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帮他递调料包，看着他熟练地往锅里加水、放面饼，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就像两个并肩生活的人，在安静的山顶，一起准备晚餐，连泡面的香气都变得格外诱人。
“对了，我带了火腿肠和鸡蛋，”苏泽想起背包里的食材，赶紧拿出来，“上次我妈说，煮泡面加鸡蛋会更营养。”他把鸡蛋递给辰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辰野接过鸡蛋，笑着说：“你妈妈想得真周到，那我们今天就吃豪华版泡面。”
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面饼在水里慢慢散开，火腿肠和鸡蛋卧在里面，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苏泽坐在石头上，看着辰野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上次在暗房里的场景——红色的光线里，辰野也是这样认真地教他冲洗照片，那时候他心里的情愫还藏在暗处，像未显影的相纸，而现在，那些情愫已经慢慢清晰，像此刻锅里翻滚的泡面，冒着热气，带着暖意。
“泡面好了，快趁热吃。”辰野把泡面盛进两个碗里，递给苏泽一双筷子。苏泽接过碗，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面条，温热的汤汁滑进喉咙里，瞬间驱散了山顶的凉意。“真好吃，”他忍不住感叹，“比我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辰野笑着看他：“那下次我们还来这里煮泡面，不过下次可以带点蔬菜，这样更营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你想学煮泡面，我可以教你，其实很简单。”
苏泽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他看着辰野吃泡面的样子，忽然觉得，就算是简单的泡面，只要和辰野一起吃，也会变得格外美味。两人坐在石头上，一边吃泡面，一边聊摄影，从星空拍摄技巧聊到最喜欢的摄影师，再聊到上次在暗房里冲洗的照片，话题像山顶的风，轻轻漫延，没有尽头。
吃完泡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辰野把相机架在三脚架上，开始调试参数。苏泽坐在他旁边，帮他递镜头布，看着他熟练地调整焦距和曝光时间。“今晚的星空应该会很好看，”辰野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像撒了一把碎钻，“你看，那边的银河已经隐约能看到了。”
苏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深蓝色的夜空中，一条淡淡的银色光带横跨在天边，那就是银河。他以前只在照片里见过银河，现在亲眼看到，才发现原来银河这么美，像条温柔的丝带，轻轻缠绕着夜空。“真的好漂亮，”他忍不住感叹，“比照片里还要美。”
辰野笑着说：“那我们今天一定要拍出好看的星空照片，等回去后，我们一起在暗房里冲洗，就像上次冲洗槐树照片一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次可以试试长时间曝光，能把星星的轨迹拍出来，会更有感觉。”
苏泽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他看着辰野按下快门，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山顶格外清晰。“我也想试试，可以吗？”他轻声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辰野点点头，把相机调整好参数，让他坐在三脚架前：“你只要按下快门就好，记得保持相机稳定，不要晃动。”他站在苏泽身后，双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慢慢来，不用急。”
苏泽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下快门。相机的屏幕上，星星的光芒慢慢在画面里显现，银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满是欢喜——这是他第一次拍星空，虽然还有些生疏，但能和辰野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拍得不错，”辰野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笑着说，“比我第一次拍的好多了，看来你很有天赋。”他伸手揉了揉苏泽的头发，眼神里带着点骄傲，“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出来拍照片，春天拍樱花，夏天拍荷花，秋天拍枫叶，冬天拍雪景。”
苏泽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甜的，暖暖的。他看着辰野的眼睛，在星空的映衬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里面。“好啊，”他轻声说，声音有点发紧，却很认真，“以后每个季节，我们都一起去拍照。”
辰野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山顶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帐篷上的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泽忽然想起上次在暗房里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里的情愫，像此刻的星空，清晰又明亮，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辰野，”苏泽轻声说，指尖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橘子糖盒，“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辰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又带着点期待：“你说吧，我听着。”
苏泽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看过去，只见两个穿着冲锋衣的人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应该是来山顶露营的游客。“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其中一个人笑着问，语气很客气。
辰野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们也是来露营的，你们随便选地方就好。”
那两个人说了声谢谢，就在不远处搭起了帐篷。苏泽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了，他看着辰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算了，还是等下次再说吧，也不是什么急事。”
辰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却没有追问：“好，等你想说是时候再说。”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递给苏泽，“吃颗糖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
苏泽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混合着薄荷的清凉。他看着辰野，心里忽然觉得，就算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机会——他们可以一起拍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枫叶，冬天的雪景，总有一天，他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两个游客搭好帐篷后，就拿出了吉他，开始弹唱。轻柔的歌声在山顶回荡，混合着风声和虫鸣，格外动听。辰野拉着苏泽坐在帐篷前的草地上，两人并肩看着星空，偶尔聊几句天，手里的热牛奶冒着热气，暖了手，也暖了心。
“你看，那颗星星好亮。”苏泽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眼里满是好奇，“那是什么星啊？”
辰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说：“那是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传说中，天狼星代表着希望和守护，看到它的人，都会得到好运。”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泽，眼神里带着点温柔，“我希望它能守护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苏泽的心跳忽然加快，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辰野的眼睛，在星空的映衬下，他的眼神格外温柔，能看到星星的倒影。“辰野，”他轻声说，“有你在，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辰野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苏泽的手有点凉，辰野的手很暖，他的掌心贴着苏泽的手背，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还有他轻轻的力道。苏泽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两颗靠在一起的星星，温暖又坚定。
吉他声渐渐停了，那两个游客回了帐篷。山顶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声和虫鸣，还有星星闪烁的光芒。辰野和苏泽坐在草地上，手牵着手，静静地看着星空，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短暂的光痕。
“快看，流星！”苏泽兴奋地指着夜空，眼里满是惊喜，“听说看到流星许愿会实现，我们快许愿吧！”
辰野点点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苏泽也闭上眼睛，心里默默许愿——他希望能一直和辰野在一起，一起拍照片，一起看星空，一起度过每个春夏秋冬。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辰野也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默契。
“你许了什么愿？”苏泽好奇地问。
辰野笑着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的愿望，和你有关。”
苏泽的脸颊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草地里的萤火虫。辰野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帐篷休息了，明天还要看日出呢。”
苏泽点点头，跟着辰野站起来。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帐篷里。帐篷里铺着柔软的睡袋，辰野把灯调暗，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两人。“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星空照片。”辰野坐在睡袋里，拿出相机，翻看着晚上拍的照片。
苏泽躺在睡袋里，看着辰野的侧脸，他的眼神专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苏泽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共同的爱好，有说不完的话，连空气里都带着甜意。他看着辰野，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满是期待——期待明天的日出，期待以后的日子，更期待把藏在心里的话，慢慢说给他听。
半夜的时候，苏泽被一阵轻微的动静吵醒。他睁开眼睛，看到辰野正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外面的星空。“你怎么醒了？”苏泽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辰野转过头，笑着说：“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醒你。外面的星空比刚才更亮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苏泽点点头，从睡袋里爬出来，走到辰野身边坐下。山顶的风有点凉，辰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瞬间驱散了凉意。“你看，银河更清晰了。”辰野指着天空，深蓝色的夜空中，银河像条银色的河流，缓缓流淌着，星星像河里的碎钻，闪烁着光芒。
苏泽靠在辰野的肩膀上，看着星空，心里满是温暖。“辰野，”他轻声说，“其实上次在暗房里，我想跟你说的话，现在想跟你说了。”
辰野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我听着。”
苏泽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辰野的眼睛，认真地说：“辰野，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欢。从上次在摄影展看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和你一起在暗房冲洗照片，一起拍星空，我都觉得很开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但我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想再藏着了。”
说完这些话，苏泽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他紧张地看着辰野，等待着他的回答。辰野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苏泽，其实我也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在摄影社团问我怎么装胶卷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认真的样子，害羞的样子，都很可爱。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朋友，所以一直没敢说，怕吓到你。”
苏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
辰野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拍遍每个季节的风景，想和你一起在暗房里冲洗每一张照片，想和你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苏泽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靠在辰野的肩膀上，眼泪轻轻落在他的外套上。“太好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还担心说了会失去你这个朋友。”
辰野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以后我们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一起做我们喜欢的事。”
苏泽点点头，心里满是欢喜。他抬起头，看着辰野的眼睛，在星空的映衬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满是温柔和爱意。苏泽轻轻凑过去，吻了吻辰野的脸颊，像吻了一颗星星。辰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又坚定。
山顶的星空依旧明亮
